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沐公元帥
槐顯在夏玄房中逗留的時間越長,沈家姐妹在外間的火氣就越大。
半夜三更,這是屬于男人和女人溫存嬉鬧的時間。
你一個大男人,跑到屋里來霸占著男人和臥房,這是明顯的擋人色路。
姐妹倆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焦躁不安。
窗外月影西斜,看樣子已經(jīng)是過了三更。
沈月眉頭微蹙,站起身來,娉婷裊娜地走向臥房。
“槐先生和我家郎君徹夜長談,費時費神,我這里去看看客棧廚房可有清粥啥的,給你們盛一點來?!?p> 說完也不行動,只是看著槐顯等他反應(yīng)。
槐顯看看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占著夏玄的臥房太久了。
“慚愧!”
他趕緊提著長袍,出屋去了。
“你慢走,我不送了!”
夏玄在屋里敷衍了事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送到出了房門的槐顯有沒有聽到。
門外的沈云雀躍而入......
......
年節(jié),是南瞻部洲最重要的節(jié)日。
而大祭,則是年節(jié)中最重要的活動。
和冬至祭天不同,年節(jié)是祭祖。
祭祖有兩個儀式——
首先是獻祭,向祖先獻上節(jié)前圍獵的獵物。
其次是唱績,向子孫后代唱出祖先們的豐功偉績。
年節(jié)前的十天,就是圍獵的時間。
縣君在是非界外畫出偌大的一塊地,縣城各家各戶就會派出精壯的男人參與圍獵。
所有的獵物,按戶均分,不管多少,這就是每家獻祭的祭品。
非界邊的一排房舍,平常是用來給守界的鄉(xiāng)兵鄉(xiāng)兵們換崗后住宿用的。
鄉(xiāng)兵守界分為兩種,延著是非界,兩里一望樓,每個望樓兩名鄉(xiāng)兵,這是真正的守界。
而在四方的大道和是非界的交界處,各駐扎了一伍的鄉(xiāng)兵,這是負責(zé)查驗來往行人的出界令牌和收稅。
此時的夏玄身穿一身青色冬衣,外披一件紅色的棉布披風(fēng),正在一間屋子里和堯山君密談。
屋子里的擺設(shè)簡單粗暴,原木一分為二,刨平了就是桌子。
幾個鋸斷的樹樁擺在桌子周圍,這就是板凳。
桌子上兩包冷肉,一壺?zé)峋?,兩人邊吃邊談?p> “靈州這邊,牛魔王偷種的龍縐草,已經(jīng)成功。
他老奸巨猾防范特別嚴密,種植園連他兒子妒魔都進不去。
趙德芳過去親自實驗,凡馬食用后,確實可以日行千里?!?p> 趙玄斜靠在桌子上,用手將一片牛肉高高地拋起,然后用嘴接住咀嚼了幾下吞下肚子,這才慢條斯理地道。
“關(guān)鍵是種子,這草弄幾車玩?zhèn)€稀奇可以,想要創(chuàng)造利潤,必須有種子?!?p> 堯山君白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不想要弄到種子啊,天庭咱們現(xiàn)在級別太低上不去,就算能上去,沒門路等于白瞎?!?p> “一個天馬的草料種子,我就不信想不到辦法。”
“郡君每年可以上天庭一次,槐顯找過他,他也表示沒有門路?!?p> 夏玄揉了揉鼻子,喝了一口酒。
“算了,天庭那些老神,心里只有仕途平安,誰會冒險給我們弄龍縐種子?!?p> 夏玄站起身來,推門出去前道:
“過了年節(jié),我還是親自去一趟靈州見牛魔王,哪有拿著金飯碗給狗做飯盆的道理,賣草?他還真是一頭蠢牛?!?p> 屋外白雪皚皚,年節(jié)前一場大雪,更能襯托出過節(jié)的氣氛。
圍獵人群的歡呼聲隱隱約約地傳來,應(yīng)該是捕殺到了一頭大型野獸。
過節(jié)了,不知道沐蘭姐妹倆會不會回來。
沈月和沈云跟他一起回到蒼鶩縣后,本來夏玄當(dāng)初是設(shè)想是吧姐妹倆安排在沐蘭家里。
夏玄安排了夏五和夏六還有梨秋和梨冬來服侍這姐妹倆。
可是他帶著姐妹倆來到沐蘭家里的時候,由于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不但門窗都被大風(fēng)吹散了,院里還鋪滿了黃草。
姐妹倆也不知道是想表姐還是害怕在這里居住,圍著院子哭了一陣,夏玄只好把她們帶回家里。
不知道年節(jié)他們會不會回來。
夏玄心里這樣想,就動了過去看看的念頭。
當(dāng)初夏玄吃了妒魔的車馬芝,可以騰云而行,可惜只有半年的時效。
如果半年已經(jīng)過去了,騰不了云,他只好騎馬過去。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鄉(xiāng)野間的雪景確實如此,偶爾有獸印沒入山林,但一路上確實見不到人的腳印。
直到院外下了馬,夏玄從院門伸頭往里看,院子里除了厚厚的雪,連個老鼠腳印都沒有。
想起沐蘭和自己的點點滴滴,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凄涼的味道出來。
失望地要轉(zhuǎn)身回走,之見空中數(shù)聲馬嘶,抬頭一看,大吃一驚。
只見半空里一人身穿金甲,頭戴金盔,身披一件黃色披風(fēng),威風(fēng)凜凜地騎在馬上。
他的身后,跟著十余位手持馬槊的神騎兵。
老丈人?
夏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沐蘭她爹來了。
果然,沐公等降下地來,他用馬鞭指著夏玄。
“你是夏玄?”
夏玄趕緊大禮參拜。
“夏玄見過大元帥?!?p> 沐公臉色一寒,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來這里窺視,我尋找沐蘭已經(jīng)一個月了,至今音信全無,你干的好事?!?p> 沐蘭出走確實是夏玄的錯,無可分辯。
“大元帥,確實是夏玄的錯。”
沐公臉上怒氣上升。
“你既然知道錯了,可曾去找過她一次?”
夏玄一呆,他還真沒有去找過,不是他不愿意找,而是他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就你這樣心腸硬的,還想娶沐蘭,別做夢了。”
夏玄一貫就受不得這種面對面踩人的氣。
我好歹也是一個正七品的神流官,配沐蘭不說綽綽有余,起碼也夠的上資格。
你不讓我娶,我還偏要娶。
“大元帥,我和沐蘭是一見鐘情,我當(dāng)初向她發(fā)誓要娶她為夏家的正妻,這個誓言今天一直到以后都有效。”
“哈哈,”沐公大笑了兩聲道:“一個自以為是小小的縣君,我今天告訴你,娶沐蘭,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已經(jīng)將她許人了。”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的結(jié)還沒有解開,老丈人又來橫插一腳。
“大元帥,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我娶沐蘭是誰都阻止不了的。”
說完,向他行一個大禮,牽著馬就往回走。
“夏玄,只要你放棄娶沐蘭,我可以幫你回到天庭?!?p> “謝謝大元帥的好意,我特別喜歡南瞻部洲,沐蘭也喜歡這里?!?p> 沐公氣得臉色大寒。
回去的路上,夏玄突然想到,難道沐蘭出走除了是生我的氣之外,還和她爹把她許人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