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扶余子這種熱情,周元頗不習(xí)慣,不過也不能說什么,至少禮貌還是要有的。
這些金丹修士天南海北的討論,在周元看來,他們一方面在敘說自身經(jīng)歷,另一方面也是在交流情報,比如剛才那位周不全說的北海孽龍之事,一般修士哪能接觸到。
在這里,這也不過談資而已,但也讓在座的知道了北海的異動。
接著,大家就交趾、東海、西京等地的局勢又交換了一波信息,總之就是,天下開始不安穩(wěn)了起來,雖說沒到處處盜賊的地步,但是人心不服,自行其是的苗頭開始起來了。
不過,他們說到底也只是一些特殊的軍人,平常用到他們的時候,也只是用到他們的武力,而不是讓他們?nèi)ブ蚊瘛?p> 如今的大明,文武分明,武者就是修士、軍隊、密探這些機構(gòu),他們主要就是攻伐各方,討平不臣。
而文就是治民之官,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文人儒士,他們基本都是通過科考入仕,將治民之責(zé)牢牢把控在手里,即使是以往那嘉興府知府路云飛,也是功法被廢后通過科考進(jìn)入官場。
考取之后,由明帝特別任命,而不是從錦衣衛(wèi)直接轉(zhuǎn)為嘉興府府尹。
這大明的儒家,牢牢把控住這一關(guān),齊心協(xié)力,抵抗著修士對他們權(quán)柄的侵蝕。
因此,對這些修士而言,天下如何,他們根本不關(guān)心,于他們而言,神通法術(shù),功法法寶才是他們生存的根本,因此,這些,他們也只是聊聊。
接下來,就到了靈物交換的環(huán)節(jié),剛才那位周不全真人則拿出了許多冰系靈物,光是冰系靈花就有冰蓮、龍膽紫、冰綠絨等十多種。
其中還有一株龍血木,似藤似樹,樹身布滿嫣紅斑點,仿佛鮮血灑落在其上。
只聽他拿著這株靈植道:“這是我在北海邊找到的一株靈植,更重要的是,這玩意有一絲神龍之氣,誰想要的?”
見這位拿出了這么好的靈植,所有人都難以相信,剛才出聲那玄明就問道:“周不全,你這真的假的?有神龍氣息的靈植你會賣了?你想換什么?”
“我最近要升級我的飛劍,需要庚金,誰有?一兩庚金就換了啊。”
“呸!老子有庚金和你換一株不知道干什么的靈植干什么?有錢燒的慌?你老小子,一株剛剛金丹期的靈植就想換金丹巔峰的靈物,想的美?!?p> “老子拿出來換,自然是你情我愿,興許就有修士特別需要呢,買不起就免開尊口,關(guān)你屁事?!?p> 兩人說不了幾句,就又斗了起來。
周不全見沒人搭理他,很失望,說了幾句就要收了起來。
周元雖然要不起這龍血木,但是他想要那幾朵靈花啊。
因此,在他就要收起來之時,他連忙叫道:“周真人,且慢!”
一邊說,一邊走了出來,對著周不全施禮道:“周真人,且慢,我想換下真人手中那幾株冰系靈花。”
剛才眾人還看著他,以為他要那株龍血木,哪知只是要幾朵筑基期靈花,皆失望的嘆了口氣。
那周不全聞言也是愣了一下,笑道:“你就要幾株靈花?”
“不錯,晚輩元飛,在下囊中羞澀,哪里能買得起這龍血木啊,只是我近日想收集各種靈花,看到真人這有,所以冒昧前來。”
“行,可以,你想用什么方式交易?符錢還是功勛?”
周元想了想,問道:“真人這些冰系靈花作價幾何?”
“只要靈花的話,總共十三株,總共600枚三竅符錢,全部給你吧,你看如何?”
這個價格,極為便宜,比周元在蓬萊閣購買那些靈植便宜多了,因此,他急忙從身上拿出了600枚三竅符錢,交給了周不全。
這也是他身上最后一點三竅符錢了,所有的符錢基本上都花完了,他在太湖掙得,最后都化為資源又投到自己身上去了。
周不全接過,將這些靈花給了他,笑道:“這些靈花在北海不多,但也不少,你日后自己去就可以隨便采集一些,補貼用度了?!?p> “多謝前輩提醒?!?p> 說完,周元打算歸位。
“慢著,你小子就是在清雪真人跟前伺候了幾年的那個筑基修士?”
這時,剛才那位名叫玄明的修士又開口了,只是這次對著的是周元。
周元連忙施了一禮,道:“正是,在下元飛,有幸在真人坐下服侍過一陣。”
“來來來,你給我說說清雪真人之事,我苦追她數(shù)十年,她都對我不假辭色,你來說說,他都喜歡什么?”
周元又是一愣,不知道怎么遇到這樣一個奇葩,哪有當(dāng)著這么多人問一位女修的愛好的,不過,他抬起頭看了下。
這位玄明,確實是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別說女修,就是周元,見到了也心生好感。
不過,他雖然笑語吟吟,周元卻聞到一股令人厭棄的氣味隱藏在其中,顯然這位對自己沒安好心。
接著,他就像到,未必是自己,更可能是清雪真人,這家伙說他苦追清雪真人數(shù)十年,表面說的好聽,不一定有什么鬼心思。
再說,自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泄露一位女修,而且是有點師徒關(guān)系的女修的隱私,這以后還怎么在巡天司混,誰還相信自己。更重要的是,他連這位真人長得什么樣也不知道,說個鬼。
因此,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嘴中卻道:“抱歉,前輩,晚輩不過在清雪真人坐下侍奉,平常極少見到真人,實在不清楚?!?p> “哦,諸位,我就說吧,這清雪就是個沒有性情的木頭人,哪有半點做人的情趣,你們還不信?,F(xiàn)在元飛道友跟了她幾年,都沒見過她幾次,可見一斑?!?p> 沒想到,轉(zhuǎn)眼間,這家伙就編排出這樣一段話,還將周元拉入其中,仿佛是因為周元的話作為佐證似的。
對此,周元極為不爽,更不得不還擊,否則別人以為他忘恩負(fù)義,編排長輩。
“前輩這樣當(dāng)眾編排一位女修,言語不妥吧,再說,我可沒有詆毀清雪真人,前輩這樣歪曲事實,或許就是真人對您不假辭色的原因吧?!?p> 周元連消帶打,反而當(dāng)眾質(zhì)疑起了這玄明道人。
聽到這話,玄明就要爆發(fā),冷冷地望著周元,金丹級的氣勢鎖定著她。
借助神魂,這種虛幻的氣勢壓制對周元毫無作用,他甚至還還整以暇看起了眼前這位。
周圍眾人都是再看戲一樣的神色,只有藍(lán)玨一臉擔(dān)心,準(zhǔn)備開口,卻被坐著的,他那位大哥暗地里制止了。
這位玄明道人眼見周元這種眼神,更加怒不可遏,就要出手。
對此,周元卻并不擔(dān)心,藍(lán)家作為主人,如果讓宴會中出現(xiàn)金丹修士公然挑釁、出手對付一個筑基修士,他們的臉面往哪里擱。
玄明道人身前凝聚出一只法力大手,就往周元這邊抓過來,嘴里喝道:“小輩,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教訓(xùn),讓你知道在前輩面前該如何做人。”
周元一邊凝聚法力,以防萬一,另一邊嘴里卻道:“怎么?前輩告訴我做人,就是在背后詆毀他人,然后惱羞成怒,直接出手?”
這時,主位上那藍(lán)璨開口道:“玄明道友,你這公然出手,太過了吧?!?p> 而另一邊,那位周不全卻更早出手,直接將周元帶到他自己座位上,口中哂笑道:“你玄明不是號稱風(fēng)流而不下流嗎?怎么?追求不到清雪真人就拿她坐下弟子出氣?”
那玄明道人出手不成,沉著臉,不再搭話。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這時,藍(lán)璨開口道調(diào)和道:“諸位都是我藍(lán)家朋友,何必鬧得如此僵,諸位,滿飲此杯,我們繼續(xù)!”
他帶頭,一眾修士滿飲了一杯,氣氛總算稍微和緩了一點。
接下來的宴飲中,周元不再說話,一直到宴飲完,賓客告辭,他也就夾在其中,向藍(lán)玨告辭。
藍(lán)玨沖他拱手致歉,他也回了一禮,就回了自己那小院。
回去之后,他沒干別的,先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在攻擊一道中實在欠缺,尤其是面對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時,除了風(fēng)火旗,幾乎無還手之力。
這對于自己這樣一個深入敵營的間諜,一個沒有背景的散修而言,是極為危險的。
他又盤點了下自己可用的法器,除了風(fēng)火旗和陰陽八卦爐,似乎也沒其他什么了。
琉璃凈水瓶這東西就是個輔助,用來盛放靈水沒問題,但是攻擊力是一點也沒有的。
他急需一個能突然出手,應(yīng)對高階修士的法器,不求能傷到他們至少能抵擋片刻。
想到這里,他決定這幾日去藏書閣一趟,找找劍術(shù)類典籍,學(xué)習(xí)一點。
他到廚房中,看了看陰陽八卦爐中的五糧液發(fā)酵得如何了。
將手貼在爐身上,很清楚感應(yīng)到爐中情況,此時,五種靈糧已經(jīng)混合為一體,不時有精華從糧食中沁出,化為酒液。
雖然只是神念感應(yīng),他也感覺到有點醺醺然,似乎連神魂都被這酒染醉了。
火候已足,他心里有了這樣一個印象,再過兩三日,待酒液完全沁出,就可以煎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