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鬧事的有挑事的

　　隨著老夫人一起出來的，還有淮陽伯爵府的老夫人和其兒媳婦。

　　王氏見老夫人出來了，又哭著說了起來，“您老如今是享福了，可若是我家夫君親母親還在世，如今高坐在侯位上的也就不是你的兒子了！”

　　老夫人只坐到燕妙婷和元涑的身旁，隨后看了看仍坐在地上的王氏，“如今還未開春，地上涼，先坐起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

　　瞧著老夫人這句話的味兒，似乎有低頭的意思。王氏還是不愿意坐起來，只又哭著道：“如今你想好好說了，當(dāng)日在你們府上是怎樣的萬般不肯？怎么，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覺得沒臉，想騙我以此打發(fā)？我告訴你，門也沒有！”

　　老夫人道：“你若是如此撒潑無理，那這事情是絕對講不清的?！?p>　　王氏呵呵冷笑了幾聲，“我撒潑無理？我若不撒潑，你會正眼瞧瞧我們這一房？告訴你，老不死的東西，我今日也算豁出去了，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p>　　老夫人不再說些其他的，只說了一句，“你當(dāng)真不顧臉面？”

　　王氏一口咬死，只說不顧了。

　　待老夫人和王氏說完了話，作為主人家的便叫人扶起王氏，又端上來一碗姜湯。

　　見王氏緩過神，老夫人才開口問：“當(dāng)初我給你們房三千兩銀子，這你們可認(rèn)？”

　　王氏認(rèn)倒是認(rèn)了，可又帶著不滿說：“可那三千兩銀子夠什么使的，左右不過幾年就用完了?！?p>　　老夫人冷笑幾聲，“你的意思，是我這三千兩銀子給你給錯了？”

　　“哪說三千兩，本來這府里的金銀財產(chǎn)都該是我們房里的，要真數(shù)起來，哪怕三千萬兩也是有的?！?p>　　這潑皮越說越離了譜，“要不是你使了不知道什么手段勾搭了老侯爺，侯爺怎會將我們房給趕出來？你無非就是想著，我們這一房的人走了，你們房的兒子就可以襲爵。真是可憐我家那位親母親走得早，不然定會好好護(hù)著他。”

　　要說起襲爵這件事情，老夫人還真沒想讓元陸亭上。老侯爺去世之前的那一年，元陸亭已中了新科進(jìn)士，老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丈夫一樣上戰(zhàn)場打打殺殺，遍體都是傷痕，只在諫院做個言官上諫就足夠了。反正大房那兒子記掛侯位的心思大伙心中都知道，只心照不宣罷了，如此也正是隨了他的心意。

　　老夫人心中的的這一點(diǎn)想法，作為枕邊人的老侯爺自然知曉，如此一來兩房兒子也可免去為侯位的爭吵。但只一點(diǎn)，老侯爺不希望元陸袁覺得侯位來得過于輕松，夫婦二人就將這想法守在了心中。

　　“真要論起什么親母親的，我也確實(shí)是個續(xù)弦后娶的?？稍瑑哼@孩子四歲時就在我膝下長大，我也敢說，我做得事情未曾虧待了他一件，后來我生了亭兒，兩兒子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我也從沒有偏私與哪個?！?p>　　老夫人先前賢良的名聲一直在外頭是響亮的，自己親生的元陸亭有的那元陸袁也必是有的。這一碗水若是沒出那件事情，現(xiàn)如今也是端得平的。

　　后來就算元陸袁被趕出了侯府，他也常回侯府探望，老夫人私下里也從自己的體己錢中偷偷給他銀子，可元陸袁卻越走越偏，知道侯位無望，日漸就頹廢下去了，再后來也就無臉再來看老夫人。

　　“你未曾偏私哪位？那你就讓你那兒子把侯位讓出來，咱們也換著過過日子！”

　　王氏這個人是個講不通的，當(dāng)初元陸袁執(zhí)意要娶這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時，老夫人是既不愿意的。

　　后來是王氏懷著五個月的肚子來了侯府門口，他們二人大事已成，老侯爺和老夫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這才答應(yīng)王氏過門。

　　“你還配在我面前提侯位？當(dāng)初我已經(jīng)給足了你臉面，沒向他人說你們犯下的丑事，你可別逼著我說出來?！?p>　　王氏唆擺元陸袁下毒這事，老夫人一直都替他們壓著，外頭不多人知道。這種殘害手足的名聲要是出去了，他們就會更被人瞧不起。當(dāng)初也只向外頭傳了一個做錯事的名聲，未曾有別的。

　　衛(wèi)祝孀從老夫人這話中聽出了幾分意思，便問身旁的幾家姑娘，“他們那房到底是做了什么丑事才被老侯爺趕出去的？”

　　被問的那幾家姑娘也和衛(wèi)祝孀一樣不知道，只搖了搖頭。

　　這時，管氏信步走到了衛(wèi)祝孀的身邊，笑著說道：“郡主怎么一個人在這喝茶水，不知婦人有沒有幸能陪同郡主喝上兩盞？”

　　衛(wèi)祝孀瞧著面前這個剛失去侯爺夫人這一身份的管氏，只鄙夷的輕笑了一聲。

　　管氏面露尷尬，“我這兒可有郡主想要聽得事情，他們那一房就是下毒想要謀害自己的親弟弟奪侯位，這才被老侯爺給趕出去的?！?p>　　本不想理睬的衛(wèi)祝孀心中頓時起了意思，遞給管氏一盞茶，忙追問起來，“竟是這樣，那倒是精彩！”

　　管氏見自己挑起了衛(wèi)祝孀的好奇，又指了指坐在燕妙婷身邊的元涑，“再看看那位嫡女，那真是好大的氣派，就來咱們府上坐了一下，官家就把我家四弟逐出了幾百里，害得我四弟一家那是家破人亡啊?！?p>　　祁明秋的那件事情傳得全上京都清楚，如今衛(wèi)祝孀在管氏這里聽見了不一樣的版本，不免發(fā)問起來，“不是說是你們祁家四房捆了那個叫元涑的嗎？”

　　管氏露出傷心的神情，“哪里說得上什么捆啊，就是去他們四房坐了一下。瞧瞧我那四弟妹，如今思念夫君成疾，身體是一日比一日差了。真不知道官家為何罰的這么重，聽說那夜里安平郡主直趕到了大內(nèi)，又是見皇后娘娘，又是見官家的。難不成是誰靠近了安平郡主，誰就是尊貴些的嗎？”

　　這話頭一下子又引到了燕妙婷這個死對頭身上，衛(wèi)祝孀面露不喜的神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燕妙婷不過就是沾了皇后的光罷了?！?p>　　“哎喲，這話我可不敢說，”管氏先故作害怕的神色，隨后又嘆了口氣，悲痛起來，“就這么一坐，一家子就這么散了?！?p>　　衛(wèi)祝孀冷笑了幾聲，“如今看來這一家子都是些不正常的，能做出下毒，又能平白的讓別人家破人亡，我可看不下去。”

　　衛(wèi)祝孀哪里是看不下去，那是因著管氏提起來燕妙婷，以及心中還記掛著方才元涑懟自己的那句話，想要替自己出出惡氣罷了。

　　管氏急忙想要攔住衛(wèi)祝孀，可衛(wèi)祝孀心中定的事，哪是區(qū)區(qū)一個管氏能攔下的？管氏見衛(wèi)祝孀走得遠(yuǎn)了只掩面輕笑起來，心道這下有好戲瞧了。又忽的瞧見衛(wèi)祝孀的一個玉鐲子放在桌上，心生一計，悄悄地便給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