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守住北疆
由于受傷,戰(zhàn)冰又很順利地在家窩著,最后才磨蹭著去上朝。
原本她還是比較希望能夠和顏非謹一起上下朝,但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在面對顏非謹?shù)氖虑樯希瑧?zhàn)冰似乎從來沒有如意過。
在她剛受傷那段時間,顏非謹還經(jīng)常來看他,時不時給她帶一些吃的用的,有時候還會跟她說說話,或者在她假裝疼得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時候給她喂喂食,之后顏非謹又接了一個案子,便再也沒有踏進將軍府半步。
戰(zhàn)冰懷疑,恐怕再過一段時間,顏非謹就會忘記這京都還有她這么號人物了。
她倒是借著探望顏父顏母的借口去過顏府找顏非謹,結(jié)果兩次都沒遇到顏非謹,反而每次去顏府都被弄得挺不好意思。
當然,能讓戰(zhàn)冰感覺很不好意思的事情總歸還有那么一兩件,其中就包括長輩的偏愛。
她去到顏府。顏父顏母不僅好吃好喝招待她,還差人給她送來很多禮物,顏夫人還與戰(zhàn)冰說了很多貼心話,又談起當年她與自家娘親相識的過程,還拉著戰(zhàn)冰的手只說她這些年受苦了,搞得戰(zhàn)冰全身都不自在,心里卻又暖洋洋的。
去了兩次,戰(zhàn)冰是不敢再去了,似乎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的臉皮變薄了,再也做不到每日跟在顏非謹屁股后面跑。
很多時候,其實一個人想要清醒真的很容易。
可在清醒的時候又難免犯糊涂。
據(jù)說顏非謹那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戰(zhàn)冰一大早起來,穿上朝服,騎著馬便想要直接去上早朝。
董小青原本是不放心的,打著哈欠起來,看到戰(zhàn)冰竟然要騎馬去上早朝,一時間瞌睡全醒了,張著嘴巴想說什么,最后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該說她家老大太不拘小節(jié)了,還是還說她家老大腦子被驢踢了,在這京都,就算官職再低,人家也是坐著官轎去上朝的,哪有直接騎馬去的?
“老大,你是想成為今后整個京都的笑話嗎?”董小青毫不留情地諷刺:“讓所有人都知道,威名赫赫的戰(zhàn)將軍竟然連一輛馬車都坐不起去上朝?”
戰(zhàn)冰還真把這茬忘了,而且將軍府就他們四個人,就連看起來最嬌弱的董小青其出門都從來不坐馬車,所以戰(zhàn)冰懷疑地問道:“那咱們府里有馬車嗎?”
董小青忍不住大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就知道你們這三個人都靠不住,我前幾天去買了一輛,你自己叫管家?guī)闳タ窗??!?p> 說完,董小青便打著哈欠又慢搖搖地回去了。
在管家將一輛馬車徐徐帶到戰(zhàn)冰面前來的時候,戰(zhàn)冰第一次開始懷疑她這么多年以來的好視力,直到那輛馬車走得近了,戰(zhàn)冰才清晰看見那馬車長什么樣。
馬車看起來倒是挺貴的,做工什么的看起來也沒的說,可那花花朵朵,紅紅綠綠的圖案又是怎么回事,她一個大老爺們,呸,她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就讓她坐這個去上朝。
戰(zhàn)冰指著這馬車,吞了口口水,后退一步,問管家:“你確定要我坐這個去上朝?”
管家低著頭一直不敢看戰(zhàn)冰,聽我這話,只將頭放得更低了,道:“將軍,這是小青姑娘準備的,她說……”
戰(zhàn)冰黑著臉,咬著牙齒問:“她說了什么?”
管家將頭彎得更低,這才道:“那將軍你聽了之后一定要沉住氣?!?p> 戰(zhàn)冰:“你再磨磨蹭蹭的,直接去軍營領(lǐng)二十軍棍?!?p> 管家也是戰(zhàn)冰軍營里出來的,一聽到二十軍棍,立刻頭也抬高了,聲音也洪亮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小青姑娘說將軍你本就是大舜第一個能夠走到朝堂的女子,坐一個好看些的馬車去上朝,朝中人看你這風格,便不會忘了你是女子,自然會讓著你些?!惫芗艺f話一氣呵成,一句話快速給說完了。
戰(zhàn)冰壓著怒氣,指了指那馬車,道:“放屁,老子還用的著別人讓,還有,你跟我說這馬車好看?!睉?zhàn)冰一頓劈頭蓋臉罵下來,“你他娘的睜大眼睛看清除這花花綠綠的叫好看?”
管家心里那叫一個委屈,這又不是他買的,他當時也勸了董小青,結(jié)果那姑娘非要買這輛馬車他又有什么辦法。
戰(zhàn)冰平復了一下心情,直接翻身上馬,咬牙道:“你告訴董小青,從今以后她出門都坐這輛馬車了,如果不坐這輛馬車,她也不用出門了?!?p> 隨后她一夾馬肚,馬兒便跑出去好遠。
管家這才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趕緊吩咐人將那馬車抬走。
之前心心念念一起與顏非謹站在一起上朝,可朝會剛開始沒多久,戰(zhàn)冰便后悔了之前的這個想法。
這么長時間,顏非謹只是在目光碰到她的時候向她輕輕點頭,剛開始的時候戰(zhàn)冰還能將看顏非謹當作是一件趣事,只是看得多了眼睛也累,瞌睡自然也就來了。
戰(zhàn)冰總結(jié):這上朝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兒。
上朝就是一幫老頭子與另一幫老頭子吵架的地方,再加上一個皇帝時不時調(diào)節(jié)一下,戰(zhàn)冰差點就直接站著睡著了。
直到李識寒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來,原本吵雜的朝會突然安靜如雞,戰(zhàn)冰才一臉懵地看著上方的李識寒,道:“陛下適才是在叫微臣嗎?”
李識寒笑著道:“朕問你對于莫將軍死在自己府中之事有何看法?”
戰(zhàn)冰一個激靈,連忙站直身體,恭敬道:“陛下,請問你說的莫將軍是那位?”
李識寒:“鎮(zhèn)守玄夜關(guān)的莫振山莫將軍?!?p> 戰(zhàn)冰按了按耳朵,還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甚至懷疑是不是她幻聽了。
戰(zhàn)冰沒忍住,大逆不道地重新確認:“陛下,您是說莫振山將軍死了?”
李識寒倒也不生氣,耐心地點頭,又道:“此案朕已經(jīng)交給顏侍郎去查,莫將軍剛死,玄夜關(guān)的邊關(guān)告急,這兩個消息幾乎同時送達,你在北疆長大,朕讓你代替朕與顏侍郎找出殺害莫將軍的真兇,同時守護好玄夜關(guān),你可愿意?”
聽到李識寒這個笑面虎竟然還會如此親切真誠地問一個人是否愿意做什么,朝中這些老臣們只感覺跟鐵樹開花一樣新鮮。
戰(zhàn)冰上前一步,道:“微臣定不負陛下所托?!?p> “那你們兩人明日便出發(fā)吧?!崩钭R寒道:“你身體還有傷,朕會讓許輕舟跟著你一起,方便照顧你?!?p> 許輕舟可是京都最擅長治療外傷的大夫,只因為這人向來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反而每日沉浸在各大青樓里,顏非謹那所謂的風流成性的名聲跟他比起來簡直不夠看,這位才真的談得上是閱女無數(shù),且每個好看的女子都能在他一句話之間成為她的妹妹。
李識寒說的這番話聽在眾朝臣耳中,根據(jù)個人精明程度便能弄清楚不少事情,也大概摸清了今后該如何與這位大舜戰(zhàn)神相處的門道。
下了朝,戰(zhàn)冰被叫住,她跟著太監(jiān)來到了明辰殿,這是歷代皇帝平時處理政務的地方。
戰(zhàn)冰還奇怪李識寒為何會讓她回北疆,原來是對方懷疑戰(zhàn)坤的死與此次莫振山之死有關(guān),這才讓戰(zhàn)冰跟著一起去查。
戰(zhàn)冰心中倒是對這個消息并沒有多詫異,更多的事對李識寒竟如此熟悉北疆情況的震驚,她當初雖然覺得她家老頭子死得蹊蹺,但那是因為當時她跟她家老頭子一起在戰(zhàn)場上,這才能夠發(fā)現(xiàn)這些蹊蹺,如今也不過是查到些蛛絲馬跡,為何李識寒卻也這么懷疑,除非他知道些什么。
李識寒一眼便識破了戰(zhàn)冰的疑惑,只是、瞇著眼睛等著戰(zhàn)冰詢問。
戰(zhàn)冰道:“陛下緣何會有此懷疑?”
“朕在北疆的時候也算見識過戰(zhàn)老將軍的能力,當時便覺得戰(zhàn)老將軍不應該會因為那場戰(zhàn)役而死,這不,才過沒多久,莫振山老將軍竟然也出事了,”李識寒目光看向戰(zhàn)冰,“若非戰(zhàn)場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你。莫老將軍這一走,北疆便可被輕易攻陷。”
戰(zhàn)冰道:“所以陛下是想要我回去守住北疆嗎?”
李識寒反問:“你愿意嗎?”
若這事放在以前,戰(zhàn)冰可是巴不得,可現(xiàn)在,她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說起來,她與顏非謹其實不過只是有一紙婚約,再加上她家老頭子給她灌輸?shù)乃枷攵际且獙ψ约旱南眿D一心一意,而軍中那些成親了或是已經(jīng)訂婚有心上人的漢子們,更是每天都念叨著心中的姑娘,閑來無事,大家便會攀比一番自己的心上人。
如此一來二去,戰(zhàn)冰便很自覺地將顏非謹當作了一種責任,得到什么好東西時第一反應便是留給對方,加之顏非謹長得實在是好看,對美人從來沒什么抵抗力的戰(zhàn)冰自然輕易將對方放在了心上。
不過之前的顏非謹對她來說,更多的只是將對方當做責任,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無論是顏非謹本身的聰明,還是比畫像上更加精致好看的容貌,都徹底讓戰(zhàn)冰淪陷了。
李識寒看她的表情,眼里極快地閃過一絲苦澀。
早在北疆之時,他便喜歡戰(zhàn)冰,他敢肯定那時的戰(zhàn)冰也并非就非顏非謹不可,他原想,告白心意這種事不用急,未曾想被突然喚回京,之后又匆匆登基,知道她要回京時,他激動得一夜沒睡,更是親自帶著朝臣去接她,為的只是能早一些見到她。
他知道,若他不盡快表明心意,她肯定會很快與她的未婚夫熟悉起來,然后愛上對方,于是,他使了個心機,在朝堂上當眾以貴妃之位求娶她,他想,如此一來,即便她對他沒有感覺,她應該也不會當眾拒絕他這個皇帝,事后他只需要給她服個軟、道個歉便可以了。
沒想到的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她直接在朝堂上表明已有未婚夫,即便因此得罪皇家。
皇家人想要擁有一份感情是極其困難的,李識寒會想,若他并非這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可會愛上他,或者只要顏非謹不喜歡她,她是否會回頭看一眼自己。
可是,見到她猶豫的神情,他突然感覺他嫉妒那個什么都不做便能俘獲她心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