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另一邊凹陷,她能夠感受到,她喜歡了十多年的男孩,她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就躺在她左邊。
薄初越想越緊張,心臟的不安就像是沖到了腦海里,一陣陣地撥動她的思緒。
她開始胡思亂想,無法入眠。
“睡不著嗎?”
余單麓的聲音輕輕鉆進她的耳朵里。
她揪著胸口的睡衣布料,額頭和手心都冒汗:“還好,不困?!?p> 這樣潦草笨拙的借口,他應該一眼就能看穿吧?
薄初低聲罵了自己一句:“你是笨蛋嗎?”
以余單麓的智商,分分鐘看出她在找借口不是嗎?簡直是欲蓋彌彰!
“那我給你數羊吧,就像你小時候睡不著那樣?!?p> 說數就數,余單麓嘴里開始念著“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就像是她小時候睡不著,她就拽著他的衣服,要他陪自己。
其實她想聽的不是數羊,是他的聲音。
還有幾個月,她就要去倫敦了。
這次能被時裝秀邀請,她很珍惜讓自己的作品走上舞臺的每次機會。
如果她能夠證明自己不需要寧家作靠山,或許往后的生活里,她和余單麓就不用背負這么多了。
“我有個愿望?!?p> 余單麓數到“十五只羊”的時候,薄初側過頭去,看向了他。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唇瓣像是誘人的糖果,在盈盈月光的勾勒下,讓人想要撲上去擒住他的唇。
他也翻了個身看向她:“你說?!?p> 她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像是對著他許愿:“我希望一切能夠趁早結束,回歸平靜的生活,我想和你做尋常夫妻,談一輩子的戀愛?!?p> “……”
她翻了個身,借著朦朧月光心底生出了一分勇氣,手臂撐著床墊,往前俯身傾去。
長發(fā)落到他的脖子,像是撓癢癢。
心上人的任何一個舉動,都容易勾起燎原之火。
薄初的吻落到余單麓的額頭上,輕輕柔柔的,又冰冰涼涼。
她閉著眼睛,他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宛若時間停止,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一個吻,奪走了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全然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的唇離開他的額頭,整個人氣息不穩(wěn)地躺回了原來的位置,背對著他,三下五除二地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談戀愛了,我吻你一下不過分吧?”
哪怕現在不是真正的夫妻,她也是他自己選的“女朋友”。
余單麓看著她的背影——
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睡衣,背部的頭發(fā)隨意地散落在肩上,生動得像是一只被海水沖上岸的小美人魚。
腰肢輕盈,背部的線條被月光勾勒得更清晰可見。她瘦了很多,尤其是這兩天。
“不過分?!?p> 他甚至還想說——
“你想吻我的時候,也不需要想這么多理由?!?p> “我不會拒絕你的?!?p> 但是余單麓的臉皮實在是太薄了,而且這一刻如果把話說出口,他無法預料到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他其實根本沒她想的那么克制大方,連一個吻都可以剝奪他的思緒。
甚至,他嫉妒月光可以大大方方地擁抱她的腰肢。
他將說不出口的話,化作了行動。
下一刻床榻動了,他的手已經輕輕地繞到她腰間,低聲呢喃著說:“那我的女朋友,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