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lián)浣至税?/h1>
“啊,終于完成了!”
“云小塵,你果然是棒棒噠!我愛死你了!”
云小塵自個兒臭美了一番,對著自己又是夸又是贊。
——聽得孟君都有點替她不好意思了。
完成了話本之后,云小塵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當(dāng)即松弛了下來。
但是她依然不放心,于是又對話本進(jìn)行了修改。
結(jié)果呢,在修改的時候,她竟然趴在桌上睡過去了。
“著涼了怎么辦呢?”
孟君嘟囔了一句,微笑著把她抱到了床上,細(xì)心地給她蓋上了被子。
床上的女孩膚白勝雪,嘴角微微揚(yáng)起,長長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樣美麗。
她睡得很恬靜,很安穩(wěn)。
他一時有些出神。
他俯身上前,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睡夢中的人兒輕輕地輕呼了些什么,側(cè)過身,依然沉沉睡去。
小心地把她的手放進(jìn)了被窩里,孟君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
第二天,云小塵是被一聲聲震天的雞鳴給吵醒的。
她一個激靈就跳下床來。
“啊,糟了,要遲了!”
即使她是困難起床戶,為了話本,爬也得爬起來啊。
匆匆洗涮完,匆匆吃過早食,云小塵就馬不停蹄地向書肆趕去。
“慢點,慢點?!?p> “看路,看路?!?p> “小心,別撞到了!”
孟君緊跟在一旁,一路叨叨嘮嘮。
——孟君大人又化身老媽子了啦!
哦,不!
——是唐僧又附體了!
然而云小塵不僅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這簡直就是一種美妙的旋律。
一邊走一邊飛快地應(yīng)著:“知道啦,知道啦?!?p> 一路快趕慢趕,在書肆打開門的那一刻終于趕到了。
“掌柜的,我又來了?!?p> 云小塵笑嘻嘻地走到掌柜面前,雙手把話本奉上。
“是你啊,小姑娘?!倍嗳諄?,掌柜對這位倔強(qiáng)的小姑娘已印象深刻。
他接過云小塵的話本,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云小塵看他越看越嚴(yán)肅,越看越面容古怪,心里頓時嗚呼哀哉起來。
嗚嗚......
恐怕又得撲了。
這時,一名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的人,手拿著一只破碗顫抖著雙腿挪了過來。
“好心咧,福心咧,可憐下我呢個乞兒仔咧!”
他杵著木棍慢騰騰地來到云小塵面前:“這位小姑娘,好心下咧,施舍些冷飯菜汁給我咧?!?p> “真是可憐啊,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啊。”云小塵心有戚戚,讓孟君給了他些銀子。
“真是好心人啊!”
那乞兒仔接過那銀子,高高興興地道了謝,聽了云小塵的話卻又嘆了一聲。
“唉,小姑娘,你有所不知,混到如今這地步,鄙人也是愧對祖宗啊?!?p> “曾經(jīng),我也曾胸懷夢想,想著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可是啊——唉,我入錯了行啊?!?p> 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
如今看這乞兒仔的結(jié)果,看來當(dāng)初他真的是選錯行業(yè)了。
“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云小塵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職業(yè)讓他混到如今這地步?
這乞兒仔的下場實在是太慘了,她可不想步他的后塵。
“說來慚愧,鄙人是寫話本的!”
“什么?話本?!”云小塵驚叫。
天啊,眼前這乞兒仔竟然是——寫話本的!
原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撲街!
云小塵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口袋——空的。
要不是有孟君,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餓死了。
嗚嗚……
莫不是有一天她也會淪落街頭討乞?
這時,一名高瘦的光頭男子從旁垂頭喪氣地走過。
那乞兒仔指了指光頭男,對她說:“看到了沒?他也是個寫話本的,經(jīng)常挑燈夜寫,結(jié)果頭發(fā)全掉光了——禿了?!?p> “禿就禿了罷,卻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整天要來向我要吃的。唉,也是可憐人?!?p> 乞兒仔搖頭嘆息。
“同是話本撲街仔,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光頭男挺頹然地摸摸自己的光頭,干咽著那半塊饅頭。
云小塵嚇得緊緊攥著自己如墨的青絲,想到自己頭頂比太陽還要光芒萬丈的樣子,嚇得又是一哆嗦。
那光頭男子和乞兒仔正打著招呼,一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蹣跚而至。
“快來,快來,”
乞兒仔趕緊招呼他:“我們正商量著等會留給你口饅頭。”
老者摸摸肚皮,咽了咽口水:“多謝兄弟。咱快去買饅頭吧,我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p> 他是誰?
乞兒仔看著云小塵疑惑的目光,指了指老者:“他也是個寫話本的。”
哦了一聲,云小塵不禁塵感嘆:“這么大年紀(jì)還寫話本,真是老當(dāng)益壯,令人敬佩啊?!?p> “噗!”
“哈哈哈哈......”
乞兒仔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多大年紀(jì)嗎?”老者捋著自己的白發(fā),面容古怪地問。
還能多大?
——看他的樣子最起碼有六十多歲了。
“鄙人不過是雙十年華?!?p> “啊???!”
云小塵一聽簡直不敢置信!
雙十年華?!
不是吧?!
這腳步蹣跚,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竟然才雙十年華?!
為何,為何他長得這般急躁?!
云小塵凌亂了。
“小姑娘,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雙十年華的“老者”仰首,呈四十五度角,感概萬千:“曾經(jīng),有千萬種職業(yè)擺在我面前,而我卻選擇了——寫話本?!?p> 又......又是一撲街?!
果然沒有最撲,只有更撲。
云小塵只覺兩邊的太陽穴,隱隱地痛。
“嗚嗚,娘,娘您不要拋棄我啊,不要拋棄我啊?!?p> 這時,從旁傳來了一陣陣凄慘的哭聲。
望過去時,卻見是一名中年婦人正在推搡一名四五歲的小孩子。
“你走,你走,我以后都不要再見到你了,就當(dāng)我沒生過你。”那婦人痛心疾首地哭著。
“娘,求您千萬不要拋棄孩兒啊,孩兒不能沒有您啊?!?p> “不是我要拋棄你,是你自己選擇的?!?p> 婦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不要怪娘,誰讓你要寫話本的。你要是寫話本,我生塊叉燒都好過生你?!?p> “娘,娘,不要啊拋棄孩兒啊,不要啊?!?p> 兩母子哭哭啼啼。
——真是聽者傷心,聞?wù)吡鳒I。
不知的人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
云小塵搖搖欲墜,要不是孟君扶著,她已經(jīng)倒了。
嗚嗚......
她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就在這時,一直拿著話本的掌柜一拍大腿。
他興奮地說:“啊,小姑娘,你這話本寫得非常好。”
做好撲街準(zhǔn)備的云小塵頓時精神一振。
“可契約??”
“可契約??!”
轟的一下,云小塵頓時喜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