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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塵緣

第二十六章 如夢初醒

碧落塵緣 煙染薔薇 5147 2021-05-28 22:31:33

  瞳莞從凡間回來不足半晌,便被尉遲長老傳召到祠堂,星痕擔心她受責與她同去。二人剛走進祠堂,就迎來了尉遲長老的大禮:“老臣恭迎公主歷劫歸來!”

  “長老這是做什么?”瞳莞驚詫,立刻將他扶起,尉遲長老此等大禮,她受之有愧。

  尉遲長老的面容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喜悅之色,欣喜道:“公主此番歷劫歸來,可是不負眾望帶回了龍珠?”

  面對尉遲長老這般神色,瞳莞的內疚和歉意更深了些,小聲啟齒道:“長老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我沒能將龍珠帶回?!?p>  “什么?”尉遲長老聽后臉色大變,忙看向星痕,厲聲道,“你之前不是還向我稟報說公主已經(jīng)拿到龍珠了嗎?”

  星痕自知有錯,忙下跪請罪:“長老,是屬下辦事不力,連累公主將到手的龍珠錯失了。其中過程,復雜難辨,總之都是星痕一人的錯,公主能平安歷劫歸來已是萬幸,還請長老重罰星痕,不要遷怒于公主!”

  瞳莞連忙認錯,欲一人承擔罪責:“是瞳莞丟失龍珠,與星痕無關!瞳莞一人之過,任憑長老責罰!”

  “公主!”

  “都不要再爭辯了!”尉遲長老厲聲打斷他們,望著瞳莞,眼神里帶著心寒之色,語重心長道,“公主啊,你著實讓老臣失望!復活妖神,振興魔族,是魔尊一生所愿,可你卻將龍珠錯失于天族!你對著你父親的靈位,好好想想他生前對你的教誨以及你肩上的重任!”

  每次瞳莞一犯錯,就會被尉遲長老叫來祠堂,跪在父親的靈位前反省。每當看著父親的靈位,瞳莞就仿佛是犯了什么不可原諒的彌天大錯般自責難過:“莞兒知錯,讓父親和長老失望,莞兒認罰!”

  “那你就跪在你父親的靈位前,好好想想你接下來該怎么做吧!”尉遲長老長舒了一口氣,望向星痕,吩咐道,“星痕,你跟我來!”

  星痕跟著尉遲長老走出祠堂,還不忘回頭再望一眼她的背影,隨后才關上了門。

  祠堂外的走廊邊,尉遲長老停住腳步,望向前方,再次長嘆一聲,若有所思的樣子。

  星痕低首,恭敬道:“長老,您有何要事?”

  尉遲長老沉默片刻,問道:“我要你如實回答,公主丟失龍珠的真正原因?!?p>  “長老……”星痕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你休想再蒙騙我!”尉遲長老厲聲訓斥,并早已知曉其中緣由,“公主的秉性你我都很清楚,能以凡人之軀拿到龍珠,又將龍珠丟失,恐怕不只是丟失,而是歸還吧?唯一能解釋這一切的理由,就是公主對那天族太子生出了情意?!?p>  “長老……”星痕無話可說。

  “你不說我也知曉?!蔽具t長老又嘆息一聲道,“眼下要解決此事,也只有一個辦法?!?p>  星痕略顯擔憂,請求道:“還請長老在不傷害公主的前提下進行此事?!?p>  尉遲長老心里有數(shù),只是有些擔憂:“公主是魔尊膝下的唯一血脈,是魔族的未來,一旦產生情念,就會一生為情所困,再難擔負起振興魔族的使命?!?p>  “長老要怎么做?”星痕忙問。

  尉遲長老想了想道:“唯有封鎖住她在凡間歷劫的記憶,讓她從不曾與天族之人產生任何情愫。只有這樣,她才會永遠記住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p>  “一切但憑長老吩咐。”星痕別無他法,只能聽從,心里不免為瞳莞擔心,擔心她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天宮之上,燁塵一人獨坐在碧晨宮門前的石階上,抬頭望月。那一輪皎潔的月光里,浮現(xiàn)出瞳莞的面容,燁塵的腦海里不斷涌現(xiàn)出在凡間的畫面,對瞳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思慮至此,他起身不由得往清風殿的方向走去。

  “小燁塵?”醫(yī)仙正在房中切草藥,遠遠地看見窗外燁塵向這邊走來,與他數(shù)月不見,倒有幾分想念,一見他回來,忙迎上去,“你歷劫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睙顗m只淡漠地回答。

  醫(yī)仙欣喜道:“第一時間來我這清風殿?讓老夫受寵若驚??!”

  燁塵此番前來,是為遵循之前和醫(yī)仙的約定:“下凡前曾答應過前輩,待我歷劫歸來一定再與前輩徹夜長談?!?p>  見他眉頭深鎖,面露愁容之色,醫(yī)仙便已經(jīng)猜到了十之八九:“看來此次下凡又遇到了讓你憂心之事?不妨說出來聽聽?!?p>  燁塵在清風殿前的石階上坐下,輕嘆一聲道:“前輩可還記得,我曾與你提及的那位魔族公主?”

  醫(yī)仙猜測道:“莫非你此次歷劫與她有什么聯(lián)系?”

  “不止是聯(lián)系?!睙顗m低首,沉思片刻,嘆道,“還與她產生了情感上的牽絆……”

  “當真?”醫(yī)仙突然眉頭舒展,欣喜道,“那這就是緣分??!看來這姑娘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安排??!”

  緣分之說對燁塵而言仿佛天方夜譚般觸不可及,他從不相信緣分,更不相信自己會遇到緣分。尤其是在凡間歷劫數(shù)十載之后,他對這世間的浮華有了新的認知:“眾生七苦,最苦求不得。她與我……終是一段孽緣?!?p>  “也不能這么說,這感情之事啊!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贬t(yī)仙忽然鎖眉沉思,又忽然再次舒展,給了他些勸解,“你與那姑娘多次牽絆,這就說明你們注定有著逃不開的緣分。既然是緣分,就應該好好把握住?。∧愎芩悄蹙夁€是仙緣呢?”

  燁塵聽了似乎更加迷茫:“依前輩的意思,我到底該怎么做?”

  “當然是與那姑娘表明你的心意啊!倘若她也有此意呢?”醫(yī)仙努力地在為他們牽線,“你不說,她不說,這一來二去的,緣分不就沒了嗎?”

  “她怎會有此意?”燁塵自顧自地問自己,也自顧自地給出了回答,“她恨天族都還來不及。”

  醫(yī)仙搖頭,嘆息道:“過去的恩怨,不能牽扯到你個人的情感上去?。∧阋?,相遇即是緣,倘若你們有結果卻因你的退縮而錯過了?你說你后不后悔?”

  “感情之事,我從來就沒有過奢望?!睙顗m長舒一口氣,抬頭望著夜空,夜空中仿佛出現(xiàn)了初見她時的容顏,他輕聲道,“隨緣吧!”

  瞳莞在祠堂跪了大約兩個時辰,尉遲長老沒有發(fā)話,恐又惹他生氣,便不敢起來。許是跪的時間太久了,膝蓋有些發(fā)麻,頭也漸漸眩暈,便支撐不住的昏倒在了地上。

  尉遲長老推門進來,示意星痕將昏迷不醒的瞳莞,帶離祠堂。

  在尉遲長老房間的暗格中,有一間隱秘的密室,通常都是尉遲長老用來修煉之地。他讓星痕將瞳莞放置在他提前設下的陣法中,便于施法。

  星痕略顯猶豫,看著在陣法中間昏迷不醒的瞳莞,懸著的一顆心怎么也放不下。

  尉遲長老上前一步,將手掌放置瞳莞的眉心之上,一股強大的法力從他的手掌處貫穿進瞳莞的眉心,頓時一陣金光籠罩整個密室。瞳莞腦海中的一段記憶似被刪除般,漸漸消失,她的表情隨之變得痛苦不堪,臉色發(fā)白,眉頭緊皺,一副快要虛脫的樣子。

  星痕見此情景,揪心不已,忙問:“長老,公主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尉遲長老并未停手,冷道:“這是封鎖她記憶必須經(jīng)歷的過程,無礙?!?p>  半個時辰過后,尉遲長老徹底將她一部分記憶封印住,才命星痕將她帶回房間休息。星痕一直守在她的床邊,寸步不離,一直等到她醒過來為止。

  瞳莞昏迷中,腦海里忽然多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片段,她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似乎從沒有來過。那里仙氣環(huán)繞,是個與世隔絕的神仙境地。

  在她的夢里,出現(xiàn)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與她相識,陪伴她一起成長??墒怯幸惶?,她陷入了一個迷局中,怎么也走不出來,她努力地向前跑,伴隨在她耳邊的是琉璃盞摔碎的聲音,以及一個從小愛護她長大的親人受冤時無助地叫喊聲。

  瞳莞夢中囈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瑾姑姑!救我!救我!”

  瞳莞突然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額頭上滿是汗水。

  “公主,你醒了!”琉瑩和泠汐也一直守在瞳莞的床邊,一見她睜開眼睛,滿是欣喜。

  “琉瑩,泠汐?!蓖敢姷剿齻?,也有了些熟悉之感,可是周圍的環(huán)境卻讓她一時之間覺得陌生,“我這是在哪???”

  琉瑩皺眉不解,回答道:“公主當然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啊!”

  “這里不是鳳鸞宮?”瞳莞四處張望著,這里和她夢里所見之景完全不一樣,一時間無法接受。

  “這里是玄冥宮碧梧閣??!”琉瑩有些擔憂的問,“公主你怎么了?”

  星痕坐在她的床邊,撫著她的肩,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莞兒,你仔細想想,你之前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莞兒?”瞳莞表示疑惑,這個稱呼似乎也很陌生,實在沒辦法和夢里的場景重疊,“鳳翎?鳳翎又是誰?我怎么會有她的記憶?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夢里,一直記得有一個少年在叫她鳳翎,鳳翎是誰?她怎么也無法將這個名字和自己聯(lián)系到一起。

  瞳莞的記憶一瞬間閃過,突然記起了被人從九重天扔下了忘川時的情景,她像是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里,一直下沉,包圍著她的只有看不見的黑暗。

  “對了!父親!”瞳莞驚道,“我的父親呢?”

  琉瑩臉色煞白,驚詫道:“公主!你糊涂了呀!魔尊已經(jīng)仙逝多年了!”

  “公主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泠汐發(fā)覺她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急忙問道,“星痕,你們下凡歷劫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公主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

  星痕側首望向泠汐,神情嚴肅,冷道:“從今以后,再也不要提公主歷劫一事。否則,休怪我將其趕出玄冥宮!”

  “有這么嚴重?”琉瑩在一旁小聲嘀咕著。

  “你們先出去!”星痕冷聲命令她們,“公主這里交給我!”

  琉瑩和泠汐不敢再出聲,靜悄悄地退出了瞳莞的房間。

  瞳莞腦海中的記憶再次閃現(xiàn),驚叫著:“天水滴!我的天水滴!”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天水滴,和夢里所見的相同,她緊緊地握在手心里,努力地回憶它的來歷。

  待她漸漸冷靜下來之后,星痕才緩緩開口問:“莞兒,你真的不記得你昏迷之前的事了嗎?”

  “我昏迷之前?”瞳莞用手扶著額頭,努力地回憶,“我在哪里?我在祠堂……”

  “對!你想起來了?”星痕激動道,“你是在祠堂!”

  瞳莞的腦海里忽然又閃過一個畫面,隨著畫面的推移,繼續(xù)往下想:“我在祠堂罰跪?我是犯了什么錯?上天宮?盜龍珠?是因為我沒帶回龍珠,所以長老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再想下去,星痕擔心她會根據(jù)龍珠聯(lián)想到她在凡間的記憶,便打斷她,安撫道:“好了,莞兒,你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沒拿回龍珠沒關系,只要你平安就好!”

  “可是我的頭怎么會這么疼?”瞳莞皺眉,拼命地用手敲打著自己的額頭,低聲自語道,“我是不是病了?蝕骨之刑?我受了蝕骨之刑……好疼……”

  “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毙呛圯p輕抓住她的手,慢慢將她的手放下來,寬慰道,“莞兒,不要想了,你太累了,再睡一會吧!”

  瞳莞躺下身,星痕幫她蓋好被子,看著她閉上了眼睛,才安心走出她的房間。

  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夢里的畫面,好多的記憶碎片不斷地涌現(xiàn),她無法入眠。睜開眼睛,只想跑上天宮,去尋找這個答案。

  再次來到天宮,天門外多了重重守衛(wèi),以防外敵。瞳莞記憶模糊,眼前的景象和夢里將那個無助求饒的女子帶走的一幕重疊,她下意識的只想救那個女子。

  她手持碧落劍,一瞬間釋放出紅蓮業(yè)火,將阻攔她的天兵盡數(shù)打傷。天兵敵不過她,被打得紛紛躺在地上,傷亡慘重。

  沒了這層阻礙,瞳莞便直入碧晨宮。

  燁塵聞聲走出碧晨宮,在門外見到她,一瞬間欣喜萬分,忙迎上來:“莞兒!你怎么來了?”

  “叫我瞳莞,我和你沒那么熟?!蓖咐淠貏e過臉,用她一貫的態(tài)度。

  “莞兒你怎么了?”對于她的反應,燁塵突然怔住了,似乎她又變回了初識的樣子,冷漠得讓人無法靠近。他回過神來,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輕聲道,“你為何突然之間與我陌生了許多?”

  瞳莞甩開他的手,語氣中帶著些憤怒:“我與你雖有過幾面之緣,但不曾產生任何交集,燁塵太子請自重。”

  “幾面之緣?”燁塵低聲重復,心涼到了極點,“我們只有過幾面之緣嗎?你忘了在凡間我們經(jīng)歷過的一世情劫嗎?”

  “燁塵太子說笑了,我并非你們天族神仙,又何來下凡歷劫一說?”瞳莞完全不記得他所說的這些經(jīng)歷,直接道出來意,“我今日來找你,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還望燁塵太子如實相告,不要有絲毫隱瞞才好。”

  她突然之間這般陌生,讓他原本見到她熱切的心情也冷了下來:“你問吧?!?p>  “你可識得鳳翎?”瞳莞脫口問出。

  “鳳翎?”聽到這個名字,燁塵眉頭緊鎖,有些熟悉之感,“這名字似是在哪聽過……”

  瞳莞繼續(xù)問:“那鳳鸞宮又是何地?”

  聽到鳳鸞宮,燁塵的情緒忽然又變得緊張起來:“鳳鸞宮乃天宮禁地,你問這做什么?”

  瞳莞接連拋出心里的種種疑問:“鳳鸞宮是何人居???又為何被禁?你可知其中原由?”

  燁塵茫然,搖頭道:“這我倒不曾聽說過?!?p>  他這番態(tài)度,多半是敷衍,顯然已經(jīng)惹惱了瞳莞:“你是這九重天上的太子,天宮中竟有你不知的地方?你以為我是三歲幼童那么好哄騙嗎?”

  燁塵無奈,辯解道:“你信與不信,我都不曾說假話,關于鳳鸞宮里的秘密,我的確不知?!鄙滤幌嘈?,又希望能幫上她,最終妥協(xié)道,“不過,你若想弄清楚,我可以幫你去查?!?p>  “說話算話?”瞳莞抬眼望他。

  “自然?!?p>  說話間,燁塵感到有人靠近碧晨宮,連忙拉住瞳莞的手,警惕道:“有人!跟我來!”燁塵將她拉進碧晨宮,藏在寢殿內。

  瞳莞壓低聲音,不悅道:“喂!我為什么要躲?”

  燁塵低聲反問:“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嗎?讓人發(fā)現(xiàn),再與天兵動起手來,你能討到什么好處?”感到門外的人離得更近了些,燁塵壓低聲音道,“別出聲,我來應付。”

  “殿下!”房門外傳來晏清的聲音。

  “何事?”燁塵隔著房門問。

  晏清稟報:“看守天門的天兵無故被人打傷,屬下懷疑又是那個魔族妖女故意挑釁。殿下!這次說什么也不能再放過她了!”

  “此事我已知曉?!睙顗m說話間,還忍不住看了一眼瞳莞。隨即打開房門走出去,吩咐道,“晏清,同我去個地方。”

  “殿下要去哪?”晏清跟上去問。

  燁塵邊走邊答:“鳳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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