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大伯!”
陸清荷向他和林氏行了個(gè)禮,又道:“樹大分枝兒,大伯,多年來很感謝你們一家照顧我們姐弟,不過,以后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在被人欺侮,更不讓別人打著陸家的旗號做些不入流的事,至于三叔母,她都不介意撕破臉皮,大抵是看不得我們的,既然這樣,咱們兩家就不再來往了,以后也請三叔看好自己的親戚。”
“清荷,你說的話太過生分了,我們是一家人啊!”林氏握著她的手,這些日子里,她確實(shí)看到了陸清荷的不同,也覺得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有些不對。
“大伯娘,生不生分,主要看這里!”陸清荷指著自己的心口,冷眼看著陸清葉和李氏:“下藥一事,我只想教訓(xùn)一下趙德發(fā),不想連累你們,這錢你們拿去,算我賠的錢,從此以后,我們兩家再也不來往了!”
院中寂靜無聲,陸清荷這番話便是已對三房心灰意冷,陸明仁和陸明春都不說話,趙德發(fā)也低著頭,悶不作聲。
“清荷啊,你們?nèi)迥高@次一定知道錯(cuò)了,你們要原諒她一回,成嗎?林氏強(qiáng)笑勸告?!?p> 大伯娘,三叔母不斷地欺負(fù)我們二房,如今又是為了那點(diǎn)錢而如此羞辱我,如果再有同樣的事發(fā)生,豈不是要我的命?”
“不會,她不會的!”林氏馬上開口了。
“大伯娘,她能保證嗎?”
“這個(gè)?”林氏不好回答,看了李氏一眼,希望她能說清楚。不過,此時(shí)此刻,李氏還在為陸明春打自己的閨女而傷心,這一切該由誰來負(fù)責(zé)。
“大伯娘,算了吧,這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大伯,你怎么看?”
陸明仁聞言,心中略微嘆息,都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瞧著陸清荷的樣子,怕是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是這個(gè)丫頭現(xiàn)在性子越來越硬了。
拍著陸明春的肩膀,囑咐道:“三弟,大哥也幫不了你,不過,我們?nèi)铱倸w是一家人,以后你在家里可要當(dāng)家作主,不要再出什么差錯(cuò)。”
陸明春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話里有話,點(diǎn)頭說:“是,大哥,我明白了?!?p> 看到這樣草草了事,陸清葉咬碎了銀牙,奈何敢怒不敢言,手上本就腫著,現(xiàn)下連半張臉都腫了,還這樣受氣,拉著李氏往外走:“娘,我們回去!”
李氏起身應(yīng)了,惱怒地望著陸明春,與他擦肩而過時(shí),奪過手中的錢盒:“清葉,娘一會兒就去請孫大夫給你看看,你爹不疼你,還有娘疼!”
陸明春望著空手和遠(yuǎn)去的娘兩人的背影,頓時(shí)呆住了,那錢盒里有一千八百文還沒有給陸清荷。
“清荷,我這就去把錢還給你!”陸明春說完便要去追李氏。
“不用了,三叔,那算是我賠的醫(yī)藥費(fèi)?!?p> 陸清荷向他鞠躬致意:“三叔,請回去!”
陸明春沒想到她會這樣不留情面趕自己出去,臉上有些掛不住,長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門去。
“你們別走啊,別把我單獨(dú)留在這兒!”趙德發(fā)看到三房都走了,他坐在板子上大叫。
陸清荷走上前去,看他還在裝模作樣,拿起掃帚向他招手,說:“你還不走,要我把你掃出去嗎?”
看到她那架勢不像是開玩笑,趙德發(fā)立即站起身來,連滾帶爬地走出了陸清荷的家。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陸清荷丟了掃帚,氣呼呼地說。
“你快消氣吧,別再跟他計(jì)較了。”旁邊的林氏撫摸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
“大伯娘,謝謝您!”陸清荷握住她的手,由衷地感謝。
“謝什么,以前我也幫不到你什么,現(xiàn)在我可以幫你,我也安心?!?p> “大伯娘,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在心里,以前日子苦,不能怪你?!?p> 林氏聞言,眼睛里閃著淚花,撇過頭來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重重地點(diǎn)頭。
陸明仁看著她們兩個(gè)哭得稀里嘩啦的,有些不知所措,“剛剛送走了兩個(gè),你們又怎么又開始了!”陸清荷和林氏看了一眼,破涕為笑。
4月中旬,天氣陰沉,但沒有下過雨,然而,由于天氣陰沉、潮濕,豆芽生長得比較慢。
林氏心中焦急,怕這豆芽菜不能發(fā)芽,急忙跑到陸清荷家。
“清荷啊,你看這豆芽菜,怎么辦才好呢?“林氏拿著未發(fā)芽的黃豆給她看。
“你別急,大伯娘,雖然徐掌柜又添了五十斤,但他也說,不會全拉走的,你慢慢來。”
陸清荷把田里的白崧挖出來,別說,這菜長得真快。
“哪能不急,這幾天濕氣大,那豆芽菜到今日還沒有發(fā)芽,后天要如何交代?”林氏握著手道。
陸清荷一聽,就放下手里的鋤頭,直立起來,對林氏道:“大伯娘,您把您的鋤頭放在地窖了嗎?”
“是呀?”
“那么你還是把它移開吧,放在柴房里,等天氣好了些時(shí)候,再放進(jìn)地窖里吧?!?p> “是的,我怎么沒有想到呢?你看我的腦袋!”林氏拍了拍自己的頭,馬上就回家了,陸清荷搖搖頭說,這大伯娘真是急死了。
“今天晌午吃什么?”唐世宸走出上房,向院里的陸清荷問道。
拾起一顆白色的石子,向他砸去:“吃吧!”
“我記得咱們家后院還種了些西遼的種子,前兒我看都發(fā)芽了!”
唐世宸的手背在后面走過來。
自打三叔一家鬧過之后,兩家真的沒有什么來往了,不過也怪陸清荷,這幾天躲在家里也不出去“你也說才剛剛萌芽,哪里那么快?!?p> 陸清荷擦了擦額頭的汗,把兩個(gè)白崧拿到手上。
唐世宸并不以為意,他也不是真想吃,只是好奇她怎么會知道那么多,如果她真的在書本上看過,他就不信了,因?yàn)?,這幾天,他把書房的書全翻了一遍,包括陸思源寫的一些詩文,看她手里拿著白崧,也跟著她走進(jìn)廚房。
“根據(jù)你的說法,這些法子都是你在書上看到的嗎?”唐世宸站在廚房問。
陸清荷接過白崧,扒了皮,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撕開,然后擦干凈:“對,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