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回府城的時候,也并沒有大肆慶祝。
都是親近的人家在一起吃個飯,或者同窗拜訪他回請一下。
其余時間一律在家不出門,沒事的時候會跟在如瀾身后去木雕坊看看,早上去到晚上天黑才回來。
不去木雕坊的時候,就在家跟忠慧兩人你濃我濃的做頓飯,在涼亭里看妻子做小玩意,或念書給給忠慧聽。
許忠慧每天臉上都是幸福的顏色。
如潮并不會說花言巧語,他做的比較多,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她就喜歡做些小玩意。
例如:木鳥,紙鳶,木劍刀戟什么的,后來長大了父親不準(zhǔn)她在碰這些玩意,這些喜好也就埋在了心里。
不想成親了,丈夫反而隨著她的性子鼓勵她做,沒事的時候還會陪著她一起做,給點修改的意見,她心里別提有多美了,跟吃了蜜一樣。
“瀾子都十六了,再也拖不得了,忠慧可有什么打算?”馬老太急得團團轉(zhuǎn)詢問兒媳婦。
“她也急,”前兒到這邊私下問我手邊有沒有合適的想先看看,媒婆給她的人選,忠慧看了總覺的差點意思。
“忠慧那樣看不行的,看多了容易挑花眼,得打聽打聽人家的性情、品貌、家庭情況。”
“她們姑嫂好,慧子自然想千好萬好的,挑人不是這么挑的。”
明天如潮兩口子來了,我來跟她說說,馬老太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出馬說道,“花兒的親事看的咋樣了?”
“花兒真是有福的!忠慧看了一個人選,我也看中了。”
男方家是個富實的人家,那孩子也是個踏實肯干的小伙子,人看起來溫溫敦敦的,最主要的是男方家,“人口簡單,父母清明,比花兒大兩歲,年齡也是相等的很,當(dāng)家的這幾天在外面還在打聽著呢!”
“這親尋的好,就尋家里人口簡單的,你尋人家多的日子過的不清凈,人吃一樣米生出百樣心,咱得知道自己的份量,這樣的日子才能過的順溜了?!?p> “是呢!慧子也是這樣說的,嫁高了受欺娘家使不上力。”
婆媳兩個一邊縫著衣服一邊敘話。
如瀾領(lǐng)著伙計把一座“東升海屏”的屏風(fēng)交割清楚了給鏢局。
這是寄給京城的買主,別人花了七百兩定做的。
出來鏢局看見遠處的謝疏宜對著她笑,如瀾走過去,“謝少爺難得在府城看見你?!?p> “我是來特地等你的,”謝疏宜恍然一笑,這兩三年不見了,他身上清貴的氣質(zhì)沒有了,多了一些淡然處事的神態(tài),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依然沒有改變多少。
“我已經(jīng)在齋味樓訂好了雅間,林姑娘請吧!”
如瀾瞅著謝疏宜看了半天,“什么樣的大事值得你還訂雅間?”
“關(guān)于香料的事情,你也是股東之一,應(yīng)該要參詳一番,”謝疏宜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如瀾。
“那走吧!齋味樓到底是回到吳清蕪手上了,”如瀾有些贊賞的說到。
二少爺是個有魄力的人,拖著病弱的身體也能重整吳家站起來。
“不是說吳清蕪請到了桃花谷的魏神醫(yī)為他治療了嗎?”
“魏神醫(yī)也就是醫(yī)術(shù)專研的精深一些,并不是真的就是神仙,謝疏宜低沉的聲音為之惋惜?!?p> “人各有命,可惜了他那樣顏色的公子了,”如瀾真心覺得吳清蕪長得好,除了性格有些龜毛外,一切都是都不錯的。
謝疏宜聽完笑笑沒在接話。
兩人一路來到齋味樓二樓雅間,早有小廝泡好茶擺著,如瀾坐下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
“香料怎么了?”
“西域那邊遇到了一點麻煩,貨被地頭蛇壓住了,”說完掏出一本厚厚的賬本遞給如瀾看。
“不用給我看,懶得費神,”如瀾看了一眼賬冊沒接。
“我?guī)筒簧鲜裁疵Γ疑┥┰诮o我相看人家,今兒要不是陶管事看我可憐找借口帶我出來,未來一段時間甭想見到我出門了,”如瀾毫無羞澀感的吐槽到。
謝疏宜聽完莞爾一笑,眼里閃過一絲神色,“那相看的如何了?”
“嫁誰不是嫁!要不你幫我問問吳清蕪娶不娶親?我嫁給他,也不會管著他,”如瀾睜著眼睛晶晶亮的看著謝疏宜。
“怕是為難了清蕪,聽他的貼身小廝說,此次他狠下心,遍請名醫(yī)就是為了他相中的姑娘?!?p> “吳清蕪有心上人了?”如瀾不敢相信,“就他那傲嬌的脾氣,還有姑娘看中他……?”
“大約是的,你若真想嫁人,清蕪也不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你姐姐在吳府為姨娘,你在嫁過去以后每日見面也是別別扭扭的,我手邊到是有一個很好的人選?!?p> “誰?”如瀾可惜的追問到。
“我本人,”謝疏宜溫笑著看著如瀾,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不行,”如瀾放下茶杯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你們謝家那一大家子,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光想想都覺得心累。
雖說你們府沒落了,可是規(guī)矩還在,規(guī)矩沒有沒落,如瀾頭搖的跟點鼓樣。
“我們這一脈只是謝家的旁支,對家婦沒有太多的要求,我看著也就面子光鮮,實則身背鰥夫之名。
最重要是,家里老祖宗已經(jīng)吩咐族里分戶了。
我母親性子敦厚和藹,你想嫁清蕪無非就是圖他身子骨不好,你可以借著打理生意的借口出去看看,這些我也能給你,還不用你找各種借口。
吳夫人看著端方,實則是極厲害的人,不信你可以找令姐打聽打聽。
“我圖他長得好顏色,”如瀾不死心的說到。
“我與清蕪不分伯仲,你是生意人最懂得挑好的?!?p> 謝疏宜挪近了距離溫柔的蠱惑到,“你哥哥嫂嫂看中的未必適合你,你也識得我好幾年了,我什么脾氣、秉性、你在了解不過,我在此保證你嫁與我,要星星不給月亮,要金人不給土塊,”好聽的嗓音極力推銷最佳優(yōu)點。
如瀾確實心動了,嘴巴比腦子快,心里還想在考慮一下,結(jié)果吐出來的話卻是“好”
言墨去請冰人上林府提親。
告訴林夫人,如瀾姑娘親口允的同意了,謝疏宜吩咐完,他的貼身小廝高興的答應(yīng)著,轉(zhuǎn)頭就跑走了。
“言墨等一下……言墨……”喊半天人也沒回來,選擇性耳聾了。
如瀾看人走了,她急了,轉(zhuǎn)臉惱怒的看著謝疏宜,“你這么急做什么?我既然答應(yīng)了還能反悔不成?”
“你不會反悔嗎?”謝疏宜一臉不信的表情看著如瀾。
“你也說了,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何必糾結(jié)時間快慢呢?”
“這是我貼身的信物給你了,說著從腰間下掉半塊玉系著金線套在如瀾的脖子上,又自發(fā)的從如瀾發(fā)髻上,抽出一支紫玉葡萄簪插在自己發(fā)冠里?!?p> 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完成,早已驚呆了如瀾,她怎么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呢?
“我奶奶和六嬸說了,女兒家不能跟男子私相授受,這樣會壞了名聲的?!?p> “我們怎么能算私相授受呢!我們現(xiàn)在是定了親的夫妻?!?p> 謝疏宜細心的整理著如瀾的頭發(fā),你先回府。
我明日去找你,帶你去清河逛廟會,那里每年一度的廟會玩頭可多了,我還約了鏢行的人談事。
“那你明日一早就來接我,”如瀾最近真是憋壞了。
一聽可以出去玩了,也不在乎她剛被強迫定親的事了,說來說去自由才是最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