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fā)上的白小文暮然驚醒,挺身站起向門口投去目光。
簫錦瑟也是在這時將目光投了過去,她雙手倒握彎月刀,同時看了白小文一眼。
白小文注意到簫錦瑟的目光,左手作了個暫停的手勢,示意她不要上前。
他拎起放在茶幾上的德魯伊之劍,快速走到沙發(fā)與門口之間。
簫錦瑟握著彎月刀,緊貼在墻壁上,隨時準(zhǔn)備配合白小文。
白小文只身上前,暮然看到地上蠕動的怪東西。
是一條類似舌頭的東西從腳手架與地板之間的縫里鉆了過來。
這條舌頭極為的粗壯,通體呈血紅色,其上還分泌有粘稠的液體,看上去極為的惡心。
特別是有力的來回蠕動,在黑夜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簫錦瑟的視力顯然也不錯,能在黑夜之中看到物體。
她貼在墻壁上,緊跟著白小文上前了一步,目光看到了地上蠕動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舌頭,還有一灘粘稠的液體。
簫錦瑟的胃立刻倒海般翻滾了起來,她連忙捂住嘴,眉頭緊蹙,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白小文倒是沒有太多的心理應(yīng)激反應(yīng),他憋氣向前,雙手反握德魯伊之劍,高高地躍起,自上而下全力貫穿了下去。
撕拉!
白小文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德魯伊之劍如同木棍擊在堅硬的牛皮上一般,劍被迫貼著舌頭圓潤的路徑滑向一邊,而舌頭根本沒有受傷分毫。
“嘶哩!”
外面的不知名生物驚叫了一聲,抽出舌頭,慌張地逃遁。
夜色太過昏暗,又有腳手架作阻擋,白小文根本看不到怪物的形狀。
能感覺到的,也只有怪物龐大的身軀。
“轟隆”一聲。
像是怪物裝在了直升機上,接著又是一聲響,怪物又撞塌了別墅圍墻,逃遁去了。
這不到半分鐘的驚變,讓白小文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歸根結(jié)底,他不過是一名沒有見過陣仗的修士而已。
特別是在無法施展修為的情況下,他心中的恐懼自然而然地被放大。
“它跑了?”大口喘著粗氣,讓努力讓胃安定下來的簫錦瑟問道。
白小文走到沙發(fā)旁,點了點頭。
經(jīng)過此事件,今夜再想睡下來,是不可能了。
白小文半坐在沙發(fā)上,望著簫錦瑟方向,同時通過窗戶,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簫錦瑟顯然也沒有心情睡覺,來到白小文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她望著白小文警惕的臉龐,心中安定了不少。
簫錦瑟將手中的彎月刀放在茶幾上,努力尋找著話題:“白同學(xué)是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對這種爛俗的話題,白小文已經(jīng)很熟悉了。
“武術(shù)教練?!?p> “哦?!焙嶅\瑟應(yīng)了一聲。
黑夜的客廳當(dāng)中,重新陷入了沉默。
兩人皆是不善言辭,因此也沒有什么共同話題。
簫錦瑟不自覺地理了理她烏黑蹭亮的秀發(fā),趁此機會,她偷偷地觀察著白小文。
白小文身穿干練的藍白相間的運動裝,手中那把重劍給予了其絕對的英勇感,身子有些消瘦,整個人看上去卻是特別的精神。
簫錦瑟低下頭,她又想起來白天對方伸手救她的那一幕。
“想必他是個不錯的男生吧?!焙嶅\瑟心想。
此時的白小文心中卻是在想著如何度過接下來的難關(guān),按照今夜的情況來看,他們躲在別墅里,都會有異獸找上門,外面的異獸一定多如狗。
如此的情況下,潁川市能夠生還的人定然不多。
“這還只是異獸,任務(wù)上說,潁川市還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病毒事件。”
想到這,白小文的心中不禁沉重了一番。
三十天的試煉,著實不好辦。
兩人各自思索著復(fù)雜的事情,別墅的外門卻突兀地傳來一道燈光。
這讓白小文與簫錦瑟不約而同地向窗外看去。
“昂~”
音量不太大的發(fā)動機聲音從窗外傳入兩人的耳中,隨后,燈光的光源處,與鐵物質(zhì)摩擦的火花在黑夜當(dāng)中格外的明顯。
摩擦的刺耳聲音,也有一絲傳入客廳當(dāng)中。
這等變故,又讓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簫錦瑟望著白小文,像是士兵一般,隨時聽從長官的命令。
不知為何,有白小文在旁邊,她覺得自己格外地安心。
白小文倒是沒有注意簫錦瑟投來的溫柔目光,全身心投在了光源處。
只不過因為逆光加上距離遠的緣故,他看不到光源處的生物。
但幾乎可以肯定,對面是個人類。
當(dāng)然,人類在此時已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顯然不是什么‘友軍’。
白小文提起劍,悄悄地躲在窗戶的后面。
簫錦瑟則是緊跟著白小文,躲在了窗戶的另一面。
“別出聲,對方極有可能擁有遠程武器?!?p> 白小文做了個‘噓’的動作,叮囑道。
簫錦瑟則是像孩子般點點頭,緊握著手中的彎月刃。
白小文露出半張臉,偷偷地望向光源處。
那名人類的動作,像是在拿著電鋸鋸柵欄圍墻。
這種聲音持續(xù)了將近十分鐘。
只聽啪嗒一聲,應(yīng)該是鐵柵欄被削掉了一塊,掉在了地上。
燈光開始漫無目的地晃動起來,一個蹣跚的身影從圍墻缺口中跳了過來,向窗戶邊走來。
白小文收回趴在窗邊的半張臉,同時德魯伊之劍與窗戶邊沿平行,被高高舉過頭頂。
他面無表情,靜靜地等待著光源到來。
“嘩啦”
“嘩啦”
金屬晃動的聲音開始在白小文耳膜上震動,聲源距離窗戶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燈光也愈發(fā)變得刺眼起來,強光燈透過窗戶向客廳內(nèi)投來。
白小文二人的站位很好,并沒有因此暴露視野。
“桀桀桀桀~”一陣怪笑傳來,由此可以判斷,那人已經(jīng)走到窗臺前。
“嘩啦”
像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白小文冷汗直流,向前探出半邊身來,他終是能看到外面制造聲響的人。
盡管逆光,如此的距離,白小文已經(jīng)能看到那人的臉龐。
那是一張扭曲著表情的臉,盡管沒有一絲傷痕,但卻不能用“正常人類”來形容。
那人的頭上戴著一個強光電燈,光源就是從這里發(fā)出。
“桀桀桀桀~”
那人流露出不正常的笑容,在剛剛放下的金屬堆中摸索著什么。
白小文定睛一看,剛剛那人背的竟然是一捆鋼管!
只見那人從中撿起一根,仰頭朝白小文笑了笑。
“桀桀桀桀~”
四目相對,白小文立刻炸毛。
對方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既然被發(fā)現(xiàn),白小文也沒有隱藏的必要,全身站在窗戶的中央。
他大喝一聲:“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