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聽著她的話,這個蔣家小姐肯定是臉皮很薄,臉上完全攀不住,“所以,方知簡知道你家里現(xiàn)在有個男人嗎?剛剛不是還在嗎?”
“和您有幾分干系呢?”
蔣英這時候還是多嘴,“你可不要讓你父母失望啊?”
“蔣小姐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讓父母失望了啊,先管好自己家里的事,再來管我?!?p> 宋錦書對于蔣英,從來沒有任何心慈手軟,就像是曾經(jīng)的蔣英對于方知簡那般無情。
“所以繁繁的比賽你會來嗎?”
“不會。”
回答得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
合上門,她看到方知簡靠在墻上,眼睛里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怎么了?回去吧?!?p> “其實你不需要對方言繁這個樣子的,他只是個孩子而已?!?p> 宋錦書搖搖頭,“如果我生命中一定要對一個這個年紀(jì)的孩子表現(xiàn)出善意,那我更愿意把這樣的善意交給魏朝顏,而不是他。我喜歡魏朝顏是因為他是一個無助但是善良的孩子,我不喜歡方言繁是因為,他的為人處事和他那不入流的媽太像了,十多歲的孩子,總干那么些小人干的事。”
他想起那天方言繁急迫地想要和宋錦書聊天的樣子,再怎么可惡,也只是個小朋友,“這樣會不會對方言繁不太好?”
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準(zhǔn)備上樓,“他確實是個孩子,但是我只需要對你好就夠了。傷害過你的人,不屬于我的關(guān)愛范圍內(nèi)。睡覺了,明天要起早,吃什么早點我決定,你可以晚點起,我明天會敲你的門叫你起床?!?p> 走到拐角處,她探出頭來,思來想去還是要說清楚,“哦對,今天你親我的事,我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我重申一遍,我是經(jīng)紀(jì)人你是偶像,我們之間,一旦變質(zhì)就只有被人踩到底的份兒,我們都是用了很大的努力走到這一步的,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東西吧?!?p> “那我是被拒絕了嗎?”
“是?!?p> 宋錦書從不說謊。
“那好,那明天見,我的經(jīng)紀(jì)人。”
“明天見,我的藝人?!?p> ——
她上樓以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淡淡地泛起了一陣憂傷,好像是得到手的東西又被人搶走了一樣,心煩意亂地就像和一個人說話,摸過手機來就給艾若琳發(fā)了信息,“回家了嗎?”
艾若琳就坐在旁邊等著呢,“早就回了,就等你呢?!?p> “我給方知簡說清楚了,我是經(jīng)紀(jì)人他是偶像,是不能有工作朋友之外的感情的?!?p> 艾若琳很不喜歡這個結(jié)果,“你不是說他們想談戀愛就可以談嗎?”
“我是說過這句話,如果他們碰到了很喜歡的、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女孩子,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準(zhǔn)備一些輿論方面的應(yīng)對措施,我支持他們談戀愛,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可以和我談戀愛。我太明白他一路走到現(xiàn)在的辛苦了,大家都不容易,還是珍惜現(xiàn)在有的東西比較好吧?!?p> 艾若琳嘆氣,“但是你也不容易啊?!?p> “那也比方知簡容易一點吧。我明天還要出去工作呢,所以就先掛啦,先不說了。”
——
方知簡回到臥室,撲倒床上,把腦袋埋在枕頭里,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來,“Kevin,我表白失敗了。”
Kevin瞪大眼睛,刷著牙,“你給小書表白了?還失敗了?什么原因啊?!?p> “是因為經(jīng)紀(jì)人的道德約束和藝人的舞臺靈魂,我們的感情不能變質(zhì)?!?p> Kevin被牙膏嗆個滿口甜,“是宋錦書的作風(fēng),不過這個結(jié)果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嗎,反正她不會談戀愛,我認(rèn)識她雖說沒你久,但是我認(rèn)識的她和你認(rèn)識的她總會有些差別,小書要談戀愛,更重要的是要過自己心里那個坎兒,而不是別的。你也別太急,再沉淀沉淀你的感情吧?!?p> “好嘞,謝謝Kevin哥?!?p> ——
本來就是很累的一天,宋錦書洗過澡以后很快就陷入了深睡眠。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面的人們都急匆匆地,追尋著自己喜歡的不喜歡的東西,但是要說這有什么目的呢,好像都是庸庸碌碌的上班族,沒什么遠大理想。
方知簡就沒那么好眠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想出門走一走,穿好衣服,衣柜里面出現(xiàn)了自己尺碼的大衣,款式簡單剪裁良好,熨得平平整整掛在衣架桿上面。
他選了一件灰色大衣,準(zhǔn)備出門,換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鞋柜上面放著一把鑰匙,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帶好鑰匙再出門,你敲門我聽不到。
走出門,鶴炎山的夜晚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風(fēng)挺大,也挺冷。
小時候還有媽媽在身后向他喊,“小簡,記得把衣服穿上!”
他依舊可以無憂無慮地在外面跑來跑去。
而現(xiàn)在,他就那么走著,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蕩蕩悠悠的。
他還是不知不覺走到了方家門口,曾經(jīng)張燈結(jié)彩的別墅門口,到處都是他的影子,有媽媽最喜歡的繡球花和大馬士革玫瑰,現(xiàn)在的別墅門口只有一簇一簇的薰衣草和風(fēng)信子,濃烈而惹人厭煩。
方家對面有一個搖椅,他記得小時候是沒有的,但是現(xiàn)在有,或許是后來加上的吧。
他在椅子上坐著,一直一直盯著對面的房子,大的,空洞的房子。
就這么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那棟房子的門打開了,跑出來一個穿著睡衣的小男孩。
方言繁跑出來了,在這凌晨兩點的時候。
方知簡本來是想站起來離開的,但是看著小孩子只穿著拖鞋跌跌撞撞的樣子,像是為他而來,就待在那里看著,等著。
“哥哥!原來真的是你啊,我在樓上看了好久,原來真的是你啊?!?p> 相似的面孔確實會帶給人別樣的親近感,方知簡不置可否,好像一個一直和方言繁生活在一起的哥哥,“怎么現(xiàn)在還不睡?已經(jīng)很晚了?!?p> 方言繁把自己的睡衣外套裹緊一點,“爸爸媽媽在臥室里吵架,我睡不著覺,所以我就跑出來了?!?p> “為什么吵架???”方知簡早就對父愛失去了興趣,但是依然好奇這個絕情的男人為什么吵架。
“我媽媽說小書姐姐家里有個男人,讓爸爸去查那個男人是誰,爸爸不想查,媽媽就開始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