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nèi)ツ陙淼臅r候,這棵樹是不是還結杏子來著?”
桃核兒仔細看了看樹,又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對,姑娘。是這棵樹,您還爬到樹上,一邊摘一邊吃,結果晚上肚子疼得睡不著,王爺還說咋沒把您大板牙酸掉呢!”
“是啊……”
涼月又用手指摳了摳干巴巴的樹皮,怎么才一年,就死得透透兒的了?
涼月嗅了嗅,確實沒妖味兒。
“桃核兒,你去問問這里的尼姑,這樹是什么時候枯的,怎么枯的?”
“姑娘,那邊兒就有個老尼姑,我去問問。”
桃核兒上前去問,涼月也緩步跟了上去。
老尼姑看上去八、九歲了,步履蹣跚,身材佝僂,還不及手里的掃把高,她重復著掃地的動作,掃得跟雞爪子劃拉的一樣,根本就是在這兒濫竽充數(shù)、混吃等死的。
“老奶奶……”
桃核兒喚了三、五聲,老尼姑才聽見,緩慢地轉身,用掃把當拐杖,撐著身子,混濁的眼找了半天,才定在桃核兒身上。
“老奶奶,您在這寺里多少年了?”
桃核兒拉著老奶奶坐在臺階上,涼月也跟著坐一塊兒。
老尼姑嘆了口氣,道:“我呀!可比你們老多嘍!”
桃核兒想,這不是廢話嗎?再說我也沒問這個呀!
老尼姑指了指那棵樹,說:“有這棵樹的時候,就有我嘍!”
“那您知道這棵樹為什么枯掉了嗎?為什么枯了呢?”
老尼姑麻木地搖了搖頭:“不記得嘍!老了,記性不好呦!”
“咳……”涼月被口水嗆住了,敢情還遇到個阿爾茲海默癥患者。
算了,問別人吧。
晚飯后,涼月和桃核兒往后院走,她想給太后和瘋爹做份點心,順便再和稀泥,叫這母子倆早日解開隔閡,免得每年她都要當一次敲門磚。
“姑娘,您先歇會兒,奴婢先去打水。”
涼月坐在門檻上吃饃,齋飯沒油水,她又餓了。
涼月心里還在惦記那顆枯樹,才吃了兩口,還沒往下咽,就被一聲尖利的慘叫驚得差點噎死!
循聲跑過去,只見桃核兒跌在地上,兩腿兒直往后蹬,水缸蓋兒咕嚕嚕地滾到?jīng)鲈履_邊。
“桃核兒!”
涼月過去扶桃核兒,桃核兒此刻的臉慘白如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姑娘!快跑!那……那缸里……有個人!”
涼月噤聲,偷偷掏了張符出來藏在袖中,緩步朝著水缸而去,腳卻被突然拉住,嚇得涼月打了個哆嗦。
“姑娘,危險!別去!”
涼月呼了口氣,回頭看,是桃核兒掛在自己腿上呢!
“沒事兒!我就去看看!”
涼月把腳抽出來,走到水缸前往里面瞧,扒著水缸沿,踮腳往里面看。
此刻天已經(jīng)昏暗下來,只有廚房里點著燭火,借著這么點兒光,涼月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水,還微微發(fā)著點兒亮。
“什么都沒有,你是不是眼花了?”
退回到桃核兒身邊,涼月攙著涼月站了起來。
“可能是樹影子,再加上天黑,沒事兒?!?p> 涼月安慰桃核兒,涼月拍了拍桃核兒身上的灰,可桃核兒卻把眼睛瞪得更大了,指著涼月身后:“那……那……那……鬼呀!”
然后桃核兒就白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哎?”
涼月抓著桃核兒的胳膊,也被她帶得一個趔趄,栽在桃核兒身上,可眼睛的余光卻看到頭頂一道紅光閃過。
那紅光正好落在涼月面前,那是一條紅色的紗裙,裙子很長,涼月沒有找到她的腳,可她陰冷得毫無生氣。
不管是什么,反正不干凈,涼月甩出兩道符,然后立刻揪著桃核兒往后撤了十幾米。
視線開闊了,涼月才看清,這不是長發(fā)阿飄嗎?身著紅裳,手指比臉都長,手已經(jīng)青了。
“你不是只妖,是鬼,還是個冤魂厲鬼!”
涼月把桃核兒靠墻放好,這才面對著朝她飄過來的鬼說道。
“可這里是寺廟,有佛祖震著,你怎么可能在這兒蝸居的?”
女鬼轉了轉脖子,一道黑色的咒印顯了出來,涼月明了,是有人在操控她。
“你是被人放到這兒來的?而且剛放進來的,是為了殺我嗎?”
涼月咽了下口水,她從來沒有與鬼打過交道,沒有經(jīng)驗。
女鬼完全聽不懂涼月在說什么,說話間,她已經(jīng)伸長了手飛過來了。
涼月旋身躲過,一股腦兒地把袖中的符咒都撒了出去。
這些都是除妖的符,也不知對鬼有沒有用。
“治你應該用什么?黑驢蹄子還是黑狗血?”
符撒了出去,涼月瞧見女鬼動作果然遲緩了些,但并未傷及根本。
慈方庵的后院廚房離禪房甚遠,剛才桃核兒喊了兩嗓子,都沒召開一個人,涼月倒也不擔心傷及無辜。
之前有突發(fā)情況,師父和玄暉都會來,這次救兵也怎么還不來?
涼月躲過了女鬼的兩次攻擊,妖主的咒印照在女鬼身上,卻不知為何,竟都被反彈了回來。
涼月被追進了廚房里,燭火也滅了,涼月從案上摸了把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她的血既然可以封印大boss,驅(qū)趕一個女鬼應該也不是啥難事兒。
女鬼戾氣很重,步步殺著,剛才被咒印刺激到了,現(xiàn)在像餓虎撲食似的,朝著涼月張牙舞爪地沖了過來,涼月把血灑了出去。
“嗷……”
血灑到了女鬼臉上,女鬼捂著臉痛苦地哀嚎著,涼月也不吝嗇,又灑了兩下。
頓時,女鬼渾身上下都燃起藍色的火,不過須臾,就燒得連渣都不剩。
涼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嘔了一陣,才感覺自己會喘氣了。
這女鬼道行應該不深,不然她今天小命就不保了。
“涼月!”
這聲音是,白洞庭?!
一盞燈籠照進來,進來的白衣少年被一地狼藉嚇得一愣。
他看到癱在地上的涼月,粉色的衣裙上沾著紅色的斑點,他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涼月!”白糖水快步走過來,捂住了涼月的胳膊。
“嘶!”
涼月低頭一瞧,剛才精神太緊張了,她手臂被抓傷了,都不知道。
“你受傷了!怎么回事?”
白洞庭警覺地望向四周,“可是有刺客?”
涼月?lián)u頭:“有一只花貍子來偷吃的,我正好撞見,就去攆它……”
“你的手流血了!”
白糖水抓起涼月的左手,同時也瞧見了地上那把帶血的菜刀。
牛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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