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杯酒,仿佛滲透到了身體的各處所在,即使是平時難以注意到的暗傷、虧損也會被滋補。
特別是他的《幻世經(jīng)》只強化骨骼經(jīng)脈,對肌肉、皮膚、血脈幾乎沒有什么強化作用,可是,這杯酒一下去,感覺這些地方也被補強了一截。
“好酒啊”,周元贊嘆了一聲,這杯酒所蘊含的元氣,可比他平時吃上幾天的靈米還要來的多,而且性質(zhì)溫和,滋補全面,比一般的丹藥都要強。
也難怪靈酒門會發(fā)大財,有這種東西,低階幾乎能取代丹藥、靈藥等東西,哪還不讓修士趨之若鶩的,再說,這個世界,丹藥比煉器要少的多,一般修士幾乎得不到。
而于紅脂喝了一杯,只覺自身原本要圓滿的真氣瞬間純凈了少許,基礎(chǔ)更加扎實,也是神清氣爽。
她道:“有這東西,我三個月就能筑基功成?!?p> 而南溪那杯卻沒動,她要太陽下山后才能出來,此時應(yīng)該正在睡大覺。
周元笑笑,道:“這壇你拿去吧,我再重新做一批酒曲,把剩下的那些材料也釀制為靈酒,我們到時試試賣到大東山島去,銷路應(yīng)該不錯。”
“早點筑基,我最近一段時間就不出去了,我也試著煉制一下那靈舟,看看這玩意是個什么寶貝?!?p> 于紅脂點點頭,提著那一大壇十多斤和合靈酒,回了自己房間。
而周元,將血荊棘重新拿了出來,看了看,重新種在了離泉眼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
實際上,將這荊棘挖了個坑,埋上根,澆了一點水,它就如蛇一般,鉆入了地下,只有最后一截顏色截然不同的,青綠色藤條露在外面,然后,那藤條上,長出了淡紅嫩葉。
看到這里,周元就知道,這里已經(jīng)沒問題了。
接下來,他拿出那艘小舟,仔細(xì)研究了起來。
這小舟,船身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非金非玉,扣之鏘然有聲。
船身穿了無數(shù)個小洞,從外看去,里面也是分為前中后三個艙室,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至于最下面,沒有如他的靈舟一般還有個底倉之類的,直接就是船底板。而且上面一絲符文也沒有。
而它上面,也只有兩面殘幡掛在那,上面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和裂痕,這兩面幡貼的實在太緊,他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一面。
這兩面幡一面青色,仿佛有風(fēng)在流動,在呼嘯。另一面紫色,并有許多深淺不一的點鑲嵌在上面,仿佛星辰在閃耀。
這一看,就知道這兩面幡是寶貝,不過他沒有貿(mào)然就順著感覺祭煉,而是想等到于紅脂筑基完之后再行動,否則,如果這小舟鬧出了動靜,想隱瞞都沒辦法。
這樣想著,他又開始做起了酒曲。
接下來兩個多月,他們都待在這小沙洲上,周元每天除了修煉就是釣魚,他這次學(xué)乖了,去大東山島時,買了一根靈竹做的釣竿回來,再也不會被靈魚輕易咬斷了。
更關(guān)鍵的是,那條靈鯉再也不會去咬他的鉤了,每天都能釣起一點東西來,有時是螃蟹、有時是大蝦,有時是小魚。
大部分都進(jìn)了周元和于紅脂的肚子,小部分給了那靈鯉吃了,改善伙食,南溪每次只搞一點聞聞味。
這兩個多月,他一連做了十幾批,近兩百粒酒曲。之所以不一次做出來,是因為,他決定要開始從這些批次中,慢慢選出適合制作靈曲的菌種。
通過用不同批次酒曲釀制靈酒,用最后的成果來選出最適合用于制作靈曲的菌種,然后慢慢培養(yǎng)。
第二壇和合酒的前面幾道工序已經(jīng)完成,只等果酒和米酒沉淀好了之后就可以最后調(diào)制了。
這一壇酒釀好之后,他準(zhǔn)備拿到大東山島上試試能不能賣掉,產(chǎn)品不是問題,但是如何取得修士的信任才是個大問題。
對修士來說,進(jìn)嘴的東西是慎之又慎,蠱蟲、毒、異種精元,能暗算人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服用的,一般都只服用信任之人提供的,包括靈食、丹藥等等。
這一天,他剛做完早課,于紅脂房間傳來一聲清嘯,充滿著歡欣和暢意,更有一道陰陽循環(huán)的意蘊在其中。
周元知道,于紅脂筑基的時刻到了。
他沒有做其他事,更沒打擾她,只是等在門外。
只見首先,小沙洲周圍的靈氣都往于紅脂房間投去,然后就沒有了其他異象,畢竟只是筑基。
到天將黃昏,于紅脂才從房間中出來,她渾身氣息澎湃,真氣已經(jīng)轉(zhuǎn)換為了法力,運轉(zhuǎn)周身,自有威勢。
只是看她這氣息,周元也知道,她還需要閉關(guān)鞏固修為,平息法力波動,才能算一個真正的筑基修士。
不過,那都是以后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一個筑基期修為的修士了。而她今年的年紀(jì),剛剛十五歲,還有幾個月才滿。
看著她,周元計算,自己筑基要到多久,現(xiàn)在自己剛滿十一歲,最少也要近四年,不知道在這里能不能平安度過。
這樣想著,于紅脂走到他面前,驕傲的道:“我筑基了,以后就是我保護(hù)你了,以后,我就是你師姐了,要叫師姐,知道不?”
周元一愣,沒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于紅脂竟然有這一面,不過,可能是這幾年于狂人被捕,她一個人生活,壓力太大,如今筑基才有放松的心情。
他也就順著于紅脂道:“你說得對,以后我就是師弟李雷,你就是師姐韓梅梅。”
于紅脂點點頭,背著手,接口道:“嗯,師弟懂事一點,師姐要去閉關(guān)鞏固修為,不要惹禍,好好修行。”
然后背著手,溜溜噠噠,溜溜噠噠地回房了。
一回房,她就舉起拳頭使勁揚了揚,興奮的無聲笑了起來,極為得意。
于紅脂又?jǐn)鄶嗬m(xù)續(xù)閉關(guān)了大半個月才穩(wěn)定修為,再次出來,她已經(jīng)氣息平穩(wěn),法力暗藏,一走一動間自有力量相隨。
而且她這法力陰陽相濟(jì),運轉(zhuǎn)不休,明顯比周元修行的幻世經(jīng)法力更加雄厚。
周元笑道:“于先生眼力了得,你明顯就適合修行《太玄經(jīng)》,修煉什么《幻世經(jīng)》嘛!”
于紅脂也點點頭,顯然認(rèn)可了這個說法。
接著,周元道:“接下來,你將那兩張陣符完全祭煉,我要試著煉化那艘小舟,可能會有動靜,你注意下,盡量不要讓外界知曉?!?p> “既然有動靜,干嘛不等你筑基了再行動,或者等我們修為再高再試,反正我們現(xiàn)在又不急。”
周元搖了搖頭,道:“關(guān)鍵不是那小舟,而是我神魂中有點東西,關(guān)鍵時刻會影響我的神智,不導(dǎo)出來,我怕影響到我筑基?!?p> “偏偏,我之所以對這小舟如此在意,也是我神魂中的那東西對他有反應(yīng),我感覺,只要我愿意,就能將其導(dǎo)入這小舟中?!?p> 于紅脂沉默了下,道:“既然如此,我們?nèi)頃r那山洞中嘗試,只要錦衣衛(wèi)沒有在那里駐守,我們利用時間差和那里的環(huán)境,總比在這里方便一點?!?p> 周元點點頭,覺得于紅脂說得極是。
于是兩人將南溪也叫起來一起商議。
南溪自然毫無異議,她什么都無所謂,只要不讓她冒險就好。
接著,兩人一鬼駕駛著靈舟回到了初到太湖的那個河口,不過他們沒有貿(mào)然靠近,而是將靈舟停泊在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滿是蘆葦蕩的河岸邊,留下那條靈鯉看守。
他們兩人則是重新找到那洞口,逆流而入,原本很艱難的旅程因為于紅脂筑基,變得簡單了多。
于紅脂在前面扯著他,比他們出來時更短的時間回到了那洞窟之中,在最前段,他們沒看見任何人跡,往上又走了一截,直到那混有幽冥真水的小湖前,才發(fā)現(xiàn)了許多丟棄的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是這小湖阻止了追兵,應(yīng)該讓他們損失慘重,才沒有繼續(xù)追來。
不過為什么后來沒有繼續(xù)追來?難道他們放棄了?周元搖搖頭,他看了明會要,清楚知道那上面對妖師有多痛恨,那么追緝的力度就有多強。
或許他們已經(jīng)追到了太湖中?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這里空無一人,大概明廷的人也想不到他們會回到這里來。
洞口另一端暫時無人,周元和于紅脂商議了一下,干脆又上行了一截,過了那小湖,才停下,準(zhǔn)備在這里嘗試祭煉那小舟。
準(zhǔn)備好,周元拿出那小舟,平心靜氣,開始往其中注入真氣,一開始,這小舟毫無反應(yīng),直到腦海中那熒惑光華蠢蠢欲動,那小舟才泛出光華來。
周元不再束縛腦海中那一縷熒惑光華,而是下意識地將其往小舟中灌注。
旁邊的于紅脂看到,一縷光華從周元手中沁出,只見這光,雖然只有一縷,卻赤紅澄澈,第一眼看見,她腦海中就冒出一句話:熒熒光華,離離亂惑。
不用任何人解釋,他就知道,這光象征著天上那顆高掛的熒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