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又指著小皇帝眉心處,道:“不許抹掉,聽到?jīng)]?”
“可……可朕明天還要上朝?!?p> 涼月翻了個白眼兒:“你就是個吉祥物,往那一坐就萬事大吉了,朝臣議事,有你說話的份兒?”
小皇帝癟癟嘴,小侄女兒非得把嗑嘮死,多尷尬。
“宣政殿有什么好玩兒的,時(shí)辰尚早,我們出去玩?!?p> 涼月拉著不太情愿的顧蛐蛐兒往外走。
蛐蛐兒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畏畏縮縮地好大不情愿:“不行!不行?皇兄要我讀的書還有一大段沒背,明天他還得考呢!”
考你,與我何干?
等他們倆出了殿門,宮人們都一臉訝異。
小郡主啥時(shí)候入宮進(jìn)的宣政殿?我們是眼瞎了還是失憶了?
凌國的皇宮是前朝所建,本朝皇帝又多講究克持勤儉,宮殿并不算多么新鮮艷麗,但是其占地面積之大,格局之宏偉,依舊是令人驚嘆的。
對于入宮和回家一樣方便的顧涼月來說,逛得多了,涼月反倒覺得沒有什么地方可去。
小皇帝才這么大,也沒有后宮,所以也看不見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的大場面。
真沒勁!
如今才五月,蓮池里還是一片綠意,為了躲開一步三跟的宮人們,涼月便拉著小皇帝坐上了小船,自然,是小皇帝搖槳。
涼月倒在小船里,枕著自己的胳膊,長舒了口氣。
“終于可以歇一會兒了?!?p> 涼月摘了片大荷葉,蓋在自己的臉上。
“朕差人去了王府,一會兒皇兄應(yīng)該會來接你?!?p> 涼月擺擺手:“你放心吧,他不會來的。”
顧懷酒怎么就那么喜歡打臉?還能來接她?
小皇帝并不知道瘋王和女兒的事。
“為何?皇兄可是十二分疼愛你?!?p> 涼月又?jǐn)[了擺手:“不是疼愛?!?p> “那是溺愛?”
小皇帝反應(yīng)也挺快的,說話也著實(shí)噎人。
溺愛?溺愛就是要封了我的產(chǎn)業(yè)?把她丟大街上?輕羅館生意有多火爆他不知道,白花花的銀子他不稀罕我還稀罕呢!
涼月又?jǐn)[擺手。
“怎么不是?”小皇帝反駁。
涼月終于不耐煩了,把荷葉掀開一角:“我是讓你,閉嘴!”
小皇帝鼓鼓嘴巴,與荷塘里的青蛙如出一轍,嘟囔著:“我可是皇帝,還是你叔叔,我再小也是你叔叔,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嗎?”
涼月放下荷葉,氣多了容易肝疼,她不討苦吃。
更何況,當(dāng)年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皇帝她都沒有怕過,遑論這個才斷了奶的小子?
瞧今天瘋爹頭也不回的神氣樣兒,當(dāng)初他混得有多慘,涼月可是親眼目睹。
就在她剛剛重生的那一天,她就險(xiǎn)些沒被顧懷酒砍了,然后自己可能是被嚇暈了,再醒來時(shí)……
醒過來!我不想再死啦!
顧星辰心里禱告著,感覺有什么冰冷的東西滴到了顧星辰的臉上,然后又一滴。
顧星辰不甘心地睜了眼,烏灰的頂露了個洞,有水滴下來,正好打在她臉頰上。
顧星辰用不熟悉的感官感受著周圍:土黃的墻,身下冷硬潮濕。
小孩兒脖子不靈便,也翻不了身,看來是還沒有出生多久,顧星辰體會著做嬰兒的感覺,微微地轉(zhuǎn)腦袋,萬幸萬幸!
顧星辰轉(zhuǎn)過頭看,看到的是一根根豎起來的木頭安置成的牢門。
再抬眼,顧星辰便瞧見對面躺著個人,不正是那只要?dú)⑺摹肮怼眴??他還是披散著黑發(fā),身上斑駁著殷紅的血鞭痕,微弱燭火下,映出這只“鬼”單薄的影子來。
怎么把她和這個殺人犯關(guān)在一起?
顧星辰打量著這人腳上蹬著的一雙官靴,其余的地方,就沒有一處完好的了,看來那個皇帝所言的重刑審問,真的不輕。
這時(shí)候,有更光亮的火照了進(jìn)來,呼啦啦地,門口突然走過來幾個人,他們衣裳后心口都繡著一個“牢”字,一共有三人,一人手持長鞭的瘦子,一人手里提著一桶水,體格有那瘦子兩個肥碩,還有一人,個子最矮,長得尖嘴猴腮,他抱著胳膊,嘴里叼著一根剔牙的簽子。
矮牢頭兒沖著瘦子不耐煩的道了聲:“打開!該干什么不知道嗎?”
牢門打開,三人陸續(xù)走進(jìn)來,在那人身前停下來。
鞭子在空中甩了甩,打在那人身上,那人一絲未動。
“瑞王爺,奴才們奉命而來,每日伺候您一遭!”
話音剛落,那抬水的胖子就把桶里水都揚(yáng)了出去,“嘩地”一聲,就把地上那人澆成了落湯雞。
落湯雞終于動了,他彎起雙臂抱著自己,頭發(fā)都沾在臉面,看不清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身子哆哆嗦嗦地,還發(fā)出“嚶嚶”的哭聲,不停地求饒著:“?。“。〔灰俅蛄?!好冷!母后!我害怕!”
顧星辰鄙夷地白了眼地上的那人:這個時(shí)候求饒,不是犯賤嗎?
果然,“啪啪啪”地鞭子打得那人從地上跳起來,他捂著腦袋,痛得嗷嗷呼喊,往墻角索去,沒一會兒,他的衣衫就又紅透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嗷嗷……”
他怎么不咋咋呼呼地殺人了呢?認(rèn)慫就算了,哭起來像個沒完成作業(yè)的小孩兒似的,天牢在這種地方,不欺負(fù)他欺負(fù)誰呀!就連顧星辰都覺得他這個孬樣兒忒惹人煩!
“頭兒!我看這顧懷酒是真瘋了!你看他那熊樣!鼻涕一把淚一把,臟兮兮地也不知道打理,哪里像是當(dāng)初那個纖塵不染的瑞王爺?”
“是??!咱大刑也用了,又百般折辱于他,就連那泥水里撈出來的饃饃他都吃了,不像裝瘋。”
顧星辰想,原來他真是個王爺,還是個瘋子王爺。
那牢頭兒把剔牙的簽子吐到墻角那人身上。
“嗤!不可大意了!郭公公咱們可得罪不起!”
矮牢頭兒又上前踹了他幾腳,那瘋子哭得更大聲了,舉止就像個孩子,牢頭兒又四下看了看,突然,他把目光定在了地上的顧星辰身上。
“嘿嘿!”
牢頭兒露出了兩排里出外進(jìn)的牙齒,詭異的笑起來。
顧星辰真恨她現(xiàn)在是個嬰孩兒,別說跑了,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那牢頭走了過來,把顧星辰抓了起來,兇相畢露:“王爺如此煎熬,奴才斗膽,幫王爺解決掉這個累贅!”
牛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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