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宸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不如你和我談談這楊樹莊的情況!”
“啊?這!“陸清荷愣了一下,要她講講楊家莊的情況,她也不太清楚啊。
陸思源蹬著臉跑過來,在唐世宸面前道:“姐夫,你不用問姐姐,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來告訴你!”
“噢?“
不知為什么,唐世宸覺得這有點意思,“難道你姐姐不是楊樹莊的人嗎?我怎么不知道?!?p> 陸思源抬起頭,皺眉道:“姐姐的前額受了傷,又被鄉(xiāng)里人沉到洛河里去了,回來以后就什么都忘了?!?p> 聽陸思源說陸清荷曾經(jīng)被村里人沉過河,他的目光落在陸清荷身上。
“是的,的確。“陸清荷低下了頭,似乎害怕被人看到。
看到這種情形,唐世宸擺了擺手,緩緩地站起來朝陸思源的房間走去,陸清荷連忙上前扶他,“那,村里人要是有什么要求,我自然會解釋清楚,你不必擔心。”
陸清荷怕他誤會自己不放他走,馬上解釋道。
唐世宸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這個只到自己肩膀的丫頭,明明還是個臭丫頭,可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這讓他感到有些意想不到。
“我可以問你點事嗎?“陸清荷絞著手指不安地望著唐世宸。
“照這么說,你大伯說的都是真話嗎?“
但她還記得他在后山時說過自己無家可歸。
“你怎么想?“唐世宸挑眉望著她。
陸清荷撇了撇嘴,這個人果真是個黑臉,還讓自己猜測,看來不是真的,“那么你準備什么時候離開呢?恐怕這玉佩不能及時還給你了?!?p> “該走的時候自然就走了!“
唐世宸不明所以地說了一句,現(xiàn)在這些人已經(jīng)對自己動手了,若是此刻回京,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何況,那人回不回恐怕也無妨!
陸清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傷好了,還不走?而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就會離開。
看著她發(fā)愣的樣子,唐世宸臉色陰沉,“還有什么問題?”
“那古洛城就是皇城?“
陸清荷沉思了一會兒,才敢開口問道,她不敢直接問這個國家是誰統(tǒng)治的,如果問別人還好,但是,在她眼前這個人,她總覺得他與眾不同。
半個時辰后,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灼熱起來,秀眉微皺,眼底閃著一絲異樣的光亮,他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了疑慮:“那個,我只是好奇,以前大伯說要把我許配給古洛城里的李三老爺做小,所以才好奇。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楊家莊?唐世宸鎖住了眼睛,試探地問道。
陸清荷抬起頭,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她平靜地說:“從來沒有。”
靜默良久之后,唐世宸這才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古洛城的確是皇城,不過楊家莊離那里有八十里,你若進城,還是請一輛馬車送你去,興許半天就能到,不過,要是你那雙腳還能站起來?!?p> 他的眼睛望著她的腳,想起了她掉進陷阱的那一刻。
跟著他的目光,陸清荷頓時明白過來,若是靠著自己的腳恐怕三天三夜也不能來回一趟,“我知道?!?p> 看見他要歇息了,陸清荷替他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
“姐姐,姐夫要休息了?”
陸思源蹲在院子里撥弄手里的種子。
“是啊,咱們保持安靜?!?p> 陸清荷蹲在一邊,陪著他把這些菜籽種了下去,“這是大伯娘給的?能說出它是什么菜種嗎?”
“大蔥和青菜!“
陸思源上的人指著一條溝渠,說:“這兩行是青菜,這兩行是韭菜!大伯說要等到四月才能吃上飯。”
“那太棒了!“
陸清荷摸了摸陸思源的頭,望著那條溝,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相信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到一片豐收,至于將來會發(fā)生什么,她無法預料,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當?shù)羲龖阎械挠衽?,得到第一筆收入。
晚餐時,灶臺上的柴火不多了,陸清荷便想著明天一早要到后山去拾些干柴回來,再看看有沒有去古洛城的馬車,好當?shù)粲衽蹇禳c回來,不然,她真沒法子能喝上白粥。
由于唐世宸霸占了陸思源的房間,索性,陸清荷在打掃房間時,就把上邊的一個側(cè)臥給收拾干凈,搬進去,讓陸思源住在自己的房間里。
第二天一大早,姐弟二人便背上背簍,悄悄地出門。
路上沒有行人,陸清荷拉著陸思源的手,向后山走去,這回,她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拾些干柴。
露有些重,折了幾根粗些的枯枝,背上的空簍已經(jīng)滿了,這時家家戶戶也開始冒起了炊煙,陸清荷低頭看了看,想看看附近是否有蕨菜或野菜之類的東西,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她找到了一種野菜。
“來,阿源,把你的柴從你簍里扔到我這兒來。“
陸清荷不由得扒了一下陸思源的簍子。
“姐姐,你挖草干嘛?”
她把草放進籃子里,陸思源不解地看著。
“這些都是可以吃的野菜,我們挖一些回來,吃不完還可以曬干以后留著慢慢吃?!?p> 陸思源撅著嘴,陸清荷手腳快準狠。
陸思源聽她說這草能吃,也跟著動起了手,“姐姐,我來幫你。”
姐弟倆低頭挖野菜,把山坡上所有的野菜都差不多挖好之后,陸清荷這才抬起頭,望著陸思源的背簍。
陸清荷幾乎是滿頭大汗,替陸思源擦了擦前額的汗,背起柴火,走下山去。
想起再也不用吃兔肉,陸清荷的心頓時大了起來,加快了腳步趕往家中。
“陸清荷!“
他們身后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姐弟倆都嚇了一跳。
他們身后站著一個人,大約二十歲,棕色短打,腰上綁著鐵錘和斧頭,兩只眼睛緊盯著自己,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你?”
“你不記得我了?“
看到陸清荷臉上的失望之色,李冬卿立即抬頭看了看,“我是冬卿!”
陸清荷尷尬地笑了笑,她真的不記得他了,陸思源拉著她的手解釋道:“妹妹,冬卿大哥是我們村的木匠,以前常來咱們家?guī)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