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山賊屠洗了村子?”玉明詩赫然站了起來。鳳目含威,眼中盡是怒火。
趙無命在一旁也皺起了眉。
前面提過,這個時代的山賊劫匪多數(shù)是有豪門背景的,大多數(shù)時候是相互傾軋,或者劫掠一些過往行商,或者是打擊他國商隊之類的。
就算有當?shù)孛癖姳淮蚪?,一般也只是極個別的小股盜匪做的,也只謀財,不害命。
像這樣屠殺一個村子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哪股山賊干的?查清楚沒有?”
緝盜司的都尉臉色慎重的說:“現(xiàn)場尸體上有許多的刀傷,是馬刀造成的,屬下讓人沿著印記追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p> 馬刀比一般的刀要更窄更彎,適合馬上劈砍。
廣安郡雖然靠近羌胡人的草原,但是由于征西侯本來就世代與羌胡作戰(zhàn),雙方勢同水火,所以羌胡人的良馬很難流到廣安郡。
是以廣安郡嚴重缺馬。
別說劫匪了,就連玉明詩,手下也沒有完整建制的騎兵部隊,只有軍中斥候和高級軍官才能配備馬匹。
“羌胡人已經(jīng)消停了幾年了,這兩年雖然打過一些小仗,但是我們都很克制,怎么突然就冒充起山賊來?”
雍帝西征,雖然虧損了不少兵馬,但也打痛了羌胡人,使得廣安郡,永西郡,北涼郡和南涼郡平靜了數(shù)年。
如今羌胡人的傷疤好了,戰(zhàn)爭又要開始了嗎?
“派出使者,詰問羌胡首領,他是想開戰(zhàn)了嗎?他要戰(zhàn),那就放馬過來!”
所謂征西侯,原本就是雍朝西征的部隊之一。雍朝開國后,為打通西域通道,開始西征,接連攻下廣安郡,永西郡,南北涼。而后分封西征中有大功的將領,用來鎮(zhèn)守這幾郡,并跟羌胡人開始了長達兩百來年的交戰(zhàn)。
玉明詩跟羌胡人是天生的敵人,她的父親死在羌人手中,她的祖祖輩輩幾乎都戰(zhàn)死疆場。而廣安郡人手中,也沾滿了無數(shù)羌胡人的血。
派出去的使者還沒有回來,這股山賊卻越來越囂張,屠殺的目標也越來越靠近折鋒城,似乎是故意要激怒玉明詩。
哪怕玉明詩加大了邊境的戍守部隊,可面對來去如風的小股騎兵,玉明詩仍然感到棘手。
“姑爺,周家?guī)孜还佣紒砹??!?p> 趙無命頭都沒抬,繼續(xù)在紙上寫寫畫畫。
“今天是第幾天了,他們送了多少錢了?”
周海以及那群廣安郡紈绔子弟早先跟趙無命打了賭,要給趙無命送一個月錢。
大管家玉奉拿著賬本回答到:“昨天是第二十七天,送了三萬三千五百兩銀子,加上之前送的,一共送了六萬七千多兩銀子了?!?p> 第一天才一文錢,第二天兩文,第三天四文……
兩千文才折一兩銀子。
玉奉一邊念,一邊擦汗,若是有人說這樣給錢能給百兩銀子他都不信,結果如今發(fā)現(xiàn)那群紈绔已經(jīng)給了六萬多兩銀子了。
“哦,他們是挺有錢呀,再送二十萬兩銀子就送滿一個月了吧?!?p> 玉奉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姑爺,說道:“姑爺,幾位公子是來認輸?shù)??!?p> 這群紈绔當初在趙無命面前夸下??冢菏裁炊既保褪怯绣X。
開始前十幾天才送了一兩銀子,覺得最多幾十兩銀子就行了。
結果為了撐面子他們把所有身家都貼了進來,每人還找家里要了幾千兩銀子。
幾家豪族開始也以為只是趙無命開的一個玩笑,后來才知道,這個玩笑能要命。
這年頭,不是誰都能拿出幾萬兩銀子來的,豪族們最值錢的還是田地豪宅這些不動產(chǎn),手頭的銀子未必很多。
前段時間又都幾乎把財物都買了糧食,現(xiàn)在個個手里都沒錢。幾萬兩銀子還能湊湊,可當他們算到最后兩天居然要給近二十萬兩銀子時,個個坐不住了。
紛紛把自家紈绔叫回去,拿起鞭子一頓猛抽,邊抽邊罵:“趙爵爺?shù)闹\略也是你們這些殺才能夠看的懂的?個個裝模作樣的狗東西,還不老老實實去給爵爺認錯,讓爵爺發(fā)落。”
“爵爺不是說有差事給你們辦嗎,要是辦不好,你就別回來了!”
幾個紈绔讓仆人攙扶著,心里一邊默默抱怨:當初稟告你的時候,你還說趙爵爺小看了我們幾家。結果現(xiàn)在給不起了,就是我們的錯。
幾個紈绔看著哥幾個,不是打爛了屁股,就是瘸著腿,還有鼻青臉腫的。大哥別笑二哥,誰也別笑誰,一陣唉聲嘆氣中來到了侯府。
守門的嚇了一跳,趕緊通知大管家,玉奉這才來稟告來了。
侯府的人算是看了熱鬧了。
十來個折鋒城大名鼎鼎的紈绔,都是被奴仆們攙扶進來的,還有甚至是抬著進來的。
趙無命看著眼前這一群傷兵,不由得笑出了聲,一邊感慨廣安郡的民風彪悍。
玉明詩本來在處理公務,都被這些人驚動了,趕過來一看。
“噗呲!你們幾個混小子又是犯了什么邪,給揍成這樣了?”
這群紈绔在女神面前丟臉,更是抬不起頭了,羞的一個個個頭都快埋到地里了。
周海紅著臉,說道:“爵爺,我們認輸了,心服口服。爵爺安排我們做什么都行,刀山火海我們都不皺眉頭?!?p> 趙無命認真的說道:“你們幾個,誰是家中獨子?”
“誰曾娶親但未生子的?”
應聲的這幾個都被趙無命趕了回去。
“你們幾個都回去,這件事是真的有性命之憂的?!?p> 這幾人不服,仰著脖子說道:“侯爺,我們廣安郡沒有懦夫,你這是要讓我們被全郡人羞辱嗎?”
“混賬!”趙無命氣的把筆硯砸向那幾個紈绔。
“國家,國家,國與家并存!傳宗接代本來就是你們這些宗族的使命,若是人都死光了,以后讓侯爺自己上陣殺敵嗎?”
幾人被趙無命罵的不敢吭聲,只好讓下人把他們攙扶了回去。
趙無命對剩下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若是真的刀山火海都能聽命行事的,回去跟你家家主說好。從明天起,你們幾個的命就是我的了,凡是不聽我號令的,我將以臨陣脫逃的軍法斬之,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