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好的馬車里比尋常又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一路上南宮允都把她擁在懷里,生怕馬車顛簸讓她不舒服。
等南宮允扶她下車的時候,顧長寧看著面前的品天下,抬眸朝他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拍賣會就在這里,應該是你手下的人跟他們合作了?!?p> 帶著疑問,顧長寧緩步走進了酒樓的大門。
今日樓里一個她的人都沒有,便是迎上來引路的人,都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從他們走路時的姿態(tài)來看,一個個都是練家子。
而且……那些人身上的氣息……比起正常的習武之人,更像是殺手。
二人被領路的那人引進了一間廂房,落座后,顧長寧看著南宮允開口問道,“你剛剛說的他們是誰?”
“獨幽門?!?p> 聽到這三個字的顧長寧露出了疑問的神色,她來了這里之后,主要混跡于商人之間,對這些殺手組織自然沒有了解。
見她不懂,南宮允耐心解釋道,“殺手組織,從咱們進來那一刻,你看到的人,除了客人,剩下的都是他們門中的殺手?!?p> “殺手?舉行拍賣會?”
聞言,南宮允勾了勾唇,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拍賣會?
做給他看的吧。
那些東西就像是專門為他拿出來的一樣。
若說是巧合,他絕不相信!
前面數件物品的拍賣,碰到新奇些的,南宮允便會出價買下來。
但整個過程,他怎么看怎么不在意,直到那株大得有些離譜的藥材被人拿上了拍賣臺,他才仔細地朝臺上掃了一眼。
是他要的東西沒錯。
那邊剛報出起拍價,喊了開始,南宮允便直接開口道,“五萬。”
聲音慵懶且隨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買普通的花花草草。
起拍價不過剛剛一萬三千金,南宮允的五萬一出,在場的眾人便都默不作聲了。
正當拍賣師第二聲話音落下,就聽到有人開口加了價,“二十萬?!?p>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二樓的廂房里,一身著玄色衣袍的男子臨窗而坐,手里一把烏木折扇輕輕搖著,渾身散發(fā)著邪氣。
他此時正朝對面的那扇窗子里望著,眼神中挑釁意味明顯。
注意到他目光的南宮允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繼續(xù)加價,“二十萬零一兩。”
聽到他只加了一兩,那人也沒有絲毫的詫異,開口就喊,“三十萬?!?p> 他知道這東西南宮允非要不可,若不不趁此機會宰他一頓,都對不起自己。
“三十萬零一兩?!?p> 這次他沒再加價,最終以三十萬零一兩的價格被南宮允買下了。
“主子,”站在那人身后的隨從開口道,“不再加了嗎?”
“不急。”那人不緊不慢地回道。
后面東西還多,不愁沒機會宰。
果然,最后的六件拍品中,有四件都是南宮允需要的。
而他無一不跟著抬價,硬生生將所有東西的價格都翻了十倍不止。
聽著二人輪番報價,顧長寧簡直肉疼,她自覺已經很有錢了,但他們仿佛不知錢為何物,只一味地報數。
在壓軸的拍品開始拍賣之前,顧長寧終于開口問了那人的身份,“你跟那邊的認識?”
說著,朝對面的窗子抬了抬下巴。
南宮允聞言嗤了一聲,“手下敗將而已。”將茶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此時大廳里的人們都在低聲交談著,猜測壓軸的會是個什么稀罕物件。
“我聽說是拍賣會老板私人珍藏的好東西呢!”
“那價格肯定很高?!?p> “就算不高,有樓上那兩位爺,想不高都不行?!?p> “哎!他們究竟是什么來頭?”
“誰知道呢?你們見過嗎?”
“都帶著面具呢,誰知道見沒見過?!?p> 顧長寧雖懷著身孕,但并沒有太顯懷,穿上寬大的男款衣袍,遮了個干干凈凈,絲毫看不出破綻。
進了廂房后,他們就都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只有通過窗口才能看到廂房里的人,而能看到窗口的,就只有同在二樓的人,在大廳里是看不到他們的。
整個二樓共四個廂房,南宮允訂了兩間,他對面的人也訂了兩間。
如今左右的兩個廂房都是空著的,除了彼此,再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在大廳里嗡嗡的談論聲中,侍者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上去。
待他將托盤擱在拍賣臺上,主持人便開始介紹了,“諸位——”
說話的同時舉起了一只手,示意眾人安靜。
頓時場內落針可聞,安靜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此物乃是這場拍賣會主人的私人收藏,千冰散,傳聞上古大將問統(tǒng),被敵軍圍困,置身火海整整三日,火滅之時卻見其體膚完好無損,原因便是服用了這千冰散。”
“世人雖知千冰散的功效,卻從未有人見過,但今日,它就在這兒?!闭f著將那托盤上覆著的紅綢扯下,露出了一個散發(fā)著霧氣的玉匣。
“這玉匣乃是寒冰玉所制,只有這匣子才能保其功效不損?!?p> “起拍價,二十萬金!”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原本討論這東西功效的人紛紛閉了嘴。
二十萬金!
別說他們都是些普通的商人,便是皇族的王爺乃至當今陛下,一下拿出這二十萬金也不是易事。
前幾件拍品已經讓南宮允掏了將近一百萬金,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千冰散一出現,南宮允便勾了勾唇。
這是今日最后一樣東西,也是三季春方子里最難得的藥材。
還真是打瞌睡有人遞枕頭。
這東西價高,不只是因為少見,還有它極難保存的緣故。
那主持人說的不錯,只有那寒冰玉匣,才可保之功效不損。
而寒冰玉,也是極為難得的東西。
二者皆是有價無市,今日能見到這東西,已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一趟來得值!
“這千冰散……”顧長寧開口想問些什么,卻沒有機會說完。
“阿寧,若是銀錢的事,你大可不必憂心,我昭王府旁的沒有,黃白之物倒還是有些的。”
“我是想問,這東西能從哪弄到?”顧長寧無奈道。
雖說這千冰散難得,但也不是沒有,否則拍賣臺的這個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