陳落將夜行衣和匕首以及那些順來的銀票放回了屋頂煙囪處,取出自己的佩劍,隨后進(jìn)了屋內(nèi)。
這戶宅院里的人半年前舉家遷去了江南,暫無人居住,陳落便將此作為臨時的落腳點。
畢竟處理傷口,傷口血腥味太重,不便在客棧處理。
打了半桶井水,陳落洗了洗左肩還在流血的傷口,將自己身上染血的衣物脫下。
取出衣服里的金瘡藥涂抹在傷口上,扯下幾根布條包扎一下,便開始清洗身上的血漬。
此時,在南城區(qū)一處宅院,房間內(nèi)燈火通明。房間正中央平放著一具尸體,剛才與陳落交手的那名武士單膝跪地,面前站著一個魁梧大漢。
“稟堂主,天色太暗,那刺客黑衣蒙面,我并未曾看清相貌?!?p> “那你怎能確定他是竹劍閣余孽?”
“那刺客在殺朱副堂主之時,手上兵器雖是匕首,但用的乃是竹劍閣的劍招。而在出招之時,又有幾人一齊出現(xiàn),屬下心生戒備,出招慢了一些,只是刺入了他的肩膀,未能救下朱副堂主?!?p> “廢物!”
“屬下辦事不力,請?zhí)弥髫?zé)罰?!?p> 武士的冷汗從額頭一滴滴落下。
“罷了,明日,你便去獵獸堂報到吧,這里用不到你了”
“是。”
那武士滿臉?biāo)阑业淖吡顺鋈?,獵獸堂,顧名思義,這個堂口專門為血煞盟獵殺靈獸所設(shè),常年奔波于山林之間。
整個堂口除去負(fù)責(zé)的堂主與副堂主外,其余人等,大都是修行進(jìn)境緩慢以及自己這種犯了錯又罪不至死的人組成。
以自己六品武士的實力,若當(dāng)真去了獵獸堂,怕也只是落一個炮灰的命運(yùn),最多也就是稍強(qiáng)一點的炮灰。
要知道,一般的傭兵團(tuán)若是不慎遇上高階靈獸,都是能跑則跑。
而獵獸堂碰見高階靈獸,都是先用低階武修的命去拼消耗,等徹底拼到靈獸精疲力盡,幾位高階武修才會聯(lián)手出擊,擊殺靈獸。
待到武士走出房間后,那魁梧大漢轉(zhuǎn)身對身旁一人說道:
“唐業(yè),你去布置,明早在各城門口撒下人手,這幾日內(nèi),凡是左肩帶傷的人,只要身形與魏剛所描述大致符合,便將其抓回總盟?!?p> “是,屬下馬上去辦?!?p> 唐業(yè)轉(zhuǎn)身離開。
屋內(nèi)只剩下那位魁梧大漢,以及另一中年男子。
“堂主,只是死了一個朱化,這樣是不是太過大費(fèi)周章了?!?p> 那中年男子問道。
那魁梧大漢依舊望著門外,道:
“一個朱化自然不值得這么做,可若是就此借助竹劍閣余孽引秋浩然現(xiàn)身的話,即便再費(fèi)些力氣也都值得?!?p> “堂主說的是,秋浩然此時就在這應(yīng)天城內(nèi)?”
“未必,前兩天盟主來消息說,秋浩然一月前已從漠北歸來,想必此時早已到了玉州,只是進(jìn)玉州后便潛形匿跡,誰也不知他此時在何處,若是這次能抓到竹劍閣余孽,便有可能找出秋浩然的下落。”
“原來如此,堂主英明?!?p> 第二日清晨。
“我的銀票呢!”
錢萬財老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響徹了整個錢府。
一覺醒來,錢老爺自己的箱子都已經(jīng)被打開,金銀珠寶散落了一地,而且自己這些年賺下的銀票,全都不翼而飛,乍見此景,錢老爺當(dāng)場暈了過去。
等到大夫人差人將錢老爺喚醒,錢老爺才發(fā)出了那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一旁跪著的小妾面對著錢老爺和大夫人的盤問,更是一問三不知。
不得已,錢老爺一大早便急忙去衙門口擊鼓鳴冤。
另一邊,始作俑者陳落退了房間后,在一家布莊買了一套富豪公子們的衣服換上,又掛上一只不知從哪里順來的玉佩,正一路閑庭信步,向南城門走去。
此時正是正午,城門出入的人并不太多,城衛(wèi)簡單盤查詢問過后,陳落便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
“開玩笑,你們抓飛賊跟本公子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覺得本公子像飛賊嗎?本公子一天的流水賬比你們一年的俸祿都多,本公子犯得著去偷?”
“什么?刺客還偷了一把匕首,來來來,你看看本公子這把長劍,像不像你所說的那把匕首。”
陳落一口一個本公子,顯然已經(jīng)入戲了,將紈绔子弟的角色演繹的惟妙惟肖。
負(fù)責(zé)盤查的那名城衛(wèi)被問的啞口無言,自己只是簡單盤問了兩三句,就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
天知道什么樣的家族能培養(yǎng)出這么個潑皮無賴。
若是一般百姓或者是江湖人,自己早就將其拿下治罪了,可看這人身上的衣服來看,家境肯定不一般,而那么囂張跋扈的性格,恐怕到時吃苦頭的八成是自己。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城衛(wèi)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隨意翻了翻行囊,見里面并沒有可疑之物,便直接放行了。
而城頭上,一個面色方正的中年人對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立即走下城頭,出城而去。
陳落出城后一路向應(yīng)天城南部的雁城走去。自出城之后便感覺到有人在一直跟蹤自己。
陳落一路不疾不徐的走了一個多時辰,甚至還停下好幾次歇了歇腳。
陳落不禁有些懷疑起來,身后追蹤之人應(yīng)當(dāng)是血煞盟的密探,但自己在路上幾次故意賣出破綻,對方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按理說荒郊野外乃是最佳的襲殺地點,四下無人,即便是有人,也未必敢多管什么閑事。
對方現(xiàn)在還尚未出手,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把握認(rèn)定自己就是昨夜的刺客。如此一來,自己便更不能貿(mào)然出手。
自己若是率先出手也就意味著自己承認(rèn)自己就是那刺客。如若不能將其當(dāng)場格殺,反而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下午,一身華衣,手持長劍的陳大公子自北方而來,風(fēng)塵仆仆的走進(jìn)了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