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樹哥這也沒有腳印呀!如潮捏著嗓子問。
有腳印你們沒看出來,都被雪蓋住了,德樹拿著樹枝在地上刨雪給三個孩子看。
如瀾細瞧了一眼還真是的!這是什么腳印怎么看不出來?
這是黃貓子的腳印,專吃雞的。
什么是黃貓子?如潮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動物。
就是黃神仙,可壞了,我娘養(yǎng)的雞就被它半夜叼走了,德根氣憤眼睛都紅了。
它也不全叼雞,像田里的老鼠呀!家里的老鼠呀它也吃的,如潮跟德根同時看向如瀾,臉上明顯不信的神色。
真的,你們想想,一年有好長的日子呢!又不是家家都有雞喂,就像德根哥家一樣喂了一只被它叼走吃了,一只能吃多長時間?最多五天?剩下的日子怎么辦?
它可以在叼別人家的呢!德根反駁到。
那要是叼不到呢?比如現(xiàn)在我知道你家的雞被叼了,我家也有雞我是不是就得看起來?那它是不是就得吃老鼠了?
好像是這樣的……德根無話反駁了。
德樹憋笑憋的臉通紅,看著三個孩子爭論。
聽說老鼠偷雞蛋是真的嗎?如瀾問德根。
我不知道呀!俺家雞蛋都放在最高的柜子里,俺娘每天都會看個五六遍。
德根哥,要說“我”,妹妹說了要講官話,如潮聽完趕緊糾正發(fā)音,完全偏離了主題。
對對對……我忘了,德根撓撓頭。
瀾子……瀾子……馬老六在老遠的地方喊。
六叔是不是在喊你如瀾?德樹聽見喊聲問。
如瀾靜聲聽了一會,是的呢!估計找我有事回去,我先走了德樹哥。
妹妹你先回去,我跟德根扒到兔子就回去了,如潮這會正在興頭上那舍得走。
我在這陪著他們倆,德樹一看如瀾不放心就說了一聲。
好,我去看看啥事,一會我在來逮兔子。
馬老六看白茫茫的雪地上有個人影幌動,心知是她回來了。
他身后有一輛高大寬敞的馬車停著。
如瀾在遠處也看見他六叔身后的馬車了,不過只有馬老六在雪地上站著。
六叔啥事?
有人來找你,你們怎么想起今天去逮兔子?
本來是昨天去的,德根哥背著吳爺爺拿弓箭,被吳二叔知道打了一頓,今天吳爺爺發(fā)了話,讓德樹哥帶我們?nèi)齻€去撿兔子。
你吳爺爺最是疼孩子了,德根也是憨,弓箭弄不好就射傷了自己,馬老六聽完笑言責備他們淘氣。
那邊馬車里有人找你,馬老六指指馬車跟如瀾說。
如瀾打量了一下馬車,也沒出聲。
他們是啥意思?就擱馬車里傻坐著?要不我去喊一下?馬老六有些奇怪的問如瀾。
如瀾搖搖頭,找我什么事?
馬車的簾子被撩開了,下來一個人看臉十分的陌生。
少爺您當心,先下來的人伸手遞向馬車里,一只白玉的手修長纖直,扶著先下來的人。
十三四歲的少年,面如冠玉,眸似星辰,束發(fā)纏著白玉簪子,鼻如懸膽,嘴唇過于發(fā)白,身穿金線刺繡紫袍子,外罩五色月白大氅,不看孱弱的氣色,完完全全就是個無雙公子。
林姑娘煩擾了,溫和的語氣鏗鏘有力。
這聲音完全不像一個孱弱之人,如瀾眼睛微縮,而后又若無其事的等下文。
林姑娘,有能說話的地方嗎?我們公子身子骨不好這地方太冷了。
六叔你先回去,如瀾轉(zhuǎn)身跟馬老六說話。
你一個人……
我沒事的六叔,你去把家里的火盆弄起來,哥哥他們一會就回來了。
行,有事你叫一聲我就聽見了,馬老六不放心的叮囑了如瀾一遍。
一直到馬老六進家去,如瀾才看向那對主仆,“你也是吳家人”!
何以見的我是吳家人?那公子笑容滿面的詢問。
你跟吳清蘅長的有六分相似,他比你有人情味。
哈哈哈……第一次有人說,我哥比我有人情味的,那公子笑的開懷起來。
你今天來什么事?
鄉(xiāng)下的空氣就是好,呼吸一口氣都能活好幾年,我叫“吳清蕪”吳家的二少爺。
我等著逮兔子,你要是不嫌棄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大膽,我們少爺怎么能跟你去逮兔子?小廝出聲呵斥起來。
空青你在這等著,我去見識一番。
少爺你的身體吃的消嗎?
無礙,說完就跟著如瀾走了。
你應該聽你的小廝話,從這兒到那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你的身體確實吃不消。
不是你邀請我去的嗎?
如瀾停下來靠近吳清蕪,左手拉住他的手腕,右手挑開他的大氅,手伸進他袍子里,手心貼在他左側(cè)。
吳清蕪被如瀾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眼里已是暴戾之氣。
你這是在飲鳩止渴!如瀾拿出手,細心的替他系好袍帶。
你懂醫(yī)?吳清蕪眼里的戾氣散去。
不懂,但是你用的東西我懂,那東西最好少碰,容易摧毀人的意志。
吳清蕪臉上再無暖色可言,眼里看不出情緒的盯著如瀾,我心臟疼痛難忍你也能看的出來?
看不出來,你用的東西我能看出來。
你騙我,你跟府里那些人一樣騙我,吳清蕪此刻像個失控的人,死命的掐著如瀾的手腕,騙我的人都該死!
可憐的如瀾,手腕都被掐紅了,甩又甩不掉,我沒有騙你,你用的藥是我給你哥的,所以用過藥的癥狀我知道。如瀾大吼的聲音總算叫醒了吳清蕪。
吳清蕪頹廢的蹲下身子,玉臉埋進臂彎里,清醒過后他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如瀾解救了自己的手腕,活動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開始有點腫了。
地上的人一臉死狗子氣,如瀾看了就生氣,跑這里來撒瘋,她又不能扔下他不管,萬一出了一點事,吳府還不生吞活剝了她們兄妹?
終究人還是像現(xiàn)實低了頭,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夫是不是叮囑過你,平時不能大喜大悲?別的也就沒啥事了?
你還說你不懂醫(yī)?你就是騙我,吳清蕪眼里悲傷蔓延,那是一種無人能懂的孤獨,如瀾看的心軟了,她自己麻著臉皮說這是被美色迷了心智。
懂一點點,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知道了我的病,以后還理我嗎?吳清蕪期盼的問著如瀾。
原來是被人孤立的孩子呀!有錢又怎么樣?還不是沒人玩!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低下頭,我?guī)闳ゴ米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