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頭村,距離營頭村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與營頭村不一樣的是,利頭村并沒有得天獨厚的自然山水,也沒有歷史古跡,但村里卻有一座遠近聞名的古寺,每年都能吸引眾多香客來此禮佛,所以村里即便來了陌生人,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下了客車后,夏曉青像其他游客一樣,直奔普濟寺,參拜、上香、觀賞,一轉(zhuǎn)眼,幾個小時就這樣流逝了。
從寺里出來后,夏曉青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痞里痞氣的小混混給攔下,仔細一看,儼然是那天在夏曉青的民宿巴結(jié)疤哥的青年。
“美女,外地來的吧,是不是寺里禪房滿了,想要去找吃住的地方?”
夏曉青雖沒親眼見過面前的小混混,但卻在楚子航給她的資料中掃過一眼,她不動聲色,臉上表現(xiàn)出苦惱:“是啊,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大家都說普濟寺很靈驗,所以我打算在這待上幾天,但寺里的師傅說已經(jīng)沒有空房了?!?p> “這有什么難的,美女,你遇到我算是遇對人了,我們這村里,不僅有一個出名的普濟寺,還有一個酒樓更是被顧客踏平了門檻,那里不僅飯菜香,住得也是一等一的舒服,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闳タ纯???p> 夏曉青大喜:“可以啊,你說的酒樓在哪?”
“跟我走吧,我?guī)氵^去?!?p> 混混說完,就先一步走在了前面,夏曉青跟著他,大概十分鐘后,夏曉青看到了一棟古色古香的酒樓。
“美女,就是這了,我們進去吧?!?p> 一踏入樓里,夏曉青就打量起了酒樓的環(huán)境,樓里裝修中等,大廳兩側(cè)都有客人在用餐,一個經(jīng)理模樣的男人迎上來,熱絡(luò)地招呼著夏曉青,并把她安排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緊接著,旁邊的女服務(wù)員就很有眼力見地送上了菜單。
夏曉青一邊打開菜單一邊用余光瞟到了那個經(jīng)理摟著小混混并給了小混混幾張百元大鈔,一拿到錢,小混混的臉上頓時就有了笑容,待小混混離開后,經(jīng)理也隨之進入了后廚。
直覺告訴夏曉青,他們二人有什么貓膩,但夏曉青并沒有多少思考時間,女服務(wù)員就出聲詢問打斷了她:“你好,美女,請問你看好了嗎?要點些什么?”
夏曉青這才收回目光,仔細研讀菜單,最后她只點了一碗牛肉面。
女服務(wù)員鄙視地瞪了夏曉青一眼,夏曉青躲過射在她身上的冷箭,用更加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不一會,牛肉面就端到了夏曉青面前,香噴噴的味道頓時就勾起了夏曉青的食欲,她吃得來勁,壓根沒注意到那位迎接她的經(jīng)理是什么時候從后廚走出來的,直到經(jīng)理徑直地坐在了她面前。
“美女,怎么樣?我們店里的牛肉面還符合你的口味吧?”
夏曉青邊吸溜著面條邊點頭,口齒不清地附和道:“嗯嗯,好吃,不錯?!?p> 經(jīng)理滿意地笑了笑,他問夏曉青:“美女,你這是一個人來的?”
“是啊,一個人,不都說普濟寺很靈嗎?最近我遇到了一個難題,想來碰碰運氣?!?p> “那你可得把你的行蹤告訴你的家人朋友,要知道來這普濟寺求愿可是得吃齋念佛、與外界斷聯(lián)一周的,要不然他們找不到你多著急???”
“是嗎?原來普濟寺還有這樣的規(guī)矩,不過我并不需要向誰報告我的行蹤,因為…”夏曉青頓了頓:“我是孤兒,沒有家人。”
經(jīng)理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p> 夏曉青大氣地回答:“沒關(guān)系,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都習慣了,看你的樣子,你是這里的老板?”
經(jīng)理連連擺手:“怎么可能,我只是這酒樓的大堂經(jīng)理?!?p> 經(jīng)理說完,就指了指他胸前的銘牌,張圖—大堂經(jīng)理,夏曉青了然于心,她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你們老板叫什么?開著這么大的一間酒樓,真令人羨慕?!?p> 夏曉青心馳神往的表情使張圖放松了警惕,他得意地答道:“我們老板可是這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人物,他叫胡三喜,所以這里才叫做“三喜酒樓”,老板多年來一直在外面做生意,掙了錢后也沒有忘本,不但自費給村里修了路,還積極幫助村里有困難的村民,任誰見了,都得比個這個?!?p> 說完,張圖就一臉崇拜地豎起了大拇指,夏曉青也表現(xiàn)出了一個更加好奇的表情:“真厲害,真想見見你們老板?”
“見我們老板也不是不可能,他雖然長年待在市里,但一有時間就會回村里,若是幸運的話,真的會碰到我們老板也說不定?!?p> “所以你們老板是回村里視察你們的工作咯?就像你這樣,工作時間和客人聊天,被你們老板發(fā)現(xiàn)了還得了?”
“我這可不是閑聊天,我的工作職責之一就是及時取得客人對我們酒樓的服務(wù)反饋,再說我們老板也不會來酒樓,他回來只是單純的探親?!?p> 夏曉青將一口面送進嘴里,她看著張圖:“探親?這里有你們老板的親人?”
張圖一臉的惋惜:“是啊,我們老板的大哥生活在這里,老板的這位大哥從小智力就有些殘缺,老板放心不下他,總惦記著回來看看他?!?p> “聽你這么一說,我對你們老板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這年頭像你們老板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可不多了,不過你們老板為什么不直接把他大哥接到城里,這樣照顧不是更方便嗎?反正若是換了我,是斷然不會留下這樣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哥獨自生活的。”
夏曉青的懷疑讓張圖有些著急,他試圖解釋:“我們老板怎么可能放任大哥一個人,他身邊是有人照顧的…”
但話還沒說完,張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立刻收住,轉(zhuǎn)移了話題:“總之我們老板人非常好,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先吃著,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那邊還有事,我就先去忙了。”
夏曉青滿口答應:“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為客人服務(wù)是我的工作,沒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p> 說完,張圖就起身離開了夏曉青對面的座位,看著經(jīng)理的背影,夏曉青拿出手機,給楚子航發(fā)了條消息。
吃完面后,夏曉青又開了間房,住宿區(qū)在酒樓的三層,當夏曉青跟著張圖找到她的房間時,她才發(fā)現(xiàn),三層上面竟還有一個閣樓。
要說普通的閣樓夏曉青倒也不懷疑,可通往閣樓的樓梯卻被一扇上了鎖的鐵門攔住,這就多少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夏曉青看著鐵門,好奇地問了一句:“那里怎么鎖住了?”
張圖幫夏曉青打開房間門后順著夏曉青的目光看了過去,他的眼神有些回避:“哦,那里本來是一個閣樓,后來老板見它閑著,就把它打造成了儲藏室,用來存放一些名貴的紅酒,所以才一直鎖著?!?p> “紅酒?那我可以去看看嗎?我想挑一瓶?!?p> “這個…”張圖有些猶豫:“因為鑰匙是由我們酒樓的會計保管的,他現(xiàn)在去鎮(zhèn)上的銀行了,所以沒辦法開門,這樣吧,等他回來了,我再帶你上去看看,怎么樣?”
“好啊,正好我有些累了,要先休息一下,那我們晚點再見?!?p> 說完,夏曉青就接過張圖手中的鑰匙進了屋,并將門反鎖了起來,但夏曉青并沒有立刻離開門旁,而是留了個心眼,悄悄地通過貓眼觀察了下門外的情況。
在看到張圖在她的門口站了幾秒,又用手機給什么人發(fā)了條消息,以及離開時陰狠的眼神后,夏曉青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她深吸了一口氣,找出通訊錄,撥通了楚子航的電話。
夏曉青將聲音放低:“剛才我發(fā)的消息你收到了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酒樓住下,這里還有一個閣樓,但是被鎖著,一個叫張圖的大堂經(jīng)理告訴我那是存放紅酒的儲藏室,我跟他說我想挑一瓶酒,他已經(jīng)答應了,說一會帶我上去看一看?!?p> 電話中楚子航擔憂的聲音傳來:“曉青,這家酒樓是胡三喜開的,那一定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所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發(fā)給我的錄音我都聽了,而且已經(jīng)托人去查照顧胡三喜大哥的人了,若那個人并不是單純的護工身份,那就有可能是我們的突破口?!?p>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自己,那個開車的馬仔不是說付寬一到村里就被人帶走了嗎?那他極有可能就被藏在這個酒樓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找到他,也會幫你們找到那個女孩?!?p> 話音一落,夏曉青就掛斷了電話,她躺在床上,心里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曉青在一陣敲門聲中悠悠醒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夜幕竟已經(jīng)悄然降臨。
“夏小姐,你在里面嗎?”
是張圖的聲音?
夏曉青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張圖手里拿著的鑰匙,果然,張圖一見她出來,就開了口:“夏小姐,會計回來了,我把鑰匙拿過來帶你去挑瓶酒?!?p> “好啊,等我一下?!?p> 夏曉青穿好鞋,拿著手機和房門鑰匙就跟著張圖走上了閣樓的樓梯。
但讓夏曉青失望的是,閣樓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普通的酒窖,儲存的也都是一些年份并不久遠的紅酒,她只好隨便選了一瓶,不過在他們臨走之前,趁著張圖不注意,夏曉青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回到房間后,夏曉青就把酒窖的照片發(fā)給了楚子航,并告訴他,酒窖里只有紅酒和幾個裝著自制水果酒和白酒的酒桶,她都打開一一看過,根本不可能藏人,就算那些酒桶真能藏人,也只有空桶才能做到。
空桶?
想到這里,夏曉青突然靈光一閃,她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之前給張圖開門的時候,她看到有兩個人推著一個什么東西進入了電梯,她當時并沒有懷疑,現(xiàn)在想來,他們推的就是一個酒桶。
如果說張圖之所以那么坦然地帶她去閣樓,是因為他已經(jīng)提前將藏人的酒桶運走,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她和付寬相差一天來到這里,若是他們還想把付寬運到其他地方,就必定要做一個萬全之策,僅僅一天根本不足以讓他們動手,所以,那個酒桶中是付寬的可能性極大。
夏曉青一拍腦袋,暗罵她反射弧太長,從酒桶被運走到現(xiàn)在夏曉青回到房間大概過了十五分鐘,如果她幸運的話,那酒桶應該還在酒樓中的某個地方。
思及此,夏曉青奪門而出,一樓二樓是餐飲區(qū),即便多了一個酒桶,也不會引人懷疑,所以夏曉青便裝作找東西吃的樣子,逛了整個二樓,還趁著服務(wù)員不注意,偷偷地觀察了一下二樓的后廚,但夏曉青并沒有見到她想要看到的東西,最后,她將目光定在了一樓。
一樓雖然有張圖,但相對二樓來說,人更多一些,夏曉青行動起來也并不會很顯眼,可讓夏曉青感到意外的是,她設(shè)想地打探并沒有順利發(fā)生。
當她從二樓下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張圖正指揮著兩個人將一個大酒桶搬到酒樓外面的小推車上,他們神色慌張,動作也有些匆忙,其他客人并不知曉其中玄機,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但夏曉青心中早已明了,她想也沒想就偷偷地跟了上去。
張圖和那兩個人走出酒樓后,就拐到了酒樓旁邊的一個小巷子中,夏曉青遠遠地看著他們,那里停著一輛黑色小轎車,張圖將后備箱打開后,他身邊的那兩個服務(wù)生就從酒桶中架出了一個人,隨后將那人塞了進去。
因為距離有些遠,夏曉青并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否是付寬,為了看得更清楚些,夏曉青大膽地決定再上前幾步,可她一心想要一探究竟,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個塑料瓶,更糟糕的是,這一腳夏曉青還踩得特別實,當塑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突兀地響起時,立刻就引起了張圖等人的警覺。
夏曉青躲在巷子斜對面的民房石墻邊,隨著張圖等人的腳步臨近,她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出。
完了!
她的小命今晚怕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韭七
收藏依舊少得可憐(不過沒事,我覺得還能繼續(xù)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