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可長
“穆……穆子姐,我都扎了這么久的馬步了,能否讓我喝口酒,休息一會兒,你想……”
陸青云看了一眼穆子姐手上的柴刀,欲言又止。
穆子姐把玩著柴刀,嘴上喃喃道:“我也不曉得,我腦子里的這是啥子,只曉得是個好了不得的東西。”
穆子姐走到扎著馬步大汗淋漓的陸青云面前,伸出食指,面無表情,點了一下他的眉間。
一道道奇怪的金字以強(qiáng)訊之勢,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與反抗,深入他的腦海之中。
自古有道,武主煉體,并無他法,可并如此。
武亦可煉體,世間萬物皆可練氣。
氣,乃天地之脈絡(luò),生靈之呼吸;萬般修行皆由氣始。
武道體系分九至一品,九品小鍛體,八品大鍛體,七品傷甲,六品破甲,五品玄甲,四品武膽,三品山巔,二品金身,一品不滅。
若習(xí)武煉體,終將止步五品玄甲,再無精進(jìn)。
煉體與練氣,皆不可失,方可破五品而立。
世人皆說,練武不可與修仙相提并論。
大眾笑我癡武,我笑大眾俗不可耐。
數(shù)百年來,修道成仙深受追捧,武道早已失去曾經(jīng)輝煌。
可我白可長堅信,無論是道或是佛,亦是武,皆無貴賤之分。
閉關(guān)苦修一輩子,譜寫出此功,讓愚蠢的世人知道,習(xí)武未必是低劣的。
我白可長,不服輸,道若是天,我便干翻這蒼穹。
陸青云腦海里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斷涌現(xiàn),一滴金色液體種在體內(nèi),形成無邊無際的金色星空。
隨后一段段功法口訣根深蒂固刻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
陸青云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yīng),喘著大氣問:“穆子姐,這功法到底是什么?”
腦中的這個功法十分霸道,卻不失大智,并非傳到武道那莽夫般的修行。
“不曉得,沒嘚名字,我喊它穆功?!蹦伦咏阏A苏:陉资话愕拇笱劬Γ骸澳泷R步扎好點噻?!?p> 穆功?
陸青云深深感受到這個功法,在體內(nèi)不停運(yùn)轉(zhuǎn),之前扎了許久馬步,使得疲憊的身體,如同回春一般,瞬間屹立起來。
強(qiáng)橫!
這個詞完美詮釋了這個功法的精髓,若是將此功修煉到極致,說不定真可已凡人之力誅仙。
白可長這個人便是此功的創(chuàng)造者,他的生平也一同記錄在陸青云的腦海中。
白可長生于七百多年前的亂世,那時的南周尚還是諸侯之爭。
白可長身為武將名門之后,早年叱咤戰(zhàn)場,意氣風(fēng)發(fā),中年卻被一修仙者廢去雙腿,此后告老還鄉(xiāng)。
當(dāng)時修仙熱潮逐漸達(dá)到了頂峰,雖帝國一向以武立國,修仙者的出現(xiàn)并未打破立國之本,卻擾亂了秩序,凡人與仙人的差距愈發(fā)顯著。
歸鄉(xiāng)的白可長,心負(fù)武道之心,潛心研究武道之極,最終參透出一功法,不僅使其雙腿痊愈,還讓他接觸到已數(shù)百年來,無人到達(dá)的二品金身境。
重出江湖時,即便打片天下無數(shù)知名修仙者,未能觸摸到武道巔峰一品不滅,抱著復(fù)雜的心情,寫下功法傳與后代。
南周諸侯立國已成大勢,白可長終將無法拯救諸侯,與這潦倒不堪的武道,自身已是百年多病。
他臨終前,一度懷疑了自己的理念,或是仙道方是這世道正統(tǒng),數(shù)千年前的武神,不過是神話傳說,武者終將百年之后入土,而仙者可留存千百年。
陸青云簡短看完白可長的生平,心情多多少少有些許復(fù)雜,特別是白可長最后的一句話。
武者即使能有開天滅地誅仙之能,終將逃不過生老病死,覓不來長生。
這便是練武與修仙的區(qū)別嗎?
“可惜,可惜?!标懬嘣聘袊@道。
穆子姐一個腦瓜崩驚醒了他的思路,將他從腦海深處的冥想中拉了回來。
“我喊你練功,你擱這看小說?”穆子姐直眉瞪眼。
“呃……穆子姐,我錯了。”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逐漸昏暗。
陸青云拖著軟弱無力的身子回到玉竹峰,躺在涼席上,喝上一口靈酒,渾身舒爽。
習(xí)武比修仙要辛苦得多,起碼在皮肉之苦上,這點他今天算是深有體會。
不知是這副身體天賦問題,還是穆功的問題。
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基礎(chǔ)修煉,他體內(nèi)的那金色星空,那一滴金色液體,逐漸擴(kuò)大,仿佛要形成一個小灘。
算得上是初有成效,過不了幾日便可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剛修煉武功的時候,陸青云就在察覺身上蠱蟲有無異動,很顯然這種蠱毒是專門設(shè)計對付道門修士,對于習(xí)武之人并無異常。
“算得上是因禍得福,雖然散去了一身修為,還暫時無法修仙,但起碼有了強(qiáng)悍武者當(dāng)保鏢,還可以見到這等功法?!?p> 陸青云并非沒見過武道功法,原主反而看了太多平平無奇的武道功法,年輕時候的他覺得在座的武道都是垃圾。
如今這個想法自然是不一樣,穆子姐強(qiáng)嗎?那肯定是強(qiáng),而且就是習(xí)武的,看上去年紀(jì)比他還要小。
再見過穆功,與白可長的生平,他開始對這群武道之人,有些許佩服感。
想到這里,陸青云倒是真的非常好奇,穆子姐到底是個什么來歷,不僅自身強(qiáng)得離譜,而且身懷白可長的功法。
難不成是白可長的后人?
白可長身為將門之后,從生平來看,很顯然與現(xiàn)在南周皇室,當(dāng)年不是同一個陣營,白可長追隨的那位諸侯戰(zhàn)敗,估計他的家門也受到不少波及。
轉(zhuǎn)瞬數(shù)百年過去了,南周王朝都成立六百多年,成為這片大陸的龍頭,白可長的一族還能否在悠悠歷史下留有后人呢?
陸青云正打算沐浴更衣,此刻有人敲響房門。
打開門一看,玉竹真人與陸歡歡。
“師父?師妹?”
只見玉竹真人板著臉,指著陸青云的鼻子質(zhì)問道:“你小子真沒良心,今日從思過崖出來,就知道跑去買酒喝,也不知見見為師。”
“徒兒不正是被關(guān)許久,才外出透透氣嘛。”陸青云撇了撇嘴,撓著后頸狡辯道。
玉竹真人橫眉怒目,一邊訓(xùn)斥著一邊帶著陸歡歡進(jìn)屋,坐下倒上一杯茶,可是一喝上,才發(fā)現(xiàn)茶壺里裝的酒,嫌棄地噴了出來。
“噗!咳咳!你小子挺會玩呀!用茶壺裝酒?!?p> “呃……您愛茶,徒兒愛酒,情有可原,情有可原。”陸青云調(diào)侃一笑,揚(yáng)著眉,頓了頓:“不知師父找徒兒有何事?”
陸青云一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陸歡歡,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完了,看了師妹這貨是把我給賣了。
沒錯,正是李健嗑了陸青云假藥之事,此事身為師父必然會問知情者陸歡歡。
“臭小子,還學(xué)人煉丹,煉丹豈是看幾本少童讀物學(xué)得會的?”玉竹真人怒目道。
陸歡歡還附和道:“就是就是,剛出爐那會兒,師兄還找我試丹呢?!?p> 陸青云臉拉得老長,怎么還帶火上澆油的,師妹不仗義呀!
“師父,您聽我狡……聽我解釋……”
“不必說了,下不為例,即便要試丹,也不可打歡歡的主意,不然饒不了你小子?!庇裰裾嫒撕鹊馈?p> 師父都這么說了,還能有何辦法,陸青云只能點頭認(rèn)錯了。
“對了,還有一事,此事為師本不想讓你理會,可……掌門有命,來問問你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