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人偶是這樣說的?”張逸越聽越覺得離譜。不過看伊凡娜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沒有忍心打斷她。
“嗯...”伊凡娜輕輕點頭,隨后木然的搖頭,似乎也不確定自己說的話。
看到小女孩模棱兩可的樣子,張逸更加摸不著頭腦。和伊凡娜交談之后,沒能從她的話里得到一點用價值的信息,因為她的話語不著邊際,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無法確定到底是她的幻想,還是其它別的原因。
也許小女孩有精神問題,又或者問題出在公主人偶身上,但現(xiàn)在人偶已被扔下二樓,無法進(jìn)一步調(diào)查。
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張逸低頭看向手機(jī),或許直播間里的觀眾能給他一些特殊的靈感。
讓人激動的是,直播間里的人氣已經(jīng)到達(dá)兩萬。禮物欄里多出了五個鮮花禮物,和三個氣球禮物,總共加起來大約有十塊錢。在直播間頂部,一條條彈幕在手機(jī)屏幕上飛快的滑過。
“主播,我覺得那個男人是鬼,哪有人對親生女兒這樣的?”
“這小女孩才是鬼,正常人誰能和人偶說話?”
“主播,你應(yīng)該走出公寓檢查一下那個人偶?!?p> “duck不必,待在公寓里才是最安全的,一旦出門必死無疑?!?p> 水友們爭論得熱火朝天,卻沒有站得住腳的根據(jù)。張逸掃了一眼彈幕,皺眉問道:“陳神父在嗎?”
等了許久,直播間里無人回應(yīng),其它觀眾依舊自顧自的發(fā)送著彈幕:
“純路人,這款游戲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主播能不能通關(guān)?!?p> “垃圾游戲,我都快看睡了,一點都不嚇人?!?p> “臥槽,樓上的小學(xué)生還沒走?房管呢,求求你封了他吧!”
看到這條彈幕,張逸淡定的解釋道:“房管就是我的助理,不過她看不懂中文,現(xiàn)在還在學(xué)習(xí)?!?p> “不對,我和你們聊這些干嘛?”
手掌揉了揉腦門,張逸覺得自己的思路又被水友們帶偏了。
查看彈幕之后,并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而且陳神父還在直播間里潛水??磥磉@局游戲,還是要靠自己才能通關(guān)。
把手機(jī)放入口袋,張逸的視線重新轉(zhuǎn)移到伊凡娜的身上。
“你身上的傷疤,是克勞德干的嗎?”張逸試探著問道。雖然他早已知道答案,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讓小女孩信任自己。
“嗯?!币练材让蛑齑?,眼神痛楚,微微點頭。
眉頭逐漸擰起,張逸繼續(xù)問道:“你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嗎?”
小手揉搓著裙角,伊凡娜失落的低下腦袋,搖頭不語。
“好吧,這件事很嚴(yán)重,讓我跟克勞德談?wù)?。?p> 張逸緩緩站起,拉起伊凡娜的冰涼的手掌:“走吧,跟我回去,我會和你父親好好交流一番。我就住在樓下,如果他繼續(xù)那樣對你,你就到樓下找我。我保證會讓他嘗到一些苦頭?!?p> 伊凡娜抬起頭,詫異的盯著張逸,認(rèn)真的道:“你要打我爸爸嗎?”
“這要看情況而定?!睆堃萏袅颂裘济?,嚴(yán)肅的道:“如果這都不能讓他回心轉(zhuǎn)意,法律會給他更嚴(yán)厲的懲罰?!?p> “不要打我爸爸。”伊凡娜的眼眸帶著懇求的神色,焦急的道:“他是一位好爸爸...在以前?!?p> “那只是以前...”
張逸嘆了口氣,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伊凡娜的腦袋。
安撫伊凡娜的情緒之后,張逸拉著她原路折返,朝剛才離開的房間走去。
“你爸爸一直都這樣嗎?”
張逸語氣溫和,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從上個月開始...”伊凡娜支吾著回答,“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開始打我...”
話還沒說完,伊凡娜臉色一變,眼眸里涌出驚喜的神色,凝望著房間的方向,喃喃道:
“我媽媽回來了。”
張逸愣了愣神,身軀猛地僵在原地,低頭看向她:
“你說什么?”
伊凡娜沒有回話,眼睛死死盯著房門,就像魔怔一般,神色略顯呆滯。
很快,張逸意識到伊凡娜的腳步逐漸加快。似乎房間里有什么東西深深的吸引了她。
“慢點走,別摔了!”
張逸的提醒沒能減緩伊凡娜的速度,他只好按捺住內(nèi)心的驚疑,跟上小女孩的步伐。
行至半路,昏暗的樓道里,一陣寒風(fēng)撲面而來。
伴隨著寒冷的陰風(fēng),一聲空靈的歌謠悠悠的傳到耳邊。歌聲是出自女人之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凄慘嘶啞。
“誰在唱歌?”張逸的神經(jīng)頓時緊繃起來。鼻翼翕動,似乎聞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這是我媽媽最喜歡的歌!”
伊凡娜忽然大叫一聲,甩開張逸的手掌,朝房門飛奔而去。
“等等我!”
心跳猛然加速,張逸握緊手電筒,急忙追上伊凡娜。
來到門前,伊凡娜停下腳步,激動的盯著房門,眼眸里溢滿狂熱和呆癡,牙關(guān)上下打顫:“我媽媽...在里面...”
“什么?!”
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配合著黑夜里的凄婉歌聲,張逸的心里頓時涌出強(qiáng)烈的不安。
房間里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歌聲似乎是從屋內(nèi)傳出。
“克勞德!誰在屋里?”
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在心中升起。張逸喊了一嗓子,然后伸手推門,卻發(fā)覺房門紋絲不動,根本打不開。
顯而易見,門被反鎖了!
“怎么回事!?”
張逸頓生疑惑。他剛才出門時房門分明是打開的。難道是克勞德把房門鎖上了?但這個行為顯然是多此一舉,他就算心生怒意,也不至于讓他女兒在外面過夜?。?p> “咚!”
正當(dāng)張逸在門外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里傳來一聲巨響,克勞德的嗚咽聲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開門啊,克勞德!”
張逸焦急的站在門外,張嘴大喊。
“啊啊啊!”
剎那間,房間里穿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宛如惡鬼的哀嚎,劃破死寂的夜空!
“糟了!這是克勞德的聲音!”
張逸臉色驟然一變,急忙抽出腰后的消防斧。
“伊凡娜,閃開!”
將伊凡娜推到一旁,張逸掄起消防斧,卯足全身力氣,朝房門的鐵鎖猛砍起來。
“咚!咚!咚!...”
鋒利的斧刃一遍又一遍劈砍在堅硬的鐵鎖上,激起火星四射,房門劇烈的顫抖。
“咔嚓!”
門鎖斷裂,掉落在地。
右手揚起消防斧,張逸踹開房門,一個箭步邁入屋內(nèi)。
屋子里黑燈瞎火,一片漆黑,隱約可見一團(tuán)黑影在地板上晃動。
張逸站在門口,打開強(qiáng)光手電筒,定睛看去。
屋內(nèi)的情況瞬間了然,在房間最中央的位置,克勞德半跪到地上,面頰朝下,嘴巴大張,雙手緊緊扼住自己的脖頸。
他的臉龐漲紅,嘴里嗚嗚咽咽的不知在說些什么。喉嚨里似是卡住了什么東西!
“你吃了什么,克勞德!”
張逸連忙跑過去,站在克勞德身側(cè),伸手拍打他的背部。
克勞德兩根手指拼命往嘴里探進(jìn),用力扣抓著,直到整個手掌都快伸了進(jìn)去。嘴里流出淋漓的鮮血,臉龐已經(jīng)憋成了醬紫色。
“必須讓他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意識到這一點,張逸的手掌戳向克勞德的腹部,使勁擠壓他的腹腔。
在極度惡心的催使下,克勞德“嘔!”的一聲,終于吐出口中的異物。
粘著唾液和鮮血的異物滾落到地,停在了張逸的腳邊。
張逸低頭一看,當(dāng)即頭皮發(fā)麻。
這是一個核桃大小的亮黑色的眼球,如果張逸沒有記錯的話,就是那個公主人偶的眼珠!
但克勞德不是把人偶扔到樓下了嗎?這東西怎么會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
又為何被克勞德吞下?!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上心頭,張逸大腦里嗡嗡作響,如遭雷擊。
正當(dāng)張逸愣神之際,一聲嘶啞凄涼的歌謠,如同死者的挽歌,徐徐從身后飄來。
歌聲入耳,身旁的克勞德臉色驟然慘白,面如死灰,灰褐色的眼瞳布滿驚懼,死死的盯著張逸的背后,嘴唇哆嗦著叫道。
“你...你身后有鬼!”
隱隱意識到了什么,張逸咽了口唾沫,滲著冷汗的手掌攥緊手電筒。
鼓起內(nèi)心的勇氣,緩緩轉(zhuǎn)過身去...
強(qiáng)光照亮黑暗的角落,只見伊凡娜懷抱人偶,穩(wěn)穩(wěn)的坐在床頭,嘴里呢喃著古怪的歌謠。
臉龐蒼白如紙,嘴角揚起夸張的弧度,眼神如同厲鬼般幽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火并王倫
還是一天兩更吧,不然沒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