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冷,風吹得云初玖直打哆嗦。
湖邊就更加冷了,特別是設(shè)立在湖面上的一座亭子。
冷得凍人。
云初玖端著盛他披風的托盤,站在亭子外面,雙手凍得通紅,也不能隨便把托盤放下來。
從此,她再也不想信別人說得話了,世子一點兒人情味也沒有。
這么冷得天,湖面都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冰,他倒好,居然讓她活生生在亭子外面站那么長時間。
她現(xiàn)在腳都是僵硬的。
“世子太不通情達理了,簡直就是個冰塊,大冷天的連屋都不讓進?!痹瞥蹙拎?。
賀蘭姜黎就在她身后坐著。
兩人之間,僅僅只隔了一座墻。
云初玖在門口說什么,他聽得一清二楚。
“咳咳咳。”
正在和靜安王論事,賀蘭姜黎也不方便出去,他咳嗽了幾聲,示意外面的云初玖不要多說話。
“近來天氣有些寒冷,世子體質(zhì)弱,主意保暖。”靜安王對他說。
“我沒事,可能是喝茶的時候嗆到嗓子了?;适澹覀兝^續(xù)儀事。”他說。
“咳什么咳,明明最冷的應(yīng)該是我才對,你們都在屋內(nèi)坐著,只有我,在外面站著,凍得渾身直打哆嗦?!痹瞥蹙两又虏?。
賀蘭姜黎才喝了一口茶,緩沖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就又聽見了云初玖對他的吐槽,自從他有了跟別人不一樣的超能力之后,他的聽力就變得異常的好,不管是外界傳來什么樣的聲音,哪怕是樹葉落下的聲音,他也能聽見。
“世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靜安王看出了賀蘭姜黎有心事,他中斷了商議。
“皇叔,侄兒先行離開一會兒,皇叔先在此等候一會兒,侄兒去去就來?!?p> “你今日議事有點兒分心,之前你從來沒有這么分心過,外面是不是有人在說話,讓你如此分心?!膘o安王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茶。
之前在和他議事的時候,他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硇÷暤乃檎Z,雖然不知道說的啥,但是有人說話倒不假。
“上次皇叔教你背誦《三字經(jīng)》,你分心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膘o安王說,“為了外面的一位侍女,耽誤了朝廷的政務(wù),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賀蘭姜黎皺眉,只不過他依然沒有轉(zhuǎn)變主意,轉(zhuǎn)身走出了亭子。
他沒注意,坐在桌案前的靜安王看著手里的一盞茶,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性格,終究是像極了當年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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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沒有議論完,都多長時間了?!?p> 站在門口的云初玖有些累了,特別是手里沉甸甸的披風,她完全支撐不住了。
活了幾十年,她還從未這么累過。
云初玖直接把托盤放在了地上,她也蹲了下來,搓了搓凍得通紅的小手,她把手放在嘴邊吹氣。
天實在太冷了,她凍得手都紅了。
賀蘭姜黎從亭子中走出,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云初玖蹲在窗戶底下,捂著臉吹氣。
手掌凍得通紅。
他頓時對自己之前的行為有些后悔,也許他不應(yīng)該讓她一個人在外面站著。
賀蘭姜黎蹲了下來,他拿起了她放在地上的披風。
“你要把披風帶走嗎?你終于把披風帶走了,我快要凍成雪人了?!痹瞥蹙羷傁胝酒饋恚R蘭姜黎就把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世子,你這是?”她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他。
他能大發(fā)慈悲,把披風披在他身上?她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你確定你不是在整我?”云初玖說,“我都快要凍成雪人了,你才把披風拿給我。”
“本公子有這么無聊,至于每次都整你?”賀蘭姜黎對她說,“你可以回去了,回去泡個澡暖和暖和?!?p> “認真的?”云初玖不敢相信,她說,“該不會你前面剛同意把我放走,后面就立刻改變主意,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p> 說道這,她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盯著他說:“該不會你真有這么無聊的吧?!?p> “本公子已經(jīng)說過了,若是你想被凍成雪人的話,可以繼續(xù)在這里站著?!辟R蘭姜黎留下了這句話,轉(zhuǎn)身走進了亭子里。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跟靜安王商議,不能因此錯過了最佳時間。
世子既然已經(jīng)同意她可以走了,傻子才站在這里等著被凍成雪人。
“今天一整天,是不是都可以不用干活了。”想到這里,云初玖走路都自帶風,若非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結(jié)冰,有點兒滑,她能原地起飛。
回去繼續(xù)研究飛行的風扇,要是發(fā)明成功了,以后出行就方便許多。
想想那種在天空中飛行的感覺,她就覺得十分有趣。
她有過那么一個幻想。
在未來的一天,飛行器成為了全皇城最流行的交通工具。
璃朝將迎來一個出行自由的時代。
回到世子寢宮,云初玖被云溪的一句話打斷了所有的想法。
“回來了?不是跟世子去送披風了嗎?讓你跟世子送的披風,你怎么穿到自己身上了?”云溪攔住了她的去路。
云溪身邊還站著一位侍女,估計是之前的侍女,云初玖并不認識。
“回來了,世子說用不著披風,就讓我把披風帶回來了?!?p> “世子說用不著披風,還是你把披風擅自帶回來了?!痹葡罂量蹋霸瞥蹙?,就算是天氣冷,你也不能把世子的披風穿回來,因為那是世子的披風,上面又特殊的標志,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你就是在犯罪,會給自己招來禍端?!?p> “姑姑,這件披風,是世子披在我身上的?!痹瞥蹙撩撓铝伺L,反正現(xiàn)在她渾身也暖和了,完全不需要這件披風了,剛好給他放回去。
“世子讓你穿著,你就穿身上吧。只是下次不要這么做了,賀蘭府碎碎嘴的人有很多,指不定傳到王爺王妃嘴里,到時候,我這個做姑姑的,護不住你?!?p> “哦。”
云初玖點頭,她莫名的感覺云溪說得這些話有股酸味。
“回來都回來了,總得找點兒活干,你跟她去那邊打一桶水,然后把世子寢宮的地板打掃一下。”她說。
云初玖笑了,又想使喚她干活,不可能。
她說:“回姑姑,世子說了,我今天一天都不需要干活,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直接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