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森?!?p> “周區(qū)長?!?p> “躺著,躺著,別動?!?p> 周偉龍急忙上前一步,強行按住了丁遠森。
接著掀開被子,一看對方傷口,眉頭緊鎖:
“遠森,你這是何苦啊?!?p> “遠森無能,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丁遠森面色有些發(fā)白,畢竟誰腿上被割下了一條肉都不好受:“因此,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p> “你啊,你啊?!?p> 周偉龍幫他重新蓋好被子,在他身邊坐下:“看過醫(yī)生沒有,傷口怎么樣?”
“看過了,沒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敝軅埶闪艘豢跉猓骸斑@幾天你好好養(yǎng)傷,組織里就不要去了。不把傷養(yǎng)好不許上班,這是命令?!?p> 說到這里,又是嘆息一聲:“遠森啊,也怪我,怎么就為了不爭氣的表弟讓你做了這么一件事?慚愧,慚愧。”
“周區(qū)長,這是我自愿的,對了,您表弟季云卿放了沒有?”
“放了,放了,不但放了,還給了一筆醫(yī)藥費?!敝軅埨湫σ宦暎骸拔乙呀?jīng)派人把他送回了老家,并且再不允許他踏入上海一步。還有那個季云卿……”
周偉龍眼中殺氣一閃而過:“將來找到機會,我早晚要找他算賬!”
從這個時候開始,周偉龍心里已經(jīng)對季云卿起了殺機。
一是季云卿居然綁架了自己的表弟,讓他這個區(qū)長臉上老大無光。
二來,自己的愛將居然被割下了一條肉。
雖然是丁遠森自己割下的額,但這筆賬,周偉龍已經(jīng)算到了季云卿的頭上。
愛將!
從這一刻開始,周偉龍已經(jīng)真真正正的把丁云森當(dāng)成了自己的愛將。
自己一到上海,一共讓丁遠森幫自己做了兩件事,兩件事丁遠森都漂亮的完成了。
等丁遠森傷好了,一定要重重的提拔此人。
和丁遠森說了會話,周偉龍本來是想派人來服侍他的,可丁遠森再三不肯,周偉龍也不勉強。囑咐他好好養(yǎng)傷,也就離開了。
周偉龍這關(guān),算是真正過了。
在力行社,繼翁光輝之后,自己又一次找到了一座強有力的靠山!
相比于翁光輝,周偉龍的背景更加強大。
他是力行社的元老,還是戴笠的恩人,靠上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dān)心什么了。
只是這傷口……疼啊!
充英雄的滋味不好受。
門推開,姜冬妮走了進來。
腳步有些匆忙,一回來,什么也不顧,先來幫著丁遠森換藥。
一邊換藥,一邊還不斷的責(zé)怪丁遠森。
那樣子,像足了埋怨丈夫的妻子。
“輕點,輕點,疼啊。”
大約是姜冬妮動作略略大了一些,丁遠森齜牙咧嘴慘呼連連。
姜冬妮趕緊放緩了自己動作,可嘴上又忍不住責(zé)怪起來:“換藥就疼了,你割肉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疼?”
“那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丁遠森心里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遍“傻X”了:“我要知道這么疼,打死我也不做啊。而且這一傷……和你那事也不能做了……”
姜冬妮臉上一紅:“油嘴滑舌的。不理你,我給你做飯去。”
“對了,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那么早?!?p> “今天事不多。”姜冬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
“不對,你先別走?!倍∵h森叫住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姜冬妮遲疑了一下:“我告訴你,你可別急啊。本來葉簡文不讓我和你說的……咱們的倉庫,被人燒了?!?p> “什么?”丁遠森一驚:“怎么回事?”
“讓你別急了,對傷口不好。”姜冬妮重新坐了下來,握住了丁遠森的手:“今天我去上班的時候,就聽說倉庫那里出事了,我和葉簡文急忙趕過去,見我們看守倉庫的兩個人,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一整個倉庫里的貨,全被燒了。
我們一打聽,昨天夜里,有人騙開了門,接著幾個人就沖了進來,控制住了他們,先打了他們一頓,然后綁起來扔到了外面,接著就把倉庫點了。”
“損失嚴重不嚴重?”
“還好,我們剛運走了一批貨,損失不算特別大?!?p> “季云卿的人做的?!倍∵h森不暇思索脫口而出:“怪不得那次我去,說不交保護費,他們也沒說什么就走了,原來早就在那等著,這次是我大意了?!?p> “我們都想不到他會這么做?!苯莅参恐?p> “我應(yīng)該想到的,我應(yīng)該想到的。”丁遠森喃喃說道:“這幫流氓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他們存心給我們顏色看,可又不愿意把事情鬧得太大,我們的貨要全部被燒了,一旦破產(chǎn),對他們也沒好處。
他們肯定一直都在悄悄監(jiān)視我們,等到我們大批的貨都運出去了再動手。這樣一來可以給我們個警告,讓我們老老實實的就范,二來損失也在我們可以承受的范圍內(nèi)?!?p> 他分析的非常清楚,就好像整件事都是他策劃的一般。
“遠森?!苯莸穆曇衾锍錆M了擔(dān)憂:“他們都是一些流氓,我們斗不過他們的。我看,還是每個月都給他們一筆保護費吧,破財消災(zāi),反正這點錢咱們也出得起?!?p> “斗不過?”丁遠森冷笑著說道:“漢奸我不怕,日本人我也不怕,一個流氓我就怕了?你之前問我這傷怎么回事,我和你說了,但我這肉是割給誰的沒告訴你。我就是割給季云卿的!”
“?。 苯菔暯械?。
“好啊,我割了肉請他吃,他燒了我的倉庫?!倍∵h森居然笑了:“你說,天底下哪有這么做事的?我丁遠森的倉庫沒有那么好燒。冬妮,你去幫我打個電話,把趙勝他們給我找來?!?p> “遠森,等你傷養(yǎng)好了再說吧?!?p> “不行,這件事不能拖?!倍∵h森固執(zhí)地說道:“這點傷我還能忍,幫我找根棍子讓我撐著就行。季云卿不知道倉庫是我的,要不然他沒這么大的膽量。你看著吧,這次我要讓他吃個虧,從此后再也不敢忘記我這個人!”
姜冬妮也沒辦法,她知道自己的這個男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再也沒有人可以勸說他。
季云卿!
丁遠森冷冷笑著,咱們之間的日子,還長著呢。我的人,你動不得。我的錢,你一樣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