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
聽到西庫二字,紅鬼感覺自己的腦袋,也炸了!
這時候,北安侯扶著墻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他左右腳鞋子都穿反了,一手還拎著酒壺,沖著紅鬼道:“畫樓啊!過來!再喝點兒!咱們倆今晚,一醉方休!”
北安侯伸腳踢到了一個人,正是清蓮。
她雖然被踢倒了,身子還保持著下跪的姿勢,而且還在不停地坐著磕頭姿勢呢!
“咦?”
北安侯揉了揉眼睛,又踢了清蓮兩腳,“這是哪兒來的丑女人!給老子滾出去!莫攪和了爺?shù)暮檬拢 ?p> “主子!”紅鬼大步上前,扶住了險些摔倒的北安侯,“主子!西庫!炸了!”
“炸哪兒?”北安侯沒聽清。
紅鬼只得又提高了聲調(diào)又重復(fù)了句:“西庫!炸了!”
“啪!”
北安侯手里的酒壇子墜落在地,他甩了甩腦袋,眨了眨眼睛,硬是叫自己清醒了三分。
“你說西庫?!”
“正是!”紅鬼指了指廊下跪著的護院,這護院身上的衣裳,都被炸爛了!
“主子,西庫那里可是裝了咱們所有的武器錙重!這一炸,怕是都沒了!”
聽了紅鬼的話,北安侯算是徹底醒酒了!
“戒嚴!舉全城之力,給爺搜捕出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抄爺?shù)募业變?!?p> 北安侯實在是喝得太多了站不住,便坐在地上,沖著趕過來的護院發(fā)號施令。
紅鬼連連應(yīng)是。
“侯爺!后院……”管家話說到一半,又有人跑了過來。
趙綠萼衣裳襤褸,發(fā)釵都跑沒了,頭發(fā)凌亂得像個瘋子。
她臉上都是黑色的炭火印,卻顧不得那些好看不好看的了,她倒在北安侯腳下,哭嚎道:“侯爺!侯爺救命??!”
“你誰???”
北安侯一腳把趙綠萼踹翻過去。
“主子!那是二夫人?!?p> 紅鬼提醒北安侯,北安侯才又扒了扒眼皮,把人瞅清楚。
北安侯斜眼睨了趙綠萼一眼,便不再看她。
“你整出這副樣子!過來惹爺生氣的?”
趙綠萼指著楚子揚背后的方向,喊道:“侯爺!剛才!就在剛才!有個小瘋子!不!有個小丫頭,不不不,她是個妖怪,她,她把后院煉劍場燒了!不!整個后院!都燒了!”
“你個瘋女人!又胡編亂造什么呢!”
北安侯不屑地又踹了兩腳,把趙綠萼踹得離自己遠一點。
“什么瘋子!丫頭!你要是有那能耐!爺早就兒女雙全了!”
楚子揚不以為意,紅鬼卻聽出了端倪。
“夫人所言的小丫頭!是什么樣子的?”
趙綠萼沒回答紅鬼的話,她盯向楚子揚身邊,那個還在不住磕頭的清蓮,嚇得大叫一聲,滾下了臺階。
“啊!中邪了!她也中邪了!那孩子,那孩子,就是惡鬼!可怕的鬼!??!”
西庫的火還在燒,后院的火也沒有滅,這里又亂作一團,紅鬼有些氣郁,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亂了!
就在這時候,瘋瘋癲癲的趙綠萼突然指向了房檐之上,大聲喊道:“是她!就是她!她是鬼!惡鬼!”
眾人皆順著趙綠萼所指看了過去。
映著通天的火光,檐崖之上,站著一個小丫頭。她身穿嫩粉色的裙裳,白里透紅的小臉蛋兒肉嘟嘟的,活像塊年糕團子。
小丫頭身邊,還立著一個男子,一身青衣,巧笑嫣然,絕代風華。
顧涼月笑容滿面地掃視著中庭亂糟糟的一片,最后將目光落在了紅鬼身上,準確點說,是他臉上的面具。
小丫頭臉上沒有一分屬于孩童的神色,反而都纂刻著憤怒和痛恨。
“你不打算換一張嗎?”
小丫頭食指往上挑了下,紅鬼整個身子就被掀飛了出去,撞到了中庭的一棵樹上。
有血從紅鬼的面具里噴了出來,紅鬼咳嗽了兩聲,見那小丫頭又抬起了手,連忙對北安侯喊道:“主子!小心!”
涼月只是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沒有做什么。
她看向坐在臺階上也同樣在看著自己的北安侯,道:“我是來還人的?!?p> 說完,她就打了個響指,一直在行跪拜之禮的清蓮終于停了動作,也能張開嘴了。
清蓮抽噎著,伏著地朝北安侯爬過去。
可她才爬了一步,就痛呼起來。
“??!”
她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北安侯府。
“我的手!我的手!”
清蓮盯著自己的兩只手,它們正在一點點地化為齏粉。
“城主!城主救我!”
清蓮?fù)訐P身邊撲,可她卻被楚子揚踹飛出去。
“滾!”
楚子揚站了起來,他抬頭仰望著,向檐崖上的顧涼月伸出了手。
“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涼月聳聳肩,自己掐了自己的臉蛋兒一下。
“我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p> “不要!不要改!”楚子揚跌撞著往下走,他眼里徹底清明了,一分醉意都沒有。
“這些,都是你干的?”
涼月點點頭:“對呀!我是小雜種嘛!活該去死!”
“不!你不是!”
楚子揚沖著涼月招手,他眼里盈滿了淚水。
他說:“干得好!炸得好!你!過來!我……”
楚子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身子微傾,家都快被燒干凈了,卻還笑得出來。
他說:“我是你舅舅?!?p> 涼月冷笑了聲,拉起身邊花釀的手,她看向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瞟自己的趙綠萼。
趙綠萼被發(fā)現(xiàn)了,趕緊躲起來,不敢看這個小孩兒。
涼月對趙綠萼說:“別忘了!一個字都不能落下!”
花釀瞧著火光通天,真是像極了五年前張家的那場大火!
張狂放肆、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傲慢驕橫,這些詞用在徒兒身上,一點都不夸張。
若是從前,他說不定會熄滅這場火,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是為什么呢?看到徒兒這般做,他不僅沒阻止,還切切實實地做了一回幫兇。
大概是因為,她最怕火,卻依舊選擇用火,照亮這無星無月的夜幕吧?
“師父……”
徒兒的手冰涼如雪。
“看在我欠你很多錢的份上……”
徒兒轉(zhuǎn)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師父,我動不了,我怕火,我們快走吧?!?p> 花釀覺得,徒兒兇巴巴地認慫,可愛得緊。
他俯身把徒兒抱起來,手臂一揮,便帶著徒兒離開了北安城。
楚子揚看著檐崖空余黑暗,才把一直伸著的手曲起,卻是直接照著自己的臉蛋子糊過去的!
牛皮繩
下一章預(yù)告:要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