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醫(yī)院很大,云想歡的路線有些雜,這里的人很多,空氣中散發(fā)著濃烈的消毒水味兒,有些涼。
云想歡在一處病房前停下了腳步,她回了下頭,視線在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婦人身上掠過,對方朝著手術(shù)室的方向雙手合十,不斷祈禱跪拜。
云想歡抿了下唇,推開門進到了病房里,看著病床上的人,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這是她的爺爺。
一年前,在她十七歲生日那天,爺爺奶奶來看望她的途中出了嚴重車禍,一個當場沒了,一個躺在病床上始終沒有醒來。
輕輕的握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云想歡低著頭,眼淚劃過了臉龐,一滴滴的往下砸,暈濕了白色的被單,她喉嚨哽咽,肩膀止不住的顫動,“爺爺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您……爺爺,我接下來要去做一件事,可能很長時間都不能來看您了……”
“如果,如果那天我沒有給你們打電話,結(jié)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人回答云想歡這個問題。
“爺爺,對不起?!?p> “你一定要醒過來。”
云想歡額頭抵住枯瘦的手,牙關咬緊,血絲侵染她的雙目,悲傷和痛苦無以言表。
她已經(jīng)給爺爺請好了護工,也立了遺囑。
她這一趟很大可能性九死無生,但卻是她縱觀上一輩子唯一的機會。
云想歡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的一秒,病床上的老人眼角劃過了一滴淚,無力躺著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動彈了一下。
——
正如云想歡所料,她果然被求生綜藝選中,人數(shù)齊了之后導演迫不及待的通知參賽的人員集合。
他們乘搭上了一架極其豪華的私人飛機,享受著頂級頭等艙般的待遇。
然而云想歡卻知道這是精心設計過的。
最通俗易懂的理解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及“斷頭飯?!?p> 盡管知道真相,云想歡依舊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享受,然后開始補覺。
一萬六千多公里的路程,飛機行駛了一天一夜。
抵達目的地上空,機內(nèi)響起了導演的播報: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早上好,但愿這次旅途的服務沒有讓你們?nèi)魏我粋€人失望,我是本次綜藝的導演,張海一。接下來你們即將面對本次綜藝的第一個小考驗,高空跳傘!在機艙門打開之前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穿戴護具和裝備,艙門打開之后請所有人在三分鐘之內(nèi)完成跳傘,否則后果自負!”
“空中監(jiān)測設備將實時監(jiān)測各位的狀態(tài)?!彪m說他們是號稱存活率極低的冒險綜藝,但導演也不希望才剛開始就有人落地成盒。
“那么待會兒見——”
云想歡抿唇,睫毛輕顫了下,參加綜藝的所有人都有一定的跳傘經(jīng)驗,除了……她。
但她深知自己沒有撤退可言。
導演的話剛落音立馬有跳傘專業(yè)人員以及空姐出現(xiàn),實行二對一的專屬服務。
一個講解分析注意事項傳授跳傘經(jīng)驗,一個輔助穿戴設備檢查設備安全性。
云想歡任由空姐擺弄,她嚴肅著臉全神貫注的聽講,時不時的點頭。
很快艙門自動打開。
一同開啟的有十四扇門,正是此次參加綜藝的選手人數(shù)。
每個人處于一個獨立寬闊的空間,在飛機上是不碰面的,只有在上飛機之前的集合點見過面,但過于匆忙的緣故并沒有什么交談。
云想歡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什么是最可怕的?對于云想歡來說,不是死亡,不是惡鬼,而是那顆人心。
樹海葳蕤,一望無垠。流云奔涌,河山壯麗。
這里是與愛爾德帝國相鄰全世界最大的森林以及雨林所在地。人們將森林稱之為世界之心,將雨林稱之為世界之肺。因為兩地外形的結(jié)合既像一顆心,又像人類的肺部,它們彼此分離卻又緊緊相依,從中間貫穿它們的河流,被叫做丘比特之箭。
云想歡能看到陸地上的停機坪,旁邊是果嶺,也是他們的降落點。前面有不少開傘的身影,云想歡盡力的控制著一同往那去。
降落到一定高度的時候設備提醒她打開降落傘,云想歡伸手去拉傘包的球,然而根本扯不動。
她心中一慌,多試了幾次,傘包故障卡的非常死。她的身影還在往下墜,甚至速度比之前更快!
云想歡眼圈發(fā)紅,呼吸困難,唇色白的發(fā)紫,她極力的遏制住從四肢百骸卷席上來的恐懼,換了一只手去開副傘。
“嗖嘭——”長方形條紋的大傘瞬間撐開,一下子穩(wěn)住了云想歡降落的速度。
謝天謝地,副傘是好的。
喉嚨發(fā)緊的厲害,下意識屏息的云想歡嘗到了窒息的味道,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到好像要蹦出胸膛,手腳都是麻的。
她忍不住抬頭去看頭頂?shù)膫?,然而就在這時,打開的好好的傘繩索竟然纏繞起來,很快扭成了麻花。
云想歡在空中的身形徹底失去控制,她偏移了降落點,傘帶著她朝著雨林內(nèi)部落去。
不對,這不對。
主傘故障是巧合算她倒霉,可是副傘呢?
云想歡煞白著臉意識到自己被人做了手腳。
失重感的絕望讓她再次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那綠色的深邃的林海,猶如一只巨大的怪物張開了深淵巨口,最終將渺小的身影吞噬殆盡。
云想歡閉上了眼睛。
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有什么劃過了她的大腿,云想歡摔到地面上的時候觸感卻并不是堅硬的,而是詭異的柔軟的,甚至有些毛絨。
然而強烈的暈眩,身體的損傷以及對未知的恐懼叫她的精神達到了臨界點,還沒等她睜開眼睛,人便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
——
“云想歡,云想歡,醒醒……”
耳邊傳來的呼喚聲將云想歡逐漸拉回現(xiàn)實,模糊的視野開始聚焦,她看清了眼前的女醫(yī)護。
頭疼欲裂伴隨的暈眩給生理帶來了嚴重的惡心感,極力的半撐起身,整個人就像是廢掉一樣的疼,尤其是大腿,像是中了彈似的叫人難以忍受。
云想歡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我……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