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棲鎮(zhèn)偏遠,來往的商旅并不多,因此鎮(zhèn)上只有兩間客棧。
亓官令等人的到來,一下子就讓這兩間客棧人滿為患。
“對不住了!貓爺”此刻一間客棧大堂內(nèi),堂萬方滿臉愧疚的看著籠子里的“貓”。
那“貓”本身就被獵人的陷阱夾斷了一條腿,又被他這么一摔傷勢更嚴重了;而且他見那“貓”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心里更過意不去了,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主子連夜趕來解救的貓!
“老子都說了,老子不是貓,是藏,老子叫灰藏”灰藏一聽“貓”瞬間炸毛,但是腿上的傷讓他剛起來的氣勢瞬間焉了下去。
“是是是,灰藏,那我叫您灰藏大人”堂萬方隨意應道,順便將籠子里的碗倒?jié)M水。
對于這只脾氣不大好的貓,不對,灰藏,堂萬方將他當一個任性的小孩一樣伺候著,畢竟這是主子看中的東西。
灰藏一見水,恨不得將臉埋到碗里,說起來,它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喝水了。
“那個,灰,灰藏大人,你與我家主子是有何淵源???”
灰藏瞬間彈起,退至籠子一角。
“哼!套老子話,老子為何告訴你”說罷舔了舔沾在嘴邊的水。又道:“除非,除非你放我出來”。
“那算了”原本堂萬方也只是有一點小八卦的心思,但也不是那么好奇。
片刻后店小二將他們的吃食,送了過來,他也就專注吃飯了。
“你真想知道”看著堂萬方吃得津津有味的,灰藏嘴角不爭氣的流出了一絲晶瑩的液體。
“嗯?也不是”堂萬方頭也不抬,囫圇吃著,從昨晚到現(xiàn)在才吃上,他著實有點餓。
“那老子告訴你,也不用你放我出來,只要你給個雞腿就行”灰藏貪婪的看著堂萬方手里已經(jīng)啃了一口的雞腿。
堂萬方看了一眼它,再看了一眼手里的雞腿。
“不要”說罷便不理他了。
灰藏氣急了這個死腦筋,見雞腿已經(jīng)被啃完了,桌上還只有半碟肉片,它靈機一動提高聲音說道:“你家主子有斷袖之癖!”
堂萬方一口肉噴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灰藏。旁邊的幾桌隨從也轉頭看向它,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
在樓上廂房里用餐的某人此刻并不知道下面的情況,只是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見他動搖了,灰藏接著道:“老子要吃肉!”
堂萬方忙將桌上還剩的半碟肉送了進去。
灰藏拿到肉片,就狂吃起來。
“你快講講?”
灰藏邊吃便道:“季丹書你認識不?”
“丹書大人?”
“他們倆是斷袖!”
“這,丹書大人和主子……這不可能!”堂萬方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轉念一想,少城主上鹿山學藝十年,只有丹書大人相伴,兩人自然感情好。而且聽說鹿山上不收女弟子,說不定他們就生出別樣的情了也有可能;只是,這個真是匪夷所思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上次差點被他們抓了親眼看到的”灰藏迅速的吃完那盤肉,然后細細講了它與亓官令相識的經(jīng)過。
它說它那時與主人走散,四處流浪。誰曾想被亓官令一眼就看出它是藏,就不顧它的意愿將他抓了起來。又講亓官令他們?nèi)绾闻按?,控制它。由于過于夸張,堂萬方對這段話的可信度存疑。
灰藏講著講,見眾人明顯不信,忙道:“總之,老子趁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撬開了那籠子的鎖,匆忙之間串入了亓官令的房間,就見……”
眾人又恢復了精神,催促道:“見到什么?快說呀?”
“就見到兩個男人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
“咦!”眾人目光中流露一種無法言說的復雜,又帶著一絲興奮。
“其中一人,就是那季丹書!”
“那還有一人呢”這時有一個清朗磁性的聲音問道。
“還有一個人,老子只見了個背影,但那是亓官令那小子的房間,除了他還能有誰?”
“哦~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房間?”那聲繼續(xù)問道。
“這個……”灰藏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安靜得可怕,心道不好。
“收拾東西,出發(fā)回程”亓官令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眾人逃也似的離開了。只留下堂萬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
直到快出了客棧門口,亓官令才吩咐道:“將那東西,與貨物一起運走!”
堂萬方立刻理解了,他所說的東西是什么,連忙折回將灰藏帶上了。
這一行人,來去匆匆,似乎沒有引起什么波瀾,但有似乎已經(jīng)決定了臨棲鎮(zhèn)未來幾天的談資。
回去了路上,格外的沉默,雖然他們來時也很沉默,但是現(xiàn)在與來時不同,帶著忐忑與不安。
馬車內(nèi),亓官令倒是沒什么表情,悠閑的看著他那本《靈怪之異》。
豈料外面突然傳來堂萬方有些驚慌的聲音。
“少城主不好了!”
他撩起簾子向前望去,一片黑泥正在前方朝他們涌來。
“退!”亓官令猛地喝一聲。
隨從們拿起武器,護著馬車往后退了十幾丈才停下。
此刻,亓官令已經(jīng)站在了馬車外,他此刻表情無比嚴肅,左手捻起手訣,右手畫起符咒。這黑泥來得詭異,他也算是博覽群書,居然都未曾聽聞過這黑泥,還是小心為上。
他將符咒打出,符咒與半空罩下,顯出一個保護層。
“都在待在里面不要亂動!”亓官令提筆飛身落于車頂,調(diào)動周圍之氣助于比尖,隨時準備落筆。
卻見那黑泥速度放緩了,并沒有朝他們過來,而是朝著中間一顆大樹圍了過去。黑泥沿著樹干往上爬,那樹竟像被腐蝕了似的,下方變成了泥。
就在樹即將要倒塌的一瞬間,一個人影從樹冠中飛出,黑泥猛然伸出一只觸手要將其抓住,第一下沒有抓住,但同時更多的觸手從底下生出,那個人影換了好幾次陣地,眼看著她奔著亓官令他們這個方向而來,一只大觸手突然加了速,一下抓住了那人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