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夜白提著整整六大包的東西,一路哼著小曲兒往回走,“一個大姐呀十呀六七,早上起來賣餃子兒,賣呀么賣餃子兒~~~”。突然他就聽到有人喊自己,是一個女聲,就是自己的666號住所的附近。
此時已經傍晚六點多,太陽已經下山,天色逐漸昏暗。不過奔流街一般是晚上七點正式開啟路燈,此時僅憑著街上的商店里面泄漏出來的光線根本不足以讓人看清幾百米外的光景。此時,奔流街也已經熱鬧起來了,街上人山人海,放眼過去,到處都是人頭。這對于身高僅有一米七的王夜白來說就更加不利了,總是會有個高的遮擋視線。
眼下要想立刻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有三種方法,一種就是純靠猜測推理并加上一點點想象,第二種就是開啟精神力,掃描一下奔流街。至于第三種嘛,古人有云“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王夜白直接跳到街邊的樓頂上看就可以了。但是這三種方法王夜白一種都不想用!!!
一來他是不感興趣,二來他認為,如果是真找他有事兒的,只要不傻,肯定就會到他的奔流街666號事務所里去。他的住址一直都是公開的,畢竟要開門做生意嘛。
所以當下他不慌不忙,繼續(xù)慢吞吞的走著。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時而有人暫時與他同向而行,時而有人與他擦肩而過,還有的人奔跑著,在他身邊一閃而過。他們有男有女,是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一起,或許更多。
他的小身板沒入到這人潮中,沒濺起一絲絲的波浪。
……
奔流街666號門口,清涼純欲風的的宅男殺手李瀟瀟正看著滿地的汽車零件自顧自的生悶氣。這王夜白還真是個混蛋?。。?!居然敢拆老娘的警車,知道老娘為了擁有一輛警車都做了什么努力嗎?你這是在踐踏老娘的夢想?。。。?p> “當啷,”李瀟瀟一拳砸向身邊靠的最近的路燈桿,打的上面的掛燈一陣晃蕩晃蕩的響。
路燈:“這都能被打?我特么……”
“咳咳咳,消消氣兒,消消氣兒,不一定是王夜白干的,”,旁邊黑斗篷人看著暴怒的李瀟瀟,急忙勸說道,“再說,這不是至少擺放整齊了嘛,好裝,好裝……”
“你給我閉嘴!??!”李瀟瀟面朝著黑斗篷人咆哮,她眼睛泛紅,死死地盯著黑斗篷人。
“呃,”黑斗篷聲音戛然而止,此刻被李瀟瀟這么盯著,讓他一瞬間有了一種很多年前在南山里被發(fā)瘋的劍齒虎盯上的感覺。
這,畫面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喲,這不是李瀟瀟嘛,啥風兒把你吹來了?還有那邊的大個子,穿個黑斗篷,造型挺別致啊,你是在是Cosplay嗎?”突然從身后傳來一個聲音,給了黑斗篷從這目光下獲救的機會。
王夜白提著六大袋東西,正巧看見李瀟瀟一臉憤恨的沖著一個黑斗篷大喊。他倒是能想到李瀟瀟為什么會如此,不過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上來就熟絡的打招呼。
“王~夜~白?。?!”李瀟瀟瞬間把頭扭過來,死死地盯著王夜白,那目光比看黑斗篷的時候更加兇狠了。如果說看黑斗篷的目光能把人按死一遍,那射向王夜白的目光已經可以把王夜白就地蒸發(fā)一百回了。
王夜白一看就樂了,“哦豁,你居然還生氣?你今天可是把我扛在肩膀上跳了好幾公里嘞,還把小爺一把從城區(qū)的樓頂扔到了紅塔底下,最后還想影響我收費,這些事情,隨便一件拿出來可都是把我得罪到死的大事件。小爺我寬宏大量,只是潑盆水給你降降溫,讓你冷靜冷靜,你居然不領情,還敢跟我事務所門口生氣?看把人路燈都打疼了,你是想把它打掉然后破壞我的營商環(huán)境嗎?”
“你?。?!”李瀟瀟身體劇烈抖動了起來,當即就想動手。王夜白竟敢把她扔進湖里面的事情說成給她潑了盆水,還只字不提拆了她的警車的事情,這讓她內心的憤怒值急劇上漲。不過她還是忍住了,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治安隊員,做事要合法合規(guī)、公平合理,黑斗篷人說得對,還不能完全確定是王夜白干的。
“你什么你啊的,人要有羞恥心,話說錯了得收回去,事情做錯了要受懲罰,理虧就要承受對方的責罵”,王夜白絲毫不受李瀟瀟的狀態(tài)影響,此刻看著今天中午剛跳出來新對頭無能狂怒的樣子,心里已經爽翻了。
他的嘲諷技能在這一刻像是直接加滿了點,對著李瀟瀟一陣瘋狂輸出,“啊,這滿地的都什么玩意兒,在我門口擺龍門陣呢,還挺整齊,不是你弄的吧?要故意影響我做生意的話,我跟你沒完?。?!嗚嗚#%@—”
“老弟老弟,我是季嘯天,趕緊停下,趕緊停下”,王夜白還想繼續(xù)輸出,結果一把被旁邊的黑斗篷人撲過來捂住了嘴。那黑斗篷同時一把被自己揭下來,一秒都不敢拖延,露出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人身兩腳獸,赫然就是季隊。
看道豬頭季隊的凄慘模樣,王夜白有點尷尬,剛才他還說對方在Cosplay呢。他默默的把差一點就又抵在季隊臉上的拳頭放了下來,“努嗡唉,窩嗯窩啊呃”,王夜白蠕動著嘴唇,傳達著“你松開,我不說她了”得意思。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季隊松了一口氣,看著王夜白喜笑顏開,暫時,場面算是控制住了。
“呸呸呸”,王夜白被季隊松開后,瘋狂的往地上吐著口水,像是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季嘯天:“……”。
似乎注意到了季嘯天的尷尬,王夜白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立刻補救道,“哎呀,天太暗了,我吐點口水到地上,增加點光線反射。”
季嘯天尷尬+1:“……”。
“咳咳,我們別在這兒傻站著了,進去喝點,我今天剛買了一大堆東西,絕對能讓季隊盡興”,王夜白此刻切換到了嬉皮笑臉模式,他把右手的三只大袋子全部移到左手上,用右手一個勁兒的拉著季隊的胳膊就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這時,奔流街上突然間變得明亮,清水鎮(zhèn)的燈河在這一刻開始緩緩流動了起來,晚上七點到了。被李瀟瀟砸出拳印的路燈桿上的燈還在搖晃,帶動著周邊的光線忽明忽暗的閃爍。
一般情況下,路燈下的奔流街666號與白天并沒有什么差別,依舊是那副光景。一座破舊白色三層小樓,三層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二層正中間的窗戶上有一個破洞。再往下看,就是路燈照不到的大門了。
昏暗的一樓的大門上安裝著一塊木制牌匾,上面寫著王夜白事務所的名字,“愛來來事務所”。大門的左右兩側還掛了一副木制的對聯(lián),左邊上書“養(yǎng)一口浩然正氣匡扶正義顯我英雄本色“,右邊豎立”煉一顆赤子之心助人為樂保你闔家平安”。
只是,今天路燈搖晃的幅度有些大,使得愛來來事務所的一樓也能夠得到路燈燈光的寵幸,“愛來來事務所”的牌匾終于也有機會在夜晚繼續(xù)展示在過往人群的眼中,雖然這種幸福的展示只是一頓一頓的。
這倒是讓人們看出了一絲絲的異樣,比如說,那塊刻著“愛來來事務所”的牌匾,在正中間的位置,似乎有一道明顯的拼接痕跡,將“愛來來”和“事務所”隔開了,而且拼接處的花紋也有些對不上號,這不像是普通牌子斷開了重新粘合起來,而更好像是將一塊原本完整的牌子,中間鋸掉了一塊,再將兩邊的部分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