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廖佳紅手拿鐮刀忙碌地割起青草來,小手已經(jīng)打起了水泡破皮了,才割了半背篼……自己擔心起來,累了,想坐一會,屁股像針刺般的疼痛和不安,只好站起來望著田園風光。
站在油菜田邊不由自主的捧起了油菜花,親吻著,去感受那淡淡的香味便縈繞鼻尖,微閉雙眼,靜靜地凝思、回味。
暫時忘記了全身的疼痛,滿心的思緒,在此刻盡是那些翠綠的金黃,正讓她如癡如醉時,前面?zhèn)鱽?“紅紅,紅紅快出來,你在哪里呢?”
廖佳紅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又親切,又害怕,迅速把手中的油菜花一放,彈回原處。
踮起腳尖,喊道:“爺爺,爺爺,我在這呢?”
“你在哪干嘛呢?”
“我在這邊,油菜田這邊呢,爺爺,您來干什么?”
“我來找你啊!”于大爺心急火燎地說道。
“爺爺,我沒事,您快回去吧,我等會回來?!?p> 廖佳紅撓撓腦袋,要是爺爺看見我割豬草咋辦?”
于大爺邊走邊大聲的說道:“我已經(jīng)過來了,你在那條田埂子上?快出來,我們一起回家去,聽見沒?”
于大爺加快腳步走到了油菜田的田埂子上,放眼望去,只見廖佳紅在慌亂中用那瘦小的身軀去遮掩身后的背篼。
于大爺直接走了過去,看見廖佳紅全身上下直打哆嗦,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于大爺心疼的看了一眼廖佳紅,干咳一聲后,和藹可親的說:“紅紅,不怕,過來,我來背背篼,我們回家去了?!?p> “爺爺,我自己背?!?p> “爺爺背,我們回去吃午飯了,你奶奶把飯都做好了。”
廖佳紅紅著雙眼,緊張兮兮,全身上下都在顫抖……抬頭看了看于大爺?shù)哪樕?,只好跟著朝回走去?p> 快走到家門口時,廖佳紅的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兒上了,渾身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仿佛看到于大娘臉上肌肉扭曲著,面目猙獰,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瞬間嚇得不寒而栗……怯弱求饒的神情緊張的去抱住于大爺?shù)男⊥取?p> “紅紅,紅紅,你究竟怎么了?”
廖佳紅搖搖頭說:“沒、沒什么。”
“紅紅,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這臉上和脖子的巴掌印是哪里來的?快告訴爺爺好嗎?”
廖佳紅摸了摸臉,說:“臉上是割豬草時,自己撓癢癢撓的,請爺爺不要在意,我想爸爸媽媽了?!?p> 于大爺彎著腰,撫摸著廖佳紅臉說:“真是這樣的嗎?爺爺不相信;不過你爸爸媽媽去外公外婆家了,很快就會回來了,不怕,有爺爺呢!”
“嗯呢!”
“來,來……”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于大娘在院子里,破口大罵:“死老頭子跑哪里去了?一個個的都不聽老娘的話,氣死我了,等會回來,老娘……我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
廖佳紅聽后,渾身直打哆嗦。
于大爺聽見后,氣急之下顧不上廖佳紅,沖進院大門,吼道:“死娘們,你罵什么罵?你不是要給我顏色看看嗎?來哇,不過來我要弄死你?!?p> “死老頭子,罵你了,怎么樣,我不相信,你把我吃了不成?”
廖佳紅聽到于大娘潑口大罵,臟話連篇,不堪入耳,捂著耳朵朝田坎跑去...…
于大爺氣得咬牙切齒:“死老婆子,死娘們,你給老子……再……再罵一遍試試?!?p> 廖佳紅剛剛跑出小路,張良友賣菜回來,大老遠看見她哭得稀里嘩啦,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喊道:“紅紅、紅紅,你去哪里呀?”
廖佳紅邊跑邊說:“我要媽媽、媽媽、媽媽?!?p>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只見她捂住耳朵使勁的朝前跑去......
張良友連忙去追,大聲的喊道:“紅紅,你跑哪里去呀?你給我站著。”
廖佳紅聽后,立即轉身過去,淚流滿面而膽怯的喊著:“張……張伯伯,您叫我嗎?”
“嗯,叫你呢,你一個人去哪里?怎么嚇成這樣了呢?”
廖佳紅驚恐萬分的說:“我、我、不知道、我、我、我怕、怕、奶……”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
“慢慢說,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沒、沒有?!绷駸o主的不知說什么好。
張良友心里明白了,苦口相勸的喊著:“紅紅,不怕,講給張伯伯聽聽,究竟怎么了?”
廖佳紅抽抽噠噠的哭個不停……閉口不說。
張良友把自行車架好,準備去她們家看個究竟;正好遇上鄉(xiāng)鄰們陸陸續(xù)續(xù)地收工路過回家。
他們驚訝地看著廖佳紅哭得一塌糊涂。
大家商量后,說:“走,我們進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廖佳紅慌張失措的吼道:“不…….不能進去。”
張良友聽后,不管那么多了……心慌不安的跑到院門口,只聽見里面罵聲不斷,咄咄逼人,“你這死老頭子,你出去一趟,回來找我惹事;是我叫她割豬草了,動手打她了,你又怎么樣?”
“果然你打了她,我就知道兒子,兒媳婦一走,你就、就、不安好心,對……對她下毒手,死老婆子,你的心比蝎子還毒,一個孩子你都容不下,把她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結果你、你、你,老子今中午不打死你,我不姓于,不然孩子在這個家以后怎么活下去?”
于大爺氣勢洶洶地走到豬圈旁,抓起掃帚,順手打在于大娘的身上。
鄉(xiāng)親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跑到門口,個個都提心吊膽,七嘴八舌的喊道:“于嬸、于嬸,快開門,你們怎么了,倆個人少說兩句嘛,老夫老妻了,脾氣咋這么暴躁呢?”
于大娘聽見門外有人來勸架了,更是盛氣凌人,鄙夷不屑地氣焰囂張的怒吼道:“關你們什么事呢……給我滾,誰叫你們來管閑事了?”
“于嬸、于嬸,開門、快開門呀,你們看、看、把、把、把紅……”張良友說到這里,戛然而止,連忙拍打著嘴巴;自言自低語:“唉……怎么忘了?!毙拟疋竦孛吞饋恚~頭上滲出冷汗,倒抽一口冷氣,喊道:“好好的,吵什么吵,不吵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