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手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的落了下來,有殷紅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浸透了葉長歌的衣衫。
葉孤城還沒有停手的打算,好似眼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葉清雅從最開始的幸災(zāi)樂禍到最后的畏懼,她臉上的笑意僵在唇邊,眼底確是深深的畏懼,詭異至極。
屋內(nèi)一片混亂,葉長歌意識漸漸的模糊了,不知道為什么,恍惚間她好似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站在法庭上,郎朗陳詞,那一刻她手里的劍與盾是法制賦予她的,她又想起許風(fēng)還滿是擔(dān)憂的眼神。
似乎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站起來,殺了他們,他們是害死蘇櫻的兇手。
她忽然笑了,好像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再是原來的葉長歌了,這個世界也容不下原來的葉長歌,這個世界強者為尊,手中的權(quán)利和刀劍,才是說話的資本。
葉長歌試圖提起體內(nèi)的一絲絲真氣,劇烈的疼痛幾乎是要撕裂她一樣,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的四肢蔓延,讓她的手腳的都有了力氣,眼看著葉孤城手里的棍棒再一次舉起來,葉長歌趁著這個間隙,用力一滾逃離了那棍棒落下了位置。
葉孤城似是沒想到她會躲,也沒想到挨了這么多下,她還有力氣。
但是他也是習(xí)武之人,原他也不十分的相信,姑蘇藍會不讓葉長歌習(xí)武,畢竟以葉長歌的身份,不習(xí)武才是奇怪的。
想起了大澤,他的手忽然有些猶豫,若是自己把葉長歌打死在這里,那姑蘇藍會不會……但是只是一念間,他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姑蘇櫻是大澤的圣女,當(dāng)年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姑蘇藍都沒有說一個字,更何況是葉長歌這個外姓人。
就在葉孤城猶豫間,葉長歌已然抽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百鬼,百鬼的鋒刃在燭火下閃著冰冷的銀光,葉清寧驚呼道:“父親,她,她帶著匕首,是要殺了我們么?”
此時的葉長歌,全然已無平日的淡漠,雙目赤紅,像極了即將要撲殺的餓狼,她的手緊緊的攥著百鬼,拇指輕巧的扣下百鬼末端的機關(guān),從末端蕩出來一條銀鏈,銀鏈的尾端是一朵五瓣的銀花,仔細看去,那花瓣竟然是由極薄的刀片組成的,隨著動作來回轉(zhuǎn)動,轉(zhuǎn)成一朵鋒利的飛鏢一樣。
葉孤城冷笑一聲,罵道:“自不量力……”
隨即竟然欺身而上,以手里的刑杖為槍,橫掃過去頗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他是男子,又生的魁梧,一套功法也是實打?qū)嵉挠补Γ~長歌所習(xí)的鬼道,注重飄逸靈活,硬碰硬是不行的,更別說此事葉長歌渾身就一口氣力吊著。
她堪堪避過來襲的攻勢,葉孤城看不清葉長歌怎么動作,便見道葉長歌一手扶著那刑杖,身姿靈巧的繞過來,好似無骨的蛇掩著刑杖纏了上來。
她手中百鬼帶著破人的氣勢,直取葉孤城的面門,葉孤城也不是等閑之輩,他暗暗發(fā)力,一把推出那刑杖,一個后翻便想躲開,百鬼雖利,但終究是短了一寸,葉長歌還想再提起氣力,但奈何方才那一擊已然用盡了所有的內(nèi)力了。
她只得將百鬼在掌中一旋,甩出尾端的銀鏈,那銀花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朝著葉孤城去了。
但也只割斷了葉孤城的袍角。
葉孤城被激起了怒氣,雙手握拳,擺了一個架勢就攻了上去。
葉長歌避無可避,一拳打在她心口上,巨大的力道幾乎震碎了她的肋骨。
葉長歌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屏風(fēng)上,屏風(fēng)嘩啦一聲倒了下去,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本守在外面的玉墨聽得這一聲,心里一跳,咬了咬牙便打算硬闖,但她還沒走幾步,就讓幾個小廝模樣的人攔住了,為首的人道:“玉墨姑娘,葉管事說了,不許姑娘入內(nèi)的?!?p> 玉墨看了看正廳的方向,心中越發(fā)的不安,方才那么大的聲響,外面這些人竟然都沒有動,想來不是將軍和夫人出了事,那就是……
玉墨也不同這幾個人廢話,出手便是凌厲的招式,只幾招就卸了那幾人的手臂,疼的他們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玉墨冒然動手自然也驚動了不遠處隱在暗處的侍衛(wèi)。
為首的人道:“怎么突然動起手來?難道是長歌小姐出事了?”
但是這是將軍府,屋內(nèi)是將軍和夫人,府內(nèi)又風(fēng)平浪靜的,除了正在和玉墨糾纏的幾個人,葉忠顯然是有所準(zhǔn)備,阻攔玉墨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拳腳功夫的,雖不足以壓制住她,但是拖延上一時半刻還是可以的。
見玉墨被人牽制住,為首的人當(dāng)機立斷道:“去稟太子殿下……”
說罷,從腰間取下一柄機關(guān)弩來,嗖嗖連射出幾箭,玉墨就感覺到自己身邊倒下幾人,她知道必然是太子的人,也不敢耽擱,朝著正廳的方向奔去。
然而手還沒摸到正廳的門,便察覺的到一股巨大的威壓從背后襲來。
她一個側(cè)身避過,轉(zhuǎn)身看向來人,只見來人一襲黑衣,并不是小廝打扮,臉上面無表情卻有些歲月的橫紋,那股殺意便是來自他。
“你是誰?”玉墨心中緊了緊。
那人不屑的嗤笑一聲,似乎懶得和她廢話一般,出手如電,頃刻間就襲了過來。
玉墨趁著月色看清了那人的武器,竟然兩根峨眉刺,玉墨不敢大意,也知道不過這一關(guān),她也進不去這到門,便提氣應(yīng)敵。
屋外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葉孤城冷冷一笑道:“怎么你還等著你那婢女來救你?或許她會死在你前頭,葛老的峨眉刺不知道你聽沒聽過,見血封喉?!?p> 葉長歌只剩下一雙眼睛可以動了,但是聽見見血封喉那句話,渾身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方才的戾氣和她的內(nèi)力一樣全都散盡了,葉連赫著實不忍看下去,他每次想開口,就被南宮羽狠狠的拉住。
但如今的葉長歌儼然只剩一口氣了,他一把推開了南宮羽的手,跪在葉孤城的面前道:“父親,長歌有錯,但如此也罰了,就留她一口氣,是死是活但聽天命吧?!?p> 葉孤城見葉長歌如此,怒氣也消散了不少,不過想來葉長歌也活不了多久了,沒必要再落得親手弒女的罪名。
他擺了擺手對柴嬤嬤道:“小姐病了,送下去休息吧?!?p> 柴嬤嬤看了看南宮羽,兩人目光對視,柴嬤嬤了然,忙俯身道:“老奴領(lǐng)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