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許安當即就不爽了:“合著我們忙活了大半天,才得這么一點,還得看那姓王的臉色,那我們不是跪著要飯的了么?”
“要照你這么說,在千仞峰當譯者,也就跟要飯的差不多?!痹S安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是這么一個理。韓庚苦笑著,并沒有否認他的說法。
“靠,這不虧到姥姥家了?”許安大罵著,事到如今,他總算是整明白了。
難怪這些譯者明明收費這么高,卻都還是窮得響叮當,敢情他們都是在給王管事白干活。
“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表n庚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給許安算著:“攤位費、管理費、安置費、保證金……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費用,攏共加起來,能得三成,已經(jīng)是王管事開恩了?!?p> “這算哪門子事啊?!痹S安甚是不悅,本以為找到了發(fā)家致富的路子,誰知道這里頭門道這么多。
辛辛苦苦破解譯文,到頭來,所得收入?yún)s還要上繳一大半,心累不說,還討不了好。
這些破規(guī)矩鬧得,極大程度地打擊了許安的積極性。與其在這里受氣,倒不如老老實實當個靈植夫算了,起碼沒那么多糟心事。
王管事這作法,簡直就跟明搶似的。
想要順順當當?shù)刭嶌`石,還得把王管事處理好才行。
不過俗話也有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人家王管事在千仞峰經(jīng)營這么多年,也沒人敢跟他叫板。
自己現(xiàn)在還是一個煉氣期的外門弟子,就更沒有資格跟他硬著干。
心中雖是不忿,許安也只能強忍了下來。
順手將自己的那份靈石收起來,心里合計著,還是得尋點別的路子,這千仞峰實在太黑了。
收入縮水這么多,許安大好的心情也沒了。告了聲辭,便要下山。
“許師兄慢走?!表n庚起身送別,拱手道:“許師兄在古言文方面造詣頗高,日后小弟若遇難題,還請師兄不吝賜教啊?!?p> “到時候再說吧?!笨吹贸鰜?,這小子是有意要與自己結(jié)交,但許安現(xiàn)在卻沒什么心情去跟他攀什么交情。
擺了擺手,隨口敷衍了一句,便循著山路,往山下走去了。
回到草廬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一連刻錄了二十多份的玉簡,極其消耗精神力。即便是許安,也感到疲倦不已。
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和衣睡下了。
待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做完早間功課,數(shù)了數(shù)這兩日掙到的靈石,已經(jīng)夠買聚靈物了。
帶著靈石,想要去找老金,讓他再給自己跑一趟腿??傻搅死辖鹱∷?,卻沒看到人。
一打聽才知道,老金那家伙,在得到了《地蝕玄譜》后,不知道跑哪里閉關(guān)修煉去了。
老金不在,許安對下山的路也不太熟,只能等老金出關(guān)了再做打算,反正他也不著急。
閑下來后,許安又開始琢磨著掙靈石的法子來。
像他們這些靈植夫,農(nóng)忙時才會在靈田區(qū),似這般農(nóng)閑時分,大多都會尋些別的事由,去掙些靈石。
有的到靈草園去打下手,或者是跑豢養(yǎng)閣去,幫忙喂喂靈獸。要么,就到煉器房,給煉器的師兄們當苦力。
靈草園,是最適合他們靈植夫了,畢竟都是種植靈物。
可靈草園那一帶,是洪波那廝管的,許安還不想在這時候去觸他的眉頭。
尤其是在發(fā)現(xiàn)有兩塊靈田的品次降級,又找不到原因的時候,作為負責人的洪波,被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
至于豢養(yǎng)閣……許安想起了當年那玄龜慘死的場景,想了想,還是作罷,免得禍害了師門的靈獸,被趕下山。
煉器房……也算了吧。玄清門的煉器房,可沒仙界宮殿那么結(jié)實,萬一要是炸了,玄清門可能都沒了……
雖然上次的聚靈陣成功布下,可在別的領(lǐng)域,許安對自己還沒什么信心,特別是牽涉到別人的時候。
猶猶豫豫的,時間也過去了兩天。
到最后,許安悲哀地發(fā)現(xiàn),貌似除了千仞峰,他還真沒地方可去了。
畢竟……也只有給人解讀古言文這種人畜無害的行當,才適合他。
無奈之下,許安只得收拾好行囊,再往千仞峰出發(fā)。
雖然在那里要被王管事剝削,但好歹也能掙點靈石……總比在這里枯坐來得強。
又一次在無盡的暗罵中,登上了千仞峰的棧道,就在許安即將走到盡頭時,卻聽到前頭隱隱傳來了陣陣人聲。
“千仞峰,是個交流心得的地方,應(yīng)該不會如此嘈雜才對……”許安眉頭一皺,感到有些不對勁。
加快步伐,登上了峰頂。順著熟悉的山道望去,只見盡頭的涼亭處,正聚集著黑壓壓的一群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熱鬧。
兩天沒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許安快步走上前去,卻聽到雜亂的人聲中,傳出了王管事的聲音。
“這廝,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千仞峰弄虛作假,敗壞我典藏閣的名聲!!”
剛一靠近,就聽到了王管事的斥罵聲,也不知道在咒罵著什么人。
“王管事,我真沒作假?!倍螅⒖逃謧鞒隽宿q駁的聲音:“這本心法上,那大學(xué)士的鑒定,我動都沒動過?!?p> 不好,那是韓庚的聲音。認出那被責罵的人聲,許安暗叫一聲糟糕。
他早就知道王管事不會善罷甘休,就連幫助他的韓庚,也不會輕易放過來。
但他沒想到的時,這王管事下手也忒快了些。這兩天不到的功夫,就對韓庚下手了。
關(guān)心之余,許安急忙擠進了人群里,想要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卻見涼亭上,站著三個人。王管事一手拿著韓庚的衣領(lǐng),一手舉著一本道經(jīng),高聲喝罵著。
而在韓庚的另一邊,一張熟悉的面孔,正面無表情地負手而立。
蘇慕白,蘇師兄……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到蘇慕白也站在涼亭上,叫許安感到萬分意外。
“王管事,我真沒騙蘇師兄?!北粖A在中間,韓庚哭喪著臉,解釋道:“此書上,還有著大學(xué)士的鑒定,我絲毫沒有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