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月樓
宇文玉冉笑出了聲,起身拍了拍灰塵,傲然屹立,望著遠方說道:“李闕,我不會放棄的,至少我會等你到你成婚時,但前提是你別死在邊境了,不然,你的蘅兒可白等你了?!?p> 李闕輕笑,心中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不一樣,尋常女孩子估計得是哭得梨花帶雨,可她,卻是倔強得緊。
“玉冉,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你以后能幸福?!?p> 宇文玉冉對上他的眼,快速的在他唇上輕啄,還沒等李闕反應(yīng)過來,她便已經(jīng)跑遠了。
她跑了一段距離,回頭對著李闕喊道:“李闕,這是我的印章,我不管你如何想,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李闕神情怪異,這女子,可真是膽大,這可是他的初吻啊,就這樣沒了!
李闕的近況每日都會有折子向李曷匯報,尤其是李闕跟鎮(zhèn)北將軍的女兒往來之事的折子最是多。
李曷已經(jīng)坐了發(fā)呆了許久,他在沉思,王公公也不敢打擾,怕斷了他的心神。
“老王,這個鎮(zhèn)北將軍的女兒,你手頭有沒有資料?”
“回陛下,鎮(zhèn)北將軍家中有一獨女,名喚宇文玉冉,性子倒是承襲了將軍,有虎將之風,巾幗不讓須眉,就算將軍無后,這女子也是承得起他的衣缽?!?p> 王公公一向不輕易夸人,能入他眼的必然是翹楚之人,李曷笑了笑,將折子放下,喃喃道:“我想把此女子留給闕兒,畢竟他們是熟識一場,經(jīng)歷過生死,心總該會在一起的?!?p> 王公公未答他的話,這是陛下的考量,他作為奴才,聽命行事便好,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明明陛下就很中意右丞相家的小女兒,怎么如今又換了個人選?
“聽說前一陣子,平陽王去丞相府提親了,可有這回事?”
“奴才也是聽說了,不過好像右丞相給拒絕了,連夜將女兒送出了城,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往邊境?!?p> 邊境嗎?那個混亂的地方,裴世霖為了女兒,可是下狠了心啊,說到底,他終就還是防著他呢。
“你親自把這封信箋給到裴世霖,就說該行動了,他自會知曉如何做?!?p> 王公公已經(jīng)離開殿內(nèi),李曷望著殿外的月亮,心中有些恍惚,他突然明白父親當初的決定,如今,他不也是走上了他父親的路子,為了皇權(quán),他們真的沒有選擇的余地,就算是心愛之人,亦是保護不了。
裴月蘅按著父親給的地圖到了邊境的一座城池,這座城池是并非歸屬于哪個國家,這里的人魚龍混雜,有漢人,亦有外邦。
在這里,沒有軍隊,沒有律法,這里的規(guī)矩只有一條,誰的拳頭硬,誰就能生存。
但這座城中的最高處,誰都不能惹,這是鐵律。
裴月蘅一路遠行,幾次遇險無非就是流氓地痞搭訕,但有芍藥這個打手在身旁護著,也都迎刃而解。
如今的裴月蘅也不再是當初高宅大院里的大小姐,對于流血也不再懼怕,可這個地方,卻讓她有莫名的心悸,路上隨時可見打架斗毆,而且刀刀致命,完全沒有手軟,就在剛才,她便親眼看見一個人被殺死,那尸體,便落在她的身側(cè)。
她深皺眉頭,不明白為何父親會安排她到此處。
那些人瞧見進城的是女子,眼中的熱烈凸顯,就如同許久未進食的禿鷹見到了新鮮肉食。
周圍人慢慢地靠近她們,芍藥執(zhí)著刀柄,隨時準備出手,可當他們看到站在前頭的女子手中那方繡著彎月的錦帕,都紛紛散開,眼中只有懼怕之色。
“這是怎么了?”裴月蘅回頭輕問,她還以為是芍藥的氣勢太過強盛,把他們給嚇跑了。
芍藥亦是搖頭,她從小便同小姐長大,從未知曉她的生身父母,她活著便是要保護好小姐,這是她從小被灌輸?shù)闹噶?。所以無論如何,就算她豁出自己的性命,她也要護著小姐無恙。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nèi)デ魄聘赣H讓我們面見的人?!?p> “芍藥,從此刻起,你不是我的侍女,我們的身份是姐妹,這是命令。”
對于芍藥的衷心,裴月蘅從未懷疑過,她除了兩位哥哥外再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對于這個同她長大的芍藥,她從未把她當成她的侍女。
芍藥點頭,無論裴月蘅說什么她永遠都會執(zhí)行,不管對錯。
裴月蘅牽過她略微粗糙的手,一起往那座高樓的方向走去,不論那里有什么,她們一起面對。
那座高樓內(nèi)裝飾古樸,一進去室內(nèi)便覺得里邊的氣溫比外邊的低了幾度,這里的人都有條不紊的做手上的事,對于她們這兩個陌生人的到來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你們來了,樓主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兩位,請隨我來?!?p> 說話的人年齡約莫十七八歲,蒙著面紗,看不清她面貌,不過她的身材曼妙,聲音嬌脆,聽著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裴月蘅與芍藥對視,輕輕點頭,跟上那女子的步伐。
“樓主,人帶到了?!?p>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p> 裴月蘅坐著上首的美婦,容顏如玉,雙目冷淡,說話聲也是淡淡的,可是卻有著讓你無法拒絕的魄力。
“裴月蘅同芍藥見過前輩?!?p> 裴月蘅跟芍藥向她恭敬行禮,不管如何,禮多人不怪。
那美婦的眼再沒有離開過裴月蘅,仿佛永遠看不夠似的,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么強硬,“起來,坐下吧。”
裴月蘅并未著急坐下,而是把父親的信件給到她后在下邊待命,現(xiàn)在的她可是乖巧的緊,任誰看了,都想要憐惜她。
月姬大致閱覽信件,臉上雖平靜,可她的眼神里的細微變化讓裴月蘅不由懷疑這是不是老爹在外頭養(yǎng)的情人。
她暗暗決定,定要調(diào)查清楚,若真是如此,她定要告訴母親,不能讓母親受了委屈。
“孩子,我叫月姬,是這明月樓的樓主,我的身份,可不是你想的那般?!?p> 裴月蘅被看穿了心事,心中大震,這女人有讀心術(shù)不成,怎么她心中所想的,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