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飲三盞茶方止住幾分渴意,急忙奔入書院,重重坐在吳良身旁。吳良已翻看《禮》大半,神色如常。李婷湊近,二人幾乎氣息可聞,吳良扭頭,目光碰上李婷明亮溫柔的眸子。
“吳良,師父命我劈水,你可有訣竅?”李婷向吳良求援,神色甚是楚楚可憐。
吳良思考一刻,慢慢搖頭,不當回事般重又翻卷,如眼前飄落一片枯葉般無動于衷。李婷試探問:“吳良,師父命你做什么?可別說師父沒交代你?!眳橇嫉鲁鰞勺郑骸芭鼧??!崩铈帽г沟溃骸芭鼧??我也會,不過握劍劈那不會動的樹而已。切,有什么了不起的?!?p> 吳良搖頭不理,視線落在竹簡上,眉頭微蹙。
李婷欲再問,李薇樂徐步走上講臺,一天的課程算是開始,李婷忙坐好,安心做好好學生。課程上到一半,李婷憋忍著,極為害臊,扭捏局促,望向吳良,臉頰泛紅,又羞又害臊。
“老師,李婷鬧肚子,弟子我扶她看大夫?!眳橇颊酒穑驍嗬钷睒返脑?。李薇樂見李婷羞紅了臉,臉現(xiàn)幾分懂的笑意,心道:“好崽子,這么快就熬不住寂寞想要生孩子啦。孺子可教,孺子可教?!?p> 吳良不顧射來的數(shù)十道目光,扶李婷朝外行去。
李婷越來越羞,越憋越著急,雖然羞人,但是不得不催促,“快抱我尋茅廁,人家憋壞了?!眳橇汲脽o人,抱起李婷朝女子茅廁方向奔去。
“笨蛋,女子茅廁在那邊!”李婷見吳良跑錯方向,強忍著替吳良指了指方向,輕聲罵道。
“哦。”吳良疾步如飛,似比李婷更急。
經(jīng)此一事,吳良、李婷二人曖昧的關系不僅坐實,似乎關系發(fā)展已到肌膚之親,談親論嫁的地步。滄海院弟子背地里小聲議論吳良、李婷,背對著指那兩人掩嘴談論。
吳良、李婷故作無視,人前故意疏遠??山K究敵不住眾人爍爍之口。不知怎地,傳言流入宋佳麗耳中。宋佳麗蹭的火冒三丈,暗罵:“狗男女!”靠常年的名門氣度忍住不尋吳良、李婷的晦氣。
“吳良,你個王八蛋,混蛋,我宋佳麗瞎眼瞧上你。”宋佳麗忍無可忍,奔向后山山崖,朝天地河川發(fā)泄心中不快。喊完,宋佳麗轉(zhuǎn)身,見背重劍,年約二十上下的劍道院弟子,當即作揖道聲“師兄”。在那名師兄的余光中,宋佳麗徐步朝山下行去,剛出那名師兄的視線,猛地疾步離開。
“該死的吳良,該死的李婷,你們倆干的好事?!彼渭邀愡呑哌吜R。
同門師姐前來喚宋佳麗,說是師父喚的急,宋佳麗忙隨師姐回丹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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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院內(nèi)院,吳良、李婷等五人斗劍激烈。斐南棣徐步而來,渾身透著股懶洋洋。風雪歲寒,斐南棣卻無視那風雪,儼然宗師氣度,接著斐南棣做出令人大跌眼鏡的事來。
“哎呦,真他媽的冷?!币魂嚭L刮來,凍得斐南棣雙臂緊緊抱胸,揉搓雙臂取暖,口中連連喊冷,凍得直哆嗦。
李婷噗哧一聲笑,秦惠蘭靦腆的遮面偷笑,卻是輕聲竊笑。吳良等三名劍道院弟子扭頭竊笑。斐南棣抬頭瞟眼鉛色的長空,埋怨道:“冀州的冬季冷的尿個泡都會上凍,何況駐在山林間的滄海院更他媽的寒,凍死本大劍師啦。”
李婷、秦惠蘭尷尬,吳良上前迎接那位大劍師,“斐前輩,您來觀我等新進弟子比劍?”斐南棣嘴里咕囔,瞥眼內(nèi)院,神色倨傲起來,清清嗓子,“戴秋白嫌棄你劍術低微,求老斐我教你?!?p> “那就多謝師父,多謝斐前輩指教?!眳橇颊驹谕ピ褐醒耄衬祥ν坶L空,吳良不上當,斐南棣忽的拔劍刺向吳良,吳良盡管有戒備,卻依然驚訝于斐南棣出手之快,連忙后退。斐南棣不給吳良拔劍的機會,提劍逼近,手中殺招不絕,招未使完,已逼得吳良退到墻腳。
“再來?!?p> 斐南棣退回原位,吳良站在原地,探手握劍,可剛拔劍便給斐南棣治住,斐南棣的劍搭在吳良肩頭。
“再來。”
吳良學聰明,搶著率先拔劍,視線未尋到斐南棣的人,斐南棣的劍卻搭在吳良肩頭。
“再來?!?p> 李婷等四人分明見斐南棣運步如流云,卻比流云速度更快,瞬息出劍,未及眨眼,劍已搭在吳良肩頭,勝負已分。斐南棣成名已久,對此結(jié)果未多意外,想來自己碰上斐南棣的快劍,只怕比吳良更狼狽。
吳良深吸口氣,緊緊盯著對面的斐南棣,斐南棣似未有拔劍的興致,眸子由隨意轉(zhuǎn)而凝聚,認真對待眼前的年輕后輩。吳良身體前傾做猛獸撲食狀,探手握劍,看似緩慢,實則快極,猛地朝斐南棣殺去,人未到,已使拔劍術。一道劍光如流光,斬向嫻靜中的斐南棣。只見斐南棣緩緩舉手,“困了,改日再練劍?!睉醒笱蟮卮蛑忿D(zhuǎn)身回了。
吳良半途止住劍勢,似有所悟。李婷奔來,“怎么樣?你那一劍拔劍術,有什么講究?”其余三人靠近,圍攏過來。
“我將自己放在與斐前輩同等地位,在氣勢氣度上不輸于他。許是斐前輩見我氣勢陡變,無把握一劍壓制我才懶懶回了。”
“正視對手,平等看待?!饼R襄領悟幾分。
“各自回去準備老師交代的試煉。”吳良話一出口,朝后山疾行。李婷緊跟吳良,卻是前往后山山谷溪流處練習斬水。兩人中途分開,吳良照例練習拔劍術斬樹,百次鍛煉下,出劍誤差在半厘。吳良不滿意,輕輕搖頭。
忽的,吳良聽聞一聲銅鈴的脆響,雖微弱,吳良耳朵靈敏,那是在山里采藥躲避野獸鍛煉出來的靈敏。吳良收劍朝那響聲處望去,那響聲在百米外,黑暗的夜色下什么也看不見。
吳良隱隱有幾分不安,隱藏在黑暗中監(jiān)視四周動靜,卻又擔心李婷的安危,一面監(jiān)視前方,一面樹耳聽聞山谷方向。
靜謐中,一腳步聲自內(nèi)院方向朝后山行來,腳步沉穩(wěn)快速,卻是劍道院弟子前來探查。吳良好意提醒,朝那名劍道院弟子擲出一塊石子。那名劍道院弟子蹲下低頭看去,見不遠處閃過一抹寒芒,卻是一名黑衣人握劍柄朝那名劍道院弟子殺來,幾乎同時,黑暗中閃出大批黑衣人,同樣裝束,同樣的氣質(zhì),殺手的氣質(zhì)。奔如猛虎,凌烈殺機。
若是同門一人面對如此險地,斷無幸存的可能。吳良不及思考,奔向那名劍道院同門的同時握緊劍柄,與那名師兄背對著握劍應對眼前的危機。兩人皆如臨大敵,握緊手中劍,謹慎戒備。
灞州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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