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森抽空去了一趟匯豐銀行。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高樂田在匯豐銀行存了足足十二萬美金。
那就是接近二十九萬大洋了啊。
二十九萬大洋!
丁遠森一下就變成了有錢人。
這時代,沒什么比錢更加有用的了。
真的好好的感謝三姨太姜冬妮!
吳開明和高壯也被調到了一小隊,這還是翁光輝特批的。
這一來,一小隊就達到了十四個人,已經嚴重超編。
可誰也不能多說什么。
誰讓他丁遠森目前是翁區(qū)長眼前的第一紅人呢?
沒兩天的時間,高府的財產清點完畢。
各種折算下來,如果再將房產等變賣,大約在五十萬大洋左右。
分給羅登探長一半,到力行社手里的,還能有二十萬大洋。
翁光輝獎勵給丁遠森個人一千法幣,獎勵給一小隊全體一千法幣。
他這是大口吃肉,可給立了大功的的丁遠森和一小隊的湯里,都還滲了水啊。
丁遠森有二十九萬大洋在手,干脆大方一些,又從自己的獎金里拿出了五百塊,分給隊員們。
就連新加入的吳開明和高壯也都分到了一些。
這一來,人人都說這位新隊長大方。
趁著查抄高府財產的時候,趙勝和葉簡文一起,也轉移了福鑫公司一半的資產。
葉簡文辦了一家新的公司:
利升商行。
可誰來當這個總經理,卻有些費神。
葉簡文是不能公開出面的。
這事,也只能暫時擱置一下。
等到找到合適的人選后再說吧。
姜冬妮搬出高府,生活用品什么的全都沒有,還在那指望自己呢。
丁遠森現(xiàn)在口袋里有錢了,底氣也足了,跑到上海灘有名的先施百貨,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香水香皂毛巾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買了一大堆。
又去銀行提出來五百美金,兌換成了法幣。
到了愚園路,看到一家菜館,進去讓炒四個熱菜,一瓶酒送到姜冬妮住的地方去。
敲門進去的時候,姜冬妮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的:“來了?”
“來了。”
“家里坐吧。”
一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也不算小。
兩個房間,樓上一個亭子間,邊上一個廚房,當中一個小院子。
最妙的是,居然還有一個洗漱間,安裝了最時髦的,英國人發(fā)明的“托馬斯”牌抽水馬桶。
就這么一個住的地方,在寸土寸金的上海,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我這兩天忙,到現(xiàn)在才來。”丁遠森把一大堆東西放下,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的,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忙?!苯萱倘灰恍Γ骸拔疫€有兩個體己錢,總不至于餓死。你吃飯了嗎,我做飯給你吃?!?p> “別了,我叫了菜了,一會就送到?!?p> 丁遠森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錢放下:“這些錢,你留著。”
“好。”
姜冬妮不要高家的錢,可是丁遠森給她的錢,她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你住這里,還習慣嗎?”
丁遠森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純粹是沒話找話。
“習慣,這里干干凈凈的,一點都不像高家那么臟?!苯莸f道:“我想,等幾天,我去上份工,也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p> 正在那里說著,外面有人敲門,飯館里的菜送來了。
“喝點?”丁遠森試探著問了聲。
“好?!苯輿]找到酒盅,拿了兩個碗。
丁遠森倒上了酒:“我去銀行里查過了,高樂田存在那的錢一共有……”
“和我沒有關系。”
姜冬妮打斷了他的話:“那錢,都是你的。我誰也不會告訴?!?p> 丁遠森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能說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對了,我新辦了一家公司,你要是不嫌棄,幫我管著公司?”
“好?!?p> 好像不管丁遠森說什么,姜冬妮永遠都是一個“好”字。
其實丁遠森心里想的是,反正現(xiàn)在新公司也沒人管,不如讓姜冬妮去,就算將來做虧了,就當自己回報她好了。
再說了,那不是還有葉簡文幫襯著她嗎?
“你吃菜?!苯輮A了一筷子菜給丁遠森:“那天,我陪高樂田去胡四立那里,聽到了一點事,也不知道你有興趣沒有?!?p> “你說?!?p> “有一批軍火,這幾天要從蘇北運到上海來?!?p> “什么?”丁遠森立刻留上了神。
姜冬妮緩緩說道:“好像是蘇北一個保安團的團長,虛報人數,領了一批新的槍支彈藥,然后把這批槍支彈藥運到上海賣了,是胡四立牽的線……”
這是大案了。
一個保安團團長,居然如此膽大妄為,這軍隊的戰(zhàn)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事得立即匯報上去。
不過,具體到是哪個保安團,有多少武器,運送時間,姜冬妮就不知道了。
葉簡文呢?
他知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向自己匯報這個情況?
“還有件事,可能和你們有關。”姜冬妮又說道:“據說,南京方面有份什么重要情報,要送到上海來,由胡四立去接應,然后交給高樂田,送給日本人?!?p> 丁遠森眉毛跳了一下。
南京、重要情報、上海、日本人?
高樂田、胡四立?
“這個胡四立是個什么人?”丁遠森追問道。
“和高樂田合作很多年了。”
姜冬妮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有些事情,高樂田自己不出面,全是讓胡四立去做的。高樂田還有一個日本朋友,野騰商行的野騰貴志,和高樂田來往很頻繁。
高樂田一般談什么事情都讓我在邊上,只有這個野騰貴志一來,他就讓我回避,一句都不讓我聽。”
現(xiàn)在看來,這個野騰貴志應該是個日本特務。
只是不知道他的來路。
在上海,各式各樣的日本特務組織林立,什么陸軍的、海軍的、外務省的、民間組織的、右翼政客的,比比皆是。
誰也管不了誰,大家各做各的。
所以這一時期的日特組織,繁多,但彼此之間基本沒有合作,顯得非常混亂。
“這兩份情報都很重要?!倍∵h森認真地說道:“三……冬妮,我得好好的敬你一杯?!?p> “能幫到你,我就很知足了?!?p> 姜冬妮喝了一大口酒,放下杯子,神態(tài)自若地說道:
“今晚,你就別回去了,住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