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著沒其他進(jìn)項呢,這老金就把生財之道給送上門來了。
這還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正是時候。
欣喜歸欣喜,矜持還是要的。許安輕咳一聲,正了正臉色,忙糾正道:“能為師兄弟解憂,實乃在下之幸。至于譯金方面嘛……好說,好說?!?p> 許安打了個哈哈,話未說完,老金又提醒道:“大伙都是靈植夫,錢財不多,甭太過分就行?!?p> 這也正是許安最為難的地方,靈植夫的家底能有多少,他最清楚不過了。但要讓他因此做虧本生意,心里也很不樂意。
說起買賣,許安雖不在行,但也不是完全不懂行。
不經(jīng)意間,又想起了仙界中的奇葩——韓氏老祖。
若說他是仙界上的另類,那韓氏老祖就絕對稱得上是怪胎,比他還要特殊的存在。
與他不同,韓氏老祖醉心于行商買賣,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所在界域首屈一指的頂級富翁。
其經(jīng)營業(yè)務(wù),涉及方方面面,從衣食住行到生老病死。而且,商業(yè)脈絡(luò)更是遍布九域十三界八十一州?。?p> 更有傳言,韓氏家族的生意,已經(jīng)突破了結(jié)界,跟魔族都打起了交道。
但有錢沒實力,再多的錢也守不住。是以,韓氏老祖在行商的過程中,也同時修煉。
不知不覺間,竟因修為太高,有礙凡俗界的平衡,被天道強行送往仙界。
億萬修仙者耗盡畢生精力,能登往仙界者,也是寥寥無幾。韓氏老祖不光輕松就能飛升仙界,連生死劫都免了。
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做夢都要笑醒。
可對韓氏老祖來說,這卻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知道仙界無法行商后,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直到現(xiàn)在,許安仍能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子,哭得跟個孩子似的,非要回凡俗界經(jīng)商……這也沒誰了。
要不是后來,在跟眾多仙家的交易中找回了些許樂趣,韓氏老祖恐怕會成為第一個抑郁而死的仙人……
而與韓氏老祖做過買賣的仙人中,許安就是其中一個倒霉蛋。
被韓氏老祖坑騙這么多年,許安也算是久病成良醫(yī)了。說不上精通,但套路還是懂的。
收回思緒,將目光重新放回屋中這幾個待宰的肥羊身上,許安心中暗暗念叨著,要怎么才能榨干他們的油水呢……
若按市場價收取譯金,他們斷然不會接受。要是真有這個閑錢,他們也不會尋到這里來……
“經(jīng)商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對方不經(jīng)意間打開錢袋,仍己索取亦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通俗點來講,就是把對方的錢袋掏光,還能讓對方覺得自己賺了……
憶起韓氏老祖昔日的敦敦教誨,許安漸漸有了主意,一個計劃在腦海中逐漸成型。
“知道師兄弟們多有不易,在下也不想為難諸位?!痹S安輕咳一聲,斟酌一番言語后,緩緩再道:“是以,譯金方面,我打算換個方式計算?!?p> “什么方式?”不知道許安要玩什么新花樣,幾個人都豎起了耳朵。
一般而言,譯者收取譯金,就是按次數(shù)收費。既,破譯一張玉簡,收取一定的譯金,但許安顯然不打算這么做。
“按字算費?!笨此麄円粋€個迫切的模樣,許安嘿嘿一笑,一字一頓地回應(yīng)道。
而后,又將自己的構(gòu)思娓娓道出。
在許安的計劃中,破譯玉簡古言文,不論次數(shù),而是按照破譯出來的字?jǐn)?shù)來收取費用。
這樣的話,就算是手頭不富裕的外門弟子,也能在自己經(jīng)濟承受范圍之內(nèi),看到古言文的內(nèi)容。
有多少靈石,就看多少內(nèi)容。即便是現(xiàn)在靈石不足以看完整張玉簡也沒事,可以先看前面一部分,進(jìn)行前期的修煉。
待攢足了靈石,再看后面乃至完整的玉簡內(nèi)容……
如此,修行、攢靈石,兩不誤。
還有最大的好處,便是先試看前面的部分。確定是否適合自己的心訣、功法,從而決定要不要繼續(xù)看下去。
還能用最小的代價,檢驗出玉簡的真?zhèn)巍亩粫窭辖鹉菢?,?dāng)了冤大頭也不知道……
如此種種,好處多多,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思維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拒絕得了以這種方式結(jié)算譯金。
聽到這里時,幾人個個都伸長著脖子,迫不及待地追問著許安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
“千字……二十?!闭f到現(xiàn)在,許安都已經(jīng)口干舌燥了,猛灌一口水,給出了報價。末了,又補充道:“首次破譯,可先試閱五百字,譯滿千字,再補足譯金。不滿一千,不收費?!?p>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講,一張低品玉簡,破譯出來的文字,約莫也就五六千字,只有極個別的會突破萬字。
換算下來,整體的收費也就跟整張破譯差不多。但勝就勝在,許安這里,是按字?jǐn)?shù)收費的,隨時可以停下來。不用一次繳足,這就是最大的優(yōu)勢。
更別說,許安還能給他們免費先破譯前面的五百字,供其試閱。
在這個階段,只要發(fā)現(xiàn)不是適合自己的功法、心訣,連一顆靈石都不用出。
“那就有勞許師弟了?!倍虝旱某聊?,當(dāng)先就有一人自懷中摸出了巴掌大的玉簡,送到了許安面前。
剩下兩人不甘落后,也紛紛掏出了玉簡,等待著許安破譯。
破譯古言文,對許安而言,再輕松不過了。
備好紙筆,一手持著玉簡,匆匆審閱一番,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開始下筆書寫譯文。
不過盞茶功夫,便已將前面五百字翻譯完畢,遞還給對方后,再繼續(xù)破譯下一張。
當(dāng)許安破譯到第三張時,最先的一人已經(jīng)看完了譯文,啪的一聲,將靈石袋往桌上一拍:“許師弟,請為我破譯一千字?!?p> 沒等許安做出回應(yīng),又一個靈石袋拍在了桌上:“許師弟,我這也要!!”
“哇,講點道理好不好?”看他們都這樣,第三人頓時就急了,連前文都沒看,直接就甩出了靈石袋:“許師兄,直接給我破譯一千字??!”
“莫急、莫急?!痹S安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靈石收了起來,不急不緩地繼續(xù)破譯著古言文。
這三人,看完了一千字后,又再追加。直到身上的靈石全交代光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約莫半個多時辰后,許安揉著酸疼的手腕,送走了心滿意足的幾人。
回到房中,看到桌上那上百顆靈石,瞬間就忘了手上的疼痛。
“丫的,原來做買賣這么爽,難怪韓老頭寧愿廢了修為,也要回凡俗界經(jīng)商?!?p> 許安雙眼放光,盯著桌上的靈石,心中暗道一聲。
僅僅一個多時辰,就賺到了幾乎半年的收入……這買賣,簡直不要太賺??!
正當(dāng)許安喃喃自語時,送走了幾人的老金又返回了草廬,嘿嘿一笑,說道:“小安,還是你的腦袋瓜子靈光,這種方法都能想得出來?!?p> 廢話,那可是他當(dāng)年血和淚還有全副身家換來的教訓(xùn)。
想當(dāng)初,為了換取韓氏老祖的一部劍訣,對方就提出了這種結(jié)算方式。
許安當(dāng)時的想法,也跟剛才幾個人差不多。而這,恰好就上了韓氏老祖的套……
這方式,看似很優(yōu)惠。但越看到后面,收取的價格越高。作為修行者,見到一部好功法,如果不看完,能把人逼瘋。
許安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被韓氏老祖勾引得,幾乎傾家蕩產(chǎn),才換來了完整的功法。
而且,讓他吐血的是,明明一部只有萬把字的劍訣,硬生生地被韓氏老祖注水,水到了十萬字?。。?p> “我這……也是為了師兄弟們著想嘛。”收斂心神了,輕咳一聲,正了正心態(tài),隨口扯了個理由。
“這挺好?!睂τ谠S安的想法,老金甚是贊同。轉(zhuǎn)即,又納悶道:“有這本事,為什么還要當(dāng)靈植夫?去千仞峰,當(dāng)個譯者,不是更好?”
我靠,怎么就沒記起這茬來?!
老金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讓許安如夢初醒。
這些個靈植夫,能有幾個錢?真正的肥羊,全在千仞峰??!
“我這不,正打算去嘛。”想到無數(shù)的靈石在向自己招手,許安再也坐不住了,收起了桌上的靈石,就準(zhǔn)備出發(fā)。
見許安要出門,老金不便多叨擾,也起身告辭。
兩人分別前,許安還特意又叮囑了一次,《地蝕玄譜》的事,在他筑基之前,絕對不能讓他人知曉。
“我又不是蠢人。”老金憨厚一笑,知道許安在擔(dān)心著什么,又補充道:“只是他們想約我去千仞峰破譯玉簡,我順口提了一句你而已?!?p> “如此便好?!痹S安放下心來,沒有了顧慮。
簡單地收拾一番后,兩人行出草廬。許安卻見天空上,數(shù)名修行者正御劍而行,不停地在鎮(zhèn)江峰周圍穿梭著,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照理說,鎮(zhèn)江峰屬于靈植區(qū),位置較為偏僻,也不是什么師門重地,平時也鮮有內(nèi)門弟子到來,今兒怎么變得這么熱鬧?
抬頭打量了一眼,很快就認(rèn)出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洪波、四長老……還有負(fù)責(zé)管轄靈植的師兄們,好像都來了。”老金也認(rèn)出了空中的修行者。
“今天是怎么了?”許安皺眉問道,怎么會有長老帶著這么多內(nèi)門弟子來鎮(zhèn)江峰。
“聽說……”老金回想了片刻,才繼續(xù)道:“是發(fā)現(xiàn)有兩片靈田,不知什么原因降了品級……”
“好像就在你靈田旁邊?!崩辖鸹仡^又道:“小安,你要是有什么線索的話,跟師門匯報,說不定還能漲點貢獻(xiàn)值?!?p> “我能有什么線索?!痹瓉硎亲凡殪`田掉級的事,許安下意識地一縮腦袋,忙搖頭道。
“也是?!崩辖鸩蛔龆嘞耄骸澳氵@一天天的,門都沒出過幾次,能知道什么。”
許安順著話茬,連連點頭稱是。
嘮了幾句后,老金也急著回去修煉《地蝕玄譜》,不再多留。
送走了老金,許安立刻馬不停蹄地就往千仞峰的方向趕去。
“千仞峰,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