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侯府。
渾然不知已經(jīng)被人盯上的李若安,正呆呆的坐在正廳。
剛才從王言口中,他確定了王言確實被遠嫁到了國。
而且她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讓李若安吃驚不小。
他第一時間回到侯府,找到田管家詢問,結(jié)果田管家給出的答復證實了王言的話。
李若安愣了好一會兒,然后眨了眨眼,有點崩潰的朝田管家道:“那我有婚約的事,也是真的咯?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仙風道骨的田管家捋了捋胡須,看了眼李若安,才慢悠悠地道:“此事,小侯爺并沒有問過老臣?!?p> 李若安抓耳撓腮,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確沒問。
因為剛剛醒來那幾天,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睡,就知道自己沒有老婆。
后來拓跋敬思提了這件事,自己又忘了像田管家確認。
“那我的未婚妻是誰?”李若安趕緊追問:“這親事什么時候定下的?”
“晉尚書府的三小姐,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小侯爺當時還小。”
李若安點了點頭,果然又是萬惡的娃娃親。
老東西們手拉手去逛個窯子推個桑拿不好嗎?
沒事干嗎定什么娃娃親??!
他抓耳撓腮,想了半天又問:“那我什么時候要娶那位三小姐過門?”
田管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女方年紀還小,迎娶倒不著急。”
“?。俊崩钊舭脖砬橐苍幃惖目粗锕芗遥骸坝卸嘈。俊?p> “算算時間。”田管家捋了捋胡須,淡淡道:“應該十三了。”
李若安差點一口老血噴涌而出。
他想到了無期徒刑。
十三歲啊,自愿發(fā)生關(guān)系都算強J的年紀,這真的不犯法嗎?
而且整整差了十歲,這樣的年齡差,確定是娶了個老婆而不是養(yǎng)個閨女?
古代人太兇殘,太變態(tài)了!
“我大概什么時候娶她?”
李若安趕緊追問了一句。
老管家似乎錯誤的理解了他的意思,還以為小侯爺迫不及待要和未成年少女發(fā)生關(guān)系,笑瞇瞇的捋著胡須,別有深意的道:“不可操之過急,起碼也要等到十五及笄之年?!?p> “操”之過急,這老頭在開黃腔嗎?
在耍流氓嗎?
而且十五歲是什么鬼,以為發(fā)生關(guān)系不算強J,就不算殘害未成年嗎?
李若安不喜歡殘害未成年,更不想娶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兒童。
但這樁親事能推掉嗎?
不提晉尚書和老侯爺?shù)膽?zhàn)友之情,也不提兩家多年的世交,單說這些日子晉尚書對青城侯府的照顧,要真的敢推掉這門親事,這種羞辱幾乎等同于在晉尚書頭上撒泡尿然后還舒服的打了個冷噤。
別的人不說,光是田管家都能羞憤的撞死在祠堂門口的柱子上,更別說兩家人徹底決裂。
看來注定要成為禽獸了。
李若安絕望的倒了下去,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
這一刻,小侯爺了無生趣。
關(guān)于這個未婚妻,他的問題問完了,但他的腦子里始終盤恒另外一個問題。
王言怎么辦?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別說兩個了,二十個都沒問題。
畢竟三妻四妾本來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婚姻狀態(tài)。
可王言是什么人?晉尚書府的三小姐是身份人?
一個是大軍閥最寵愛的女兒,暗中掌管蜀王府財政的郡主。
一個是領(lǐng)多州刺史尚書,還是王健左膀右臂的掌上明珠,面對著這兩個女人,你是打算讓郡主當妾,還是讓晉尚書府的三小姐當妾?
這年頭妻妾成群很平常,但正妻卻只能有一個,而這就是問題所在。
更何況,別人王言現(xiàn)在可是有夫之婦,就算王言同意,蜀王同意,遠在岐國的李茂貞也不會同意的?。?p> 顯然,李若安不得不娶晉尚書府的三小姐。
但娶了晉尚書府的三小姐,就意味著不能娶王言。
而不能娶王言,就意味著兩情相悅也是枉然。
頭疼啊。
李若安徹底不知道怎么辦了。
“小侯爺?”
田管家似乎看出了李若安的反應有點不正常。
李若安仍然大字型躺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屋頂。
他很想告訴田管家自己的處境,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毀了郡主的名份,引起緋聞,耽誤王言嫁人。
所以他無力的擺了擺手,告訴田管家自己沒事。
田管家也不好多問,行了個禮之后,就走出了正廳。
然后很快,章先生走了進來。
“小侯爺?!?p> 章先生行了個禮,然后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李若安。
“什么事,說吧?!?p> 李若安有點無力。
章先生看著李若安的樣子,似乎有點猶豫,是不是應該和這個狀態(tài)下的小侯爺說正事。
但想了想后,他覺得事關(guān)重大,也就管不了那么許多,于是拿出了份賬本。
“是什么?”李若安瞥了眼賬本,懶得翻,反正翻了也看不懂。
“是作坊里的賬?!闭孪壬鷮①~本打開,然后說:“下臣最近整理了侯府的舊賬,大的方面沒什么問題,但作坊的記錄里,有幾處不合理的地方,下臣覺得應該稟報?!?p> 聽到這話,李若安終于爬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哪里有問題?”
“關(guān)于郡主的訂金。”
李若安痛苦的捂住胸口,幽怨的看了眼章先生。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下臣該死?!?p> 章先生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但見李若安表情有些變化,趕緊匍匐在地:“但是幾萬斤白糖不是小數(shù)目,下臣不得不弄清楚?!?p> “我也沒說您不對?!崩钊舭矅@了口氣:“這是你的職責,你本就應該問?!?p> 聽到這話,章先生才抬起頭,看了眼李若安,見小侯爺?shù)拇_沒生氣,才松了口氣:“此事下臣問過田管家,但田管家也不大清楚,所以下臣才來找小侯爺?!?p> “這事我也確實忘了告訴田管家。”李若安想起剛才和王言的談話,想了想朝章先生道:“這筆賬不用記了,算在吉克克坡的頭上,郡主不用給我們這筆錢?!?p> “吉克克坡?!闭孪壬_賬本,查找著什么,然后小心朝李若安道:“這個吉克克坡要了三萬斤白糖,但也沒有給定金,而且關(guān)于白糖的定價,記錄中也沒有說明?!?p> “這個事情有點復雜?!崩钊舭脖葎澚艘幌拢骸昂唵吸c說,這批白糖不是賣給吉克克坡的,而是要跟吉克克坡交換一批貨物,他要先拿白糖回去,然后才能兌現(xiàn)?!?p> 章先生想了想,然后又行了個禮:“下臣斗膽,敢問小侯爺與此人關(guān)系如何?”
“合作伙伴,剛認識?!?p> “既然如此,下臣建議,三萬斤白糖不用一次交付?!?p> 李若安看向章先生,皺了皺眉:“您是說,不該這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