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春桃盈盈行了一禮,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那個玉佩和元涑寫得紙條拿了出來。
“這是?”
春桃道:“我家姑娘的意思都在紙上了,奴婢也不多清楚,王爺自行查看即可。”
趙鈺便接過紙條,卻不曾接那個玉佩。
看完紙上所寫,趙鈺皺起了眉。
春桃拿著玉佩不知所措地站著,瞧見趙鈺臉上表情的變化,心頭一緊,便放下玉佩匆匆行禮離開。
小侍從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王爺,涑姑娘給你寫了啥讓你看得這般出奇?”
趙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去查查外頭的謠言是怎樣起來的?!?p> 小侍從這幾日跟著趙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然不知道趙鈺所言何事,剛要開口問,卻直接迎來了趙鈺的一拳頭。
“官家想撮合我和涑姑娘的那件事!”
……
春桃回了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的飲了。
元涑靜等著春桃將茶水飲盡,這才問道:“事情如何了,靜北王將這兩物都收下了?”
“收下了?!?p> 元涑又問:“他未曾多說什么?”
“未……未曾,怎么了嗎姑娘?”
元涑輕搖了搖頭,便不再問話。
正巧主仆二人剛把話給說完,元如霜就進(jìn)來了。
她一進(jìn)來,就遣散了連著春桃和秋橘的一眾奴仆,隨后問道:“外頭所傳的事情可是真的?”
“莫須有的事情,姑母你咋聽信這些讒言?!?p> 元如霜愣了一愣。
先前在寧遠(yuǎn)王那里聽過這位小王爺,雖看著是胭脂巷里的風(fēng)流骨,可內(nèi)里卻是位彬彬有禮的君子呢。
可自己到底也只是道聽途說,是否是真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元涑瞧著元如霜出了神,忙喚道:“姑母,姑母。你在想些什么呢?”
元如霜被喚回了神,尷尬地笑了幾聲道:“也就是說你并不喜歡靜北王?”
“侄女的郎君需得是位溫潤如玉的彬彬君子,而并非這種未娶親就姬妾一堆的男子,侄女可不喜歡?!?p> 元如霜拾了元涑的話頭,笑著道:“如此說來,我這小侄女是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了?”
此言一出,元涑頓時臉紅了起來,只轉(zhuǎn)過身子道:“姑母胡說些什么呢,涑兒還小,可不急著男女婚愛之事。姑母若再拿涑兒開玩笑,涑兒可要生氣了?!?p> “不說了不說了,”元如霜笑著道:“這才幾年不見,長了身子連脾氣也見長了呢。”
窗上落了一只翠鳥,瞧著里頭這二位女子的交流,鳴叫了幾聲,聲音翠翠的,動聽極了。
……
不知為何,原本晴朗的天忽的烏云密布,這些烏云就似落在了人的頭頂,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如今上京城內(nèi)謠言四起,衛(wèi)祝孀也從尤鶯這個耳報神處得知了官家欲讓元涑和靜北王定親的事情。
這一次衛(wèi)祝孀未曾打翻任何東西,只一個勁地冷笑著。
尤鶯瞧著自家姑娘如此,不免擔(dān)心起來,“姑娘……”可剛開了口,卻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靜北王趙鈺同自家姑娘本就沒有感情,這一切無非都是自家姑娘的一廂情愿罷了。
又這樣冷笑了良久后,衛(wèi)祝孀才開了口,“我得不到的東西,她憑什么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
尤鶯自打在衛(wèi)祝孀跟前長大,撅起屁股放什么屁自己心中一應(yīng)都清楚,連忙開口道:“姑娘,咱們此番再不能動手了,這次可是官家親自議親的呢?!?p> “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瞧著自己心愛之人就這樣被他人奪去?我衛(wèi)祝孀向來不怕天不怕地,她元涑要奪我的東西,我定不讓她得逞!”
尤鶯繼續(xù)勸道:“姑娘是忘記先前的事兒了嗎,你的封誥被官家收回,就連貴妃娘娘也因咱們拖累成了衛(wèi)妃。”
話音才剛落了地,衛(wèi)祝孀就給了尤鶯一巴掌,“蠢貨,平白的還說起這事作甚?這些事我都沒忘,用不著你來提醒!若不是她元涑,我也落不到今日這番田地。”
說罷,衛(wèi)祝孀雙眼死死地盯著尤鶯,怒不可遏。
尤鶯自是跪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自家這姑娘打小就被侯爺和夫人寵壞了,原本一心以為是捧在手心的瑰寶,沒成想臉一變竟變成了一只壞事做盡的惡魔。
“定遠(yuǎn)侯府大房的管夫人向來也是不喜元涑的,你去尋了她,她定是有什么好法子的。”說完,衛(wèi)祝孀復(fù)而又吩咐道:“若你剛將這事告知母親,小心我找人剝你一層皮!給我仔細(xì)著。”
屋外忽的打了一聲悶雷,暴雨便如傾盆而下,雨聲淅瀝,撩撥人的心弦,便叫人更加煩悶起來。
……
話說五日過后,靜北王趙鈺身邊的小侍從才從外頭得知了一些皮毛消息。
“王爺,此事似乎就是靖安侯府的人自己散布出去的?!?p> 靖安侯府的人自己散布出去的?
趙鈺不解,如何也想不通緣由。
若真是靖安侯府自己將消息散布出去的,那自然就是希望自己和元涑的事兒能成,可當(dāng)事的元涑卻又為何將玉佩送回,還讓自己不用做這些無用的事情,敗壞她及靖安侯府上下眾姑娘的名聲?
難不成和自己在這兒玩欲情故縱?
可就元涑那個性子,欲情故縱這一招怕還真就是自己多想了。
趙鈺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以后忽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直走出院子。
“王爺,你這是去哪呀?”
“靖安侯府!”
天逐漸陰沉下來,等趙鈺到了靖安侯府的時候,已到了上燈的時節(jié)。
此番他并非和之前一樣大搖大擺的來,而是喬裝了一番,走了側(cè)門進(jìn)來。
看門的小廝見是靜北王,一時間不知是讓進(jìn)還是不讓進(jìn),如今街上仍舊有人走動,害怕多事便只能先放進(jìn)來了,隨后就一路到了明夜軒匯報。
“什么?你說靜北王親自登門了,且現(xiàn)在已在府中了?”元夫人聽了小廝來報,一臉驚慌。
恰巧這時元陸亭也在明夜軒,便隨著小廝的引路來到了趙鈺的面前。
府上的下人也一傳十,十傳百的將此事給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