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剛到現(xiàn)場,就拿到了一版新的劇本,里面她和搭戲的那位男演員的吻戲全被刪了,連肢體接觸都少了很多,豆芽看向易向陽那邊,狠狠瞪了他一眼。
易向陽給了她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她別過頭,假裝沒有看到。
卻被其他的人看到了,有幾個女演員正好在豆芽前面的位置,看過去就看到易向陽在沖她們這邊笑的燦爛,她們以為易向陽是沖她們,她們也對著易向陽笑的風(fēng)情萬種,她們想的是要是能搭上帥氣又多金的易向陽,她們從此就星途璀璨,一路風(fēng)光了??蓱z的易向陽根本看都沒看到那幾個女的,就被她們在心里好一番演繹那些癡情纏綿的故事。
她們晚上拍夜戲,易向陽也陪著她們,導(dǎo)演慌慌的看著陪他們熬夜的易向陽,小心的問道,易總您要不要先去休息?易向陽擺擺手說不用,他要深入的體驗一下演員還有導(dǎo)演的辛苦,導(dǎo)演被他這番話感動的一塌糊涂。當(dāng)即振奮,讓大家務(wù)必好好演,都爭取一條過。
易向陽只不過是為了陪豆芽而已,他想看看,他的女孩喜歡的工作究竟是什么樣的,他沒有看過她演戲的現(xiàn)場,可現(xiàn)在看來,他的女孩是越來越優(yōu)秀了,她的演技不再是那么青澀了,她的眼里有故事,眉間有感情,他看的癡迷,她演的投入。
在后半夜,總算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累,易向陽早就讓人給他訂好了豆芽住的酒店的隔壁房間,他已經(jīng)跟導(dǎo)演說了,他會跟組,深入的了解他們工作的辛苦,除了改了男二女二的幾場吻戲之外,他對他們的工作也沒有過多的干涉,還會給他們訂午飯,買下午茶,一些小禮物之類的,所以也沒有什么壞處。導(dǎo)演樂呵的同意了。
有一個心懷鬼胎的女演員聽到這個消息更是開心,在這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她的機(jī)會終于是來了。
于是,有一天晚上,有一個女的壯著膽子敲響了易向陽的門,她叫柳欽兒,在演員這行很多年了,長得漂亮,演技也還行,中規(guī)中矩的,只不過沒錢沒勢,一直是個小角色,她想著要是搭上易向陽,她這日子可就熬出頭了。
易向陽聽見敲門聲,以為是豆芽,滿心歡喜的開了門,“你怎么才來,我……”
“你誰呀?”
柳欽兒笑這看向易向陽:“易先生,我可以進(jìn)去說嗎?”
易向陽瞬間冷了臉,“不行?!?p> 柳欽兒的笑僵了僵,“易先生,我叫柳欽兒,是這部劇的女四號?!?p> 易向陽:“你走錯門了,這是我的房間?!?p> “我沒有走錯,我就是來找您的?!?p> 易向陽皺著眉頭,“我不認(rèn)識你。”
柳欽兒,“是,您這樣的人物,肯定不認(rèn)識我,我可是認(rèn)得您,我只是接收到了您給我的暗號,所以才能找您的?!?p> 易向陽簡直無語了,“暗號?什么暗號?我什么時候給過你暗號?”
柳欽兒,“您那天對我笑來著,您忘了嗎?”
易向陽:“我天天都對著人笑,你說哪天?”
柳欽兒有點震驚,“您,您不記得了?”
如果說到現(xiàn)在易向陽還不知道她的意圖,那這么多年就白混了。
易向陽:“小姐,趁我還沒發(fā)火之前,你最好趕緊走。”
柳欽兒:“易先生,你,我很好的,我誰都不會說的,也不會纏著你的…”
易向陽:“柳小姐,你要是再廢話,這部劇你就不用演了?!?p> 柳欽兒趕緊住了嘴,委屈的望向易向陽。
易向陽看的惡心,她的豆芽是真的可愛,這女人是真的惡心。
易向陽:“三秒,不要讓我再看到你?!?p> 柳欽兒沒想到,這位老板真的是跟傳說中一樣,冷硬且不近人情。可是那天的笑容明明就......
柳欽兒失魂落魄的回去了,越想越不甘心,決定再去找一次易向陽,再拼一次。
這一次成了,她就能飛黃騰達(dá)了...
她剛出房門,就看到有一個女的進(jìn)了易向陽的房門,只是這個身影看起來有點眼熟,她又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間,越想越覺得那個身影眼熟,她突然想到了那個人是誰……
是豆芽和柳欽兒的對手戲,她們兩個飾演的是身負(fù)血海深仇的仇人,都想置對方于死地,所以她們的打戲偏多,柳欽兒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了一下,心思微定。
隨著導(dǎo)演一聲令下,兩個人就開始打了,拍之前都有專門的武術(shù)老師指導(dǎo)過打戲的動作,她們這場打戲其實不難,用點心就能一條過,可是柳欽兒總會出點事,不是動作不到位,就是道具沒拿穩(wěn),她笑著對大家說抱歉,又看著豆芽,豆芽笑笑表示沒關(guān)系。
卡了N次之后,柳欽兒總算是正經(jīng)了,這一正經(jīng),一投入,勁也“不小心”就使大了??偸菚罢`傷”到豆芽,有是時手,有時是胳膊,不過,都不是很嚴(yán)重的傷,豆芽笑著說沒關(guān)系,心里卻知道這是找茬了。
后面每次她都會格外小心,避開她的一些小動作。
豆芽都看出她的意圖了,易向陽自然早就看出了,要不是豆芽暗暗給了易向陽眼神警告,他早就沖下去了。
柳欽兒看到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原來,易向陽看不上自己是因為豆芽早就勾搭上了他,她看著演的投入的豆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雖說豆芽比她年輕,可她也不是很老,昂貴的化妝品讓她看起來依然年輕,身材也保養(yǎng)的很好,標(biāo)準(zhǔn)的前凸后翹,心里一時氣急,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就加重了,豆芽皺著眉,沒來得及反應(yīng)為什么她手里的力道突然就加大了,而且動作不是她們排的,現(xiàn)在她更像是胡亂揮手,柳欽兒的“武器”是一根紅色的軟鞭,豆芽的“武器”是一柄長劍,本來這場戲的后面是豆芽打敗了柳欽兒,毀了她的軟鞭,可柳欽兒此刻全然亂打了,導(dǎo)演這邊也發(fā)現(xiàn)不對了,連忙喊道:“卡,卡卡?!?p> 可柳欽兒最后一鞭子是了全部的力氣,向豆芽打去,豆芽本能的轉(zhuǎn)過了身,一鞭子打在了背上,易向陽在豆芽轉(zhuǎn)身的時候,就“噌”的站起來,向豆芽跑過去,“豆芽?。?!”
豆芽看著向她跑來滿臉焦急的易向陽,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易向陽堪堪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攥緊了拳頭,吼道:“導(dǎo)演,給我滾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導(dǎo)演也被易向陽剛才的行為驚到了,那一刻,他還以為豆芽跟易向陽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導(dǎo)演趕緊跑過去,“魚三娘,你在干什么?”魚三娘是柳欽兒在戲中的名字。
柳欽兒趕緊一副受驚嚇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說完又看向被幾個人圍著的豆芽,“童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豆芽看向她,她眼里的幸災(zāi)樂禍怎么都掩不住,豆芽,“魚三娘,剛才的打法不是我們之前排過的吧?”
柳欽兒:“是嗎?真的不好意思,我一時著急就想不起來了?!?p> 豆芽又看向?qū)а莺鸵紫蜿柲沁?,“?dǎo)演,我沒事。易先生,您放心,不會耽誤您這部戲的進(jìn)度的。”
她這話也算是為剛才易向陽向她跑過來做了個解釋。
易向陽滿眼的心疼,這可是他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人啊,狠了狠心,“嗯,先去醫(yī)院看看吧,今天就先別拍了,養(yǎng)好了身體再拍?!?p> 豆芽:“不用了,這里有醫(yī)護(hù)人員,給我看一下就好。”
“小李,麻煩你扶我到化妝間去?!?p> 導(dǎo)演:“好好好,那趕緊去?!?p> “副導(dǎo)演,讓醫(yī)護(hù)人員到童生的化妝間給她看一下?!?p> 豆芽走后,易向陽深深看了眼柳欽兒,而后看向?qū)а荩骸皳Q人。”
導(dǎo)演:“......???”
易向陽:“沒聽懂?”
導(dǎo)演:“不是,不是,懂了,懂了。”
柳欽兒怎么都沒想到,她的這次行為會讓她失去這次機(jī)會,本來爭取一個大制作的戲就不容易,雖說她不是主角,但要是有出彩的表現(xiàn)的話,也會讓觀眾記住她,也會讓一些投資人或者導(dǎo)演看中她,可是......
柳欽兒:“易總,易總,為什么?為什么要換了我?”
易向陽都走出去了,卻還是回了頭,輕蔑的看著她:“動作都記不住,演什么戲?”
柳欽兒:“......就因為這個?”
易向陽:“最重要的是,我眼里容不下臟東西?!?p> 導(dǎo)演本來還想替柳欽兒求求情,畢竟都拍了這么久了,臨時換人也不太好找,前面拍過的戲份都要重新補(bǔ)拍,太麻煩了,可他聽到易向陽后面的那句話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柳欽兒忽而笑了:“易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豆芽那個賤人。”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憤怒早已沖刷掉了她僅存的一點理智。
“我親眼看到她進(jìn)了你的房間,你拒絕我,原來是為了她,她的這個角色還不知道怎么來的呢?”
現(xiàn)場的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剛才聽到了什么?這是真的嗎?易總竟然看上了豆芽?這太難以置信了。
易向陽笑著朝她走過來,“很好,你以后就不用在這個圈子混了?!?p> 柳欽兒不甘心,她的胸脯因為憤怒,羞愧和不甘上下起伏著,她努力了這么久,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憑什么他輕輕松松的一句話,就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
同時她也知道,易向陽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柳欽兒向后倒退幾步,她罵完了,理智也回來了,慌忙中趕緊求饒,“不,易先生,我錯了,我剛才是胡說的,求求您,別這樣?!?p> 易向陽冷眼看向她,提高了音量:“我說出的話從來不會收回?!?p> 豆芽在化妝間清楚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顧不上疼痛,穿上衣服出去,迎面撞見了來看她的易向陽,她繞過易向陽,走到柳欽兒面前,“易向陽,過來?!?p> 其他人:“!?。。。?!”
易向陽乖乖走過去,“嗯?!?p> 豆芽:“柳欽兒,大家走到今天的位置都不容易,易向陽剛才說的封殺你,是他的一時氣話,但這部劇,你是沒機(jī)會了?!?p> 易向陽:“可是...”
豆芽看向他,他撇了撇嘴:“好吧,我收回剛才的那句話?!?p> 他說出的話從來不會收回,但如果豆芽讓他收回,那他就收回。
眾人:“?。。。。?!”
柳欽兒:“你們......”
豆芽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易向陽。我們在一起已經(jīng)快一年了?!?p> 易向陽:“十一個月二十一天,很快就一年了。”
豆芽:“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易向陽敖嬌的一昂頭,“那當(dāng)然。”
“你背上的傷怎么樣了?讓我看看?!?p> 豆芽給他個白癡一樣的眼神,“在這看?”
易向陽笑笑:“我忘了,那快走吧!”
易向陽:“導(dǎo)演,給大家放幾天假,等我未婚妻傷養(yǎng)好了再說?!?p> 豆芽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不用,大家都很趕時間,我明天就可以拍?!?p> 易向陽:“可是我心疼啊,你背還疼不疼?我又叫了一個醫(yī)生過來,讓她等會再給你看一下...”
豆芽無奈:“易向陽,你閉嘴,太吵了?!?p> 易向陽有點委屈,“哦~”
他們走了很久之后,大家才后知后覺,“豆芽是易先生的未婚妻?”
“嗯,是?!?p> “未婚妻?”
“未婚妻?。?!天哪,未婚妻!”
“我之前沒有得罪過豆芽吧?”
柳欽兒站在原地,“未婚妻?未婚妻?怎么會是未婚妻呢?”
導(dǎo)演過去,“欽兒,我們這一行,不要求你多干凈,但做人,還是要心思純凈一些才好,好自為之吧!”
曾經(jīng),我們滿懷希望,腳步輕快的小跑在追逐夢想的路上,但隨著帶的水和干糧慢慢耗盡,腳上那雙嶄新的鞋也已經(jīng)破爛不堪,露出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的雙腳,于是越走越累,腳步越來越沉,看過了太多人乘著各種各樣華麗的坐騎走的毫不費(fèi)力,慢慢的我們失去了激情,希望,剩下的就只有欲望,貪婪和不平,偶爾在路上碰到一個腳步輕快的,酷似自己當(dāng)時剛出發(fā)時的樣子的年輕人,沒有感慨,只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