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魔鱷,是一種體型龐大的水生魔獸,位列十三妖獸之列,與影鐮齊名。
這種怪物全長至少有一丈以上,甚至有些特別強壯的能達到一丈八尺,體型巨大,腿短,四肢有爪,趾間有蹼,尾又長又厚重,皮厚帶有鱗甲,刀槍不入,即便是攻伐類的法器全力一擊,也只能在它的脊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白痕。
在云沐塵的前世記憶中,海魔鱷第一次大規(guī)模投入戰(zhàn)場,是四年后的白龍江之戰(zhàn)。為救援被重重圍困的嶺東城,秦風(fēng)帝國派遣龐大的水師浩浩蕩蕩沿江而下,魔族天羽軍統(tǒng)帥、魔帥步之啟攔江截殺,五百只海魔鱷突陣而出,將有神水大陣保護的四萬精銳水軍殺了一個對穿,損毀樓船、戰(zhàn)船、蒙沖斗艦不計其數(shù),一舉奠定勝局。
事后清掃戰(zhàn)場,面對無數(shù)仙符的狂轟濫炸,五百只海魔鱷竟然一只未死,其兇名一時間聲名遠播,凡是近水的堅城重鎮(zhèn)無不對這種強大的魔獸心生畏懼。
可以說,如果影鐮是魔族最好的斥候,那么海魔鱷絕對是水中的王者。
但是在短短的兩年之后,海魔鱷就直接退出了種族之戰(zhàn),只能淪為人類修士的煉器材料和軍械配件,號稱是史上最悲催的魔族妖獸——沒有之一。
云沐塵瞥了肩上的小狐貍一眼,忍不住把小丫頭揪了下來,重重在小臉上親了一口,笑道:“還是要多虧你了!”
“咿呀!”小狐貍猝不及防被親了一下,頓時羞紅了臉蛋,揮著小手想要躲開,掙扎著爬回肩頭,定了定神,這才好奇的問道,“多虧我什么?”
云沐塵笑而不答,卻想起了小狐貍當(dāng)年立下的赫赫戰(zhàn)功。若不是她以天賦狐靈解析出了海魔鱷的弱點,還不知多少地處江河湖海邊的人類重城要遭其毒手。
他帶著小狐貍在城里轉(zhuǎn)了幾圈,來到一間鐵匠鋪,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學(xué)徒正在給鋤頭淬火,見來了客人,急忙放下手中的鐵鋤,問道:“客官想要些什么?小店鐵器一應(yīng)俱全,只要客人需要,盡可定制?!?p> “老板不必客氣。”云沐塵客客氣氣的說,“法器不大趁手,我只想暫借幾件器械,稍作錘煉而已。”
“法器?”小學(xué)徒瞪圓了眼睛,半晌才搓著手吶吶道,“仙長休怪,小人肉眼凡胎,所用器具也都是些尋常的錘、砧、鉗,只怕仙長不合用……”
此時小店后門簾一掀,一個大漢昂然而入,年輕學(xué)徒如蒙大赦,急忙迎上前去,說:“師父,這位客人說要借咱們的器具鍛造法器……”
“法器?”那中年漢子身材健壯,肌肉虬結(jié),聞言不由得一驚,快步迎了上來。
“好教仙長得知,小店只是尋常鐵匠鋪子,并非……”
云沐塵一擺手,打斷了中年鐵匠的話語:“我只是暫借器具,并非要店家打造法器,店家休要多疑?!?p> 鐵匠面有難色,囁嚅道:“仙長不知,小店的器具都是凡鐵硬木粗制,若是傷著仙長的法器,便是損毀一絲一毫,小店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也賠不起!”
“你賠不起,我來賠!”大門處傳來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
眾人回過頭去,只見大門涌進十幾個人來,為首一人青衣長衫,腰間纏著藍色綬帶,佩掛長劍,渾身青光流轉(zhuǎn),顯然是修煉木行元氣有成之人。身后十余人均是一般打扮。
為首那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云沐塵幾眼,嘿嘿怪笑道:“聽御獸宗的師兄弟們說,今天城里來了一條過江龍,居然要御獸宗的分舵話事人三日內(nèi)準(zhǔn)備好錢財?shù)に?,用大量海魔鱷來換取。我聽著新鮮,便提前來瞧上一瞧,看看究竟是何等的大人物。特意帶著人緊趕慢趕,沒想到居然在這里尋得,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敢問道友怎么稱呼?來自哪座仙山寶地?又是哪一家大門大派的門人???”
云沐塵神色不動,只是淡淡的問道:“問別人的姓名來歷之前,是否該先行通名道姓?閣下年輕不懂事,莫非家中長輩也不懂事么?”
那年輕人臉色一僵,隨即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冷笑道:“好得很,在這岱州城里,誰不知道咱們靈虛宗的名頭?也罷,看你是個外鄉(xiāng)人,不知者無罪。你且聽真了,我乃是靈虛宗長老天陽真人的嫡傳大弟子邱羅言,平生最喜煉器,你若是真有本事獵殺海魔鱷,有多少,咱們要多少!”
原本云沐塵只當(dāng)是哪家門派的不成器弟子,特意尋外鄉(xiāng)人滋事。此時聽到后面幾句話,不由得神色緩和下來,認(rèn)真的看了邱羅言幾眼,沉聲道:“年輕人鋒芒畢露不是壞事,但是過剛易折,慧極必傷,煉器之道亦是如此。日后若能沉下性子,細(xì)細(xì)打磨技藝,方不負(fù)令師教誨?!?p> 邱羅言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森森道:“你算是什么東西?竟敢對我指手畫腳?說到煉器之道,我靈虛宗傳承上千年,豈是你這小子所能置喙?”
他頓了一頓,又冷笑道:“剛才我聽到你在里面大喊大叫,聲稱要借了老板的器具鍛造法器?這李鐵匠實誠,不比你這小子奸猾,你若是要趁機訛詐,只怕你走不出這岱州城!”
云沐塵盯著他年輕朝氣的面龐,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被云沐塵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邱羅言不禁有些惱羞成怒,若不是看著店鋪里擠滿了人,險些就要翻臉動手。
云沐塵并不回答,將小狐貍放了下來,從懷中摸出裂波鏡放在鐵砧上。
見到裂波鏡,邱羅言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寶貝法器,原來是裂波鏡?也對,這鏡子攻防一體,算得上是不錯的法器,看來你這小子倒也有些好貨色?!?p> “能一眼認(rèn)出裂波鏡,你說你善于煉器,這話我信了!”
云沐塵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左右看了看,順手提起一把鐵錘,打量了幾眼,突然一錘重重?fù)袅讼氯ァ?p> 這一錘灌注元氣其中,黑乎乎的錘頭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火土元氣,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只是一擊,便將鏡子打了個粉碎。
“這……這……”店中眾人頓時傻了眼,只見那破碎的裂波鏡尖嘯連連,無數(shù)碎片一齊嗡鳴,引動周身空間不斷塌陷,一道道裂縫無端產(chǎn)生,又極快的消失。
“你瘋了?”邱羅言臉色大變,慌亂叫道,“裂波鏡能割裂空間,你打碎了它,引動空間崩塌,這半條街都會被……”
下一刻,他的話便再也說不下去。
一束火苗從眉心處一躍而出,陡然張開,將鏡面碎片一并攬入其中。
這一團火焰并不顯得多么燦爛,反而懸浮在空中,靜靜的燃燒,如同最為平凡的篝火一般,只是隱隱透出一抹幽深無比的淡淡藍芒。
“先天南明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