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韻的目光如同劍鋒一般,銳利地掃過整個房間。
使這片不大的房間里充斥著冰冷。
房屋中。
蘇冥端坐在房間一側(cè)的床邊,而一名少女,則是坐在房間另外一側(cè)的柳樹木椅上。
兩人相距數(shù)米。
而且身上的衣衫整整齊齊,既不臟也不亂。
面色沒有絲毫潮紅的跡象,就連喘息也是平緩如?!?p> 這不對勁啊!
白清韻突然拍了拍的小腦袋,自己這是在瞎想些什么呢!
此時,在她眼中,蘇冥正小心翼翼地捏著一只數(shù)米長的細針。
泛著銀色光芒細針的另一頭,則是放進了少女的耳朵里。
少女身著宗門弟子服飾,應(yīng)該是宗門的女弟子,看上去還有幾分面熟。
白清韻的記性很好,很快便回想起來。
幾日前去往鐘南殿路上遇到的師妹,好像是叫做司靈兒。
而這數(shù)米長的細針,白清韻這時才看清楚。
竟然是掏耳勺!
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剛剛是在房間里……
掏耳朵!
可是,掏個耳朵用那樣講話嗎!
總之,是自己想錯了。
白清韻心中怒意散去,反倒是小臉上多了幾分羞愧的紅暈。
蘇冥則是看了一眼司靈兒,收回了那數(shù)米長的細針。
“司師妹,我早提醒你這樣做不好,有風(fēng)險的,你還不信。若不是師兄經(jīng)驗足,穩(wěn)得住,你這耳朵今天怕是沒了!”
司靈兒眨了眨眼睛,小臉有些不太理解。
經(jīng)驗,足?
蘇冥又望向這個破門而入的禍水師姐,神情頗為無奈。
“白師姐我不太理解,現(xiàn)在給人掏耳朵,都變成了無恥下流嗎?”
白清韻的嗓音嗎,明顯底氣稍顯不足。
“畢竟長老們講過,男女有別,且授受不親……”
蘇冥揚了揚手中的威力加長版掏耳勺。
“師姐,你仔細看一下它的長度!”
白清韻小嘴巴張了張,確實夠長,他無力反駁,但她趕過來可不是和蘇冥爭論長短的。
“司師妹是吧,我和你蘇師兄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司靈兒并沒有搭理白清韻,精致的小臉蛋還流露出幾分不屑!
再有什么事情,那也要講究先妻后……先來后到。
蘇冥收回目光,看到白清韻此時滿臉嚴肅,白清韻這般神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應(yīng)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于是,溫婉地對司靈兒下起了逐客令。
“哼!”
司靈兒撅了撅嘴,顯得有些委屈,對著白清韻冷哼一聲。
房間里就剩下了兩人。
蘇冥覺得有些不合適,畢竟剛剛的經(jīng)歷告訴他,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特別廢……
門!
“白師姐,有什么事情說吧?!?p> 白清韻這一路上,想過無數(shù)遍開口的措辭。
可真正到了眼前,她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猶豫與掙扎寫滿了臉上。
蘇冥心思聰慧,隱隱生起了一種不詳之感。
“白師姐,你盡可放心去講,只要在道德倫理內(nèi)的,能幫的忙,師弟必不推脫!”
白清韻小嘴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是蘇師叔她……”
老蘇?
不是要幫忙,而是老蘇出問題了?
蘇冥心中一緊。
“出什么事了?”
“蘇師叔她……不在了……”
不在了?
當聽這三個字后,蘇冥瞳孔緩緩放大,大腦思緒萬千。
蘇夕瑤只是回世俗一趟。
怎么可能說不在了就不在了!
蘇冥心亂如麻,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取來一把竹椅。
“白師姐,可否細講?”
在蘇冥的示意下,白清韻緩緩坐下。
“剛剛大長老找到我,今日晨曦時分,有一封自定陽城傳來的密報,標注是紅底甲字級別,所以直接送到了大長老手中?!?p> “密報上寫,蘇師叔回去后,因為蘇家家產(chǎn)一事,與蘇家發(fā)生了爭執(zhí),后來就沒有蘇師叔的任何消息?!?p> “昨日黃昏,宗門在定陽城的眼線于酒樓里,偶然聽到一名蘇家子弟喝酒時說漏了嘴?!?p> “說當初蘇師叔執(zhí)意要爭奪家產(chǎn),不自量力,已被蘇家用秘密手段鎮(zhèn)殺了!”
“后來探子運用手段,確定此人所言屬實,并非是酒后胡言亂語,于是便緊急密報傳至宗門!”
在白清韻的言語中。
蘇冥的眉頭越皺越狠。
聽白清韻所言密報上的內(nèi)容,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了。
雖然蘇家家業(yè)頗大,資產(chǎn)不菲,可蘇夕瑤之前明確和自己說過,這一次回去,只為徹底斬斷之前的俗緣。
而后便能專心吃喝賭……樂道上!
且話說回來,如果蘇夕瑤一直惦記著這份不菲的家產(chǎn)。
那么依照她的個性,之前輸錢輸?shù)男膽B(tài)崩裂后,早就會去定陽城大鬧了,而怎么會在這個時間!
所以為家產(chǎn)一事而起爭執(zhí),絕不可能!
就算爭執(zhí)一事屬實,以蘇夕瑤的七境實力,一個蘇家想要不動聲色將其鎮(zhèn)殺,這絕無可能!
這就如同,一只雄獅被一群家犬圍殺了一般,荒誕可笑!
老蘇若是真如密報所說,已被鎮(zhèn)殺。
那這背后,絕不僅僅只有蘇家!
難道……
和之前那件事情有關(guān)?
一念至此,蘇冥的眸子微微閉合,竟罕見地生起了幾分殺意。
總之。
對于蘇夕瑤的生死,蘇冥還是報以懷疑的態(tài)度。
而白清韻卻是十分不解。
按常理說,當?shù)弥约褐劣H離世后,不都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嗎?
可為什么眼前的蘇師弟。
一點點悲傷的神情都沒有!
甚至在自己眼中,這位蘇師弟好像冷靜地有些過分了!
連她早就準備勸導(dǎo)蘇冥的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你一點都不悲傷。
我怎么勸你節(jié)哀!
“這件事情宗門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一定會給蘇師叔一個交代的!”
白清韻思來想去,眼下只能說出這樣一句。
蘇冥點了點頭。
無論是誰,地位身份一旦上升起來,那么對于臉面一事,便越發(fā)地在意!
這是亙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千古宗的實力,能夠在這片極北之地位列前三甲。
宗門內(nèi)名聲極高的九長老在外被鎮(zhèn)殺,這無疑是狠狠地扇了千古宗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過來。
千古宗的那些高層肯定坐不住,估計現(xiàn)在一個個都在鐘南殿罵娘呢!
白清韻站起身來,拍了拍蘇冥的肩膀。
“蘇師叔已經(jīng)不在了,樂道一途本就已落寞不說,且修煉起來紛繁復(fù)雜,若是無人接引,這一條路,恐怕你會越走越窄?!?p> “不如蘇師弟轉(zhuǎn)為劍修嘛,畢竟如今人族以劍道為主,而且未入各自體系的四大境界,轉(zhuǎn)道修行極其容易!”
“你不用擔(dān)心沒有長老教導(dǎo),到時候我可以教你的,也算是我?guī)熥鸬陌雮€弟子!”
蘇冥看著白清韻一臉認真地模樣,心中不禁郁悶。
改行又換師?
這是安慰人?
禍水師姐這般,日后肯定會挨打的吧。
雖是如此,蘇冥還是道了一聲謝過白師姐,臉上的神情有些緩和。
白清韻見到這一幕。
覺得自己的安慰果然起到了作用。
于是趁熱打鐵,又出聲幾句。
無非就是人死不能復(fù)生,樂道本就崎嶇,跟我學(xué)劍蘇師叔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蘇冥雖說左耳聽右耳出,但還是被白清韻這補刀式的安慰,搞得差點心態(tài)炸裂。
“白師姐,眼下我還有件急事要做,所以無法招待,見諒!”
這個時候,蘇冥絕對不能說一聲想要靜靜。
否則白清韻的刀片,得插滿自己全身。
蘇冥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房門,暗示白清韻可以離開了。
白清韻如乳般白嫩的小臉蛋,瞬間多了兩圈紅暈。
現(xiàn)在回想起來。
自己當時的舉動,和外面才子佳人小說里,原配夫人怒抓奸夫的情形有些像啊。
一念至此。
兩圈紅暈又深沉了不少!
“這件事情是我莽撞了,所以有什么事情,請盡情吩咐師姐吧!”
蘇冥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就不勞煩白師姐了!”
躲都躲不及,他哪里還敢主動招惹。
“這本就是我一不小心碰壞的,本想著補償,但是師弟定然不喜銀兩這般俗物,怕抹師弟臉面,所以我該做些事情彌補的。”
蘇冥眼淚都要出來了。
能不能別多想,你師弟真不是個要臉面的人吶!
白清韻看到蘇冥泛紅的眼眶,心中更加肯定,蘇師弟是被自己的言語感動到了。
于是,便更加堅定要留下來。
……
既然暗示白清韻離開不通,蘇冥自然不好再提。
眼下只能先把門做好。
師尊沒了,又沒有門,對蘇冥來說,絲毫沒有安全感!
畢竟在有門的情況下,都能有這么多的不速之客。
若是連門都沒有,自己這般如玉的少年,還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樣!
之后,臉上還留有紅暈的白清韻跟著蘇冥走出房間。
就這幅畫面,加上白清韻那兩抹紅暈。
若是被二長老看到,直接就能將蘇冥揚灰了!
桃花軒外面是大片的桃樹,自然不會缺少木材。
甚至沒用蘇冥動手。
白清韻就展現(xiàn)出了伐木小能手的天賦。
很快。
白清韻便提著一堆木頭扔在了蘇冥面前。
蘇冥看了看容顏精致秀美的師姐,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堆木頭。
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懷疑。
二長老傳授給禍水師姐的。
是劍道?
還是伐木之道?
帶著這幾分懷疑,蘇冥開始簡單地打造起木門。
好不好看,不重要。
但一定要扛揍耐踹!
待會要不要讓禍水師姐再不小心一下,檢驗一下質(zhì)量。
一炷香后,一個簡陋的小木門就出現(xiàn)在白清韻的眼中。
白清韻坐在一旁的小竹板凳上。
一雙素手托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看著眼前擦了擦額頭汗水的蘇冥。
心中生出了幾分懷疑。
九長老傳授給蘇師弟的。
到底是樂道?
還是工匠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