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棠溪水鬼4
宋時秋一箭射下了水鬼的腦袋,迅即射出第二箭、第三箭……
可惜后面幾箭的威力比不上第一箭的威力,只是在水鬼的身上戳了幾個小洞。
那水鬼盛怒之中,四處沖撞,竟是將四周都為平地,原本鼎立的大樹此刻皆轟然倒地,樹上還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眼見已無落腳之地,季丹書將骰子擲于空中,骰子在空中變大,隨即他帶著已無聲息的白靈與宋時秋飛身立于骰子之上,卻見下面黑霧繚繞,已經(jīng)看不見亓官令的身影。
處于黑霧之上的水鬼,血紅的巨大身軀之上竟然慢慢長出了一個新的腦袋。見此,季丹書和宋時秋二人也顧不得找尋亓官令,專心的對付起水鬼來。
“大師兄他們怎么還沒到?”季丹書骰子費力鎖住水鬼。
不料卻被水鬼輕而易舉掙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宋時秋當(dāng)即怒吼一聲:“找死!”
下一秒騰空,抽出腰間的短刀,短刀出鞘,化為巨刃,一下就將水鬼砍成兩半。水鬼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塌,溶化成血水,四處流散,看樣子是消失了。
宋時秋見水鬼已經(jīng)化為血水,放下心來,回到骰子上。
“怎么樣?”他擔(dān)心的去扶有些虛弱的季丹書。
“我沒事,阿令呢?”季丹書避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而問道。
宋時秋默默收回手,恢復(fù)以往冷淡的神情,淡淡道:“不知。”
“我下去找他”季丹書想也不想,就要準(zhǔn)備跳下去,卻被宋時秋一把拉了回來。
“我去,你有傷”話語中有不容拒絕的堅定。說著一躍而下。
季丹書不知道怎的,看著他的身影,發(fā)現(xiàn)有一絲孤單。他甩了甩頭拋去這種想法,自言自語道:“大師兄和二師兄究竟去哪兒了?怎么還沒來?”
無意中,他瞥見了另一角那個黑色的身影,帶著歉意走了過去。將手附在身影上,淡淡的白光從他的手心發(fā)出。良久,他的汗都滴了下來,那人影卻還是一動不動。
季丹書突然慌了,加大了手上的動作:“不會吧?怎么沒有靈?!喂!你動一下啊,哪怕動一下也好”。
他手突然一松,嘴里感到喉嚨涌上的一絲腥甜。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滴到白靈的黑衣上。季丹書慌亂的將她翻轉(zhuǎn)過來,使得附在她頭上的幃帽掉了下,露出了拿那被布條纏著的臉。
不過季丹書此時沒有在意,他感受到手下的身軀軟綿綿的,骨頭碎成了渣滓,心里滿是悔恨。
“白靈!你還在嗎?蘇名揚!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他錯了,他不該以為她是一具尸體,就不會再死一次……
他錯了,他好像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害了自己的族人,害了白靈,也害了那個皮魘蘇名揚……
咔擦,咔擦,突然幾道詭異的聲音響起,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季丹書沒有注意。
咔嚓,咔嚓……接二連三的聲音從他手下傳來,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慢慢爬起來的白靈。
“白……靈,你沒事?”他呆愣了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卻是狂喜。他果然沒有猜錯,白靈是生命力旺盛的尸體,不會輕易死的。
白靈沒有回答他,正自己一點一點將斷掉的骨頭擺正,只是正好了腿骨,卻發(fā)現(xiàn)上身和下身正反了。
“我?guī)湍?!”見此,季丹書忙過去,將她的上身轉(zhuǎn)過來。
“好了!”季丹書看著似乎又恢復(fù)如初的白靈道:“我的技術(shù)不錯吧?”
白靈并不能回答,他也不在意。
“你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死了呢?不……還以為你又死了呢?”雖然知道白靈不會說話,但是這并不妨礙季丹書與她說道。
“你的靈去哪兒了?雖然是鬼尸,也應(yīng)該有靈才對……”
“蘇名揚呢?他去哪兒了,哦,他就是附在你身上的皮魘……”
“你們找到水鬼的鬼身了么?”
似乎想要將剛才的驚嚇抹平掉,他同白靈聊了起來,只是他在說,也不管白靈聽不聽,答不答。
一陣風(fēng)過,吹動了白靈頭上的布條,那一刻,他覺得,她似乎聽得懂。
只是他的眼里,白靈的身體慢慢向后倒去。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往前抓時,卻一下抓空了??粗路降暮陟F,他想也不想也跳了下去。
這里暖陽和煦,白云藍(lán)天,有一片向陽的山坡,山坡上種滿了油菜花,一呼吸滿口都是泥土的芬芳和油菜花的清香。
亓官令疑惑的看了手中的筆,又看了看四周,他能感受道陽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溫暖,不過他前一刻才在陰森恐怖的密林里,從血腥的水鬼頭上取下這只筆。
而眼下的環(huán)境卻和剛才的天差地別,他下意識的施展一個咒法,不過咒法打出去,擊散了一些油菜花瓣,卻沒有擊潰這幻境。
一切都太過真實了,腳下新雨過后軟軟的土地,面前的蜜蜂飛舞的油菜花田,打在身上溫暖的陽光……
他寫下一個“飛”字。
“飛”字的兩筆撲騰著,載著他慢慢飛高。之后他看見油菜花田里打鬧的小孩,山腳那沿著溪流修建的村子,還有那從山間流出的小溪。
裊裊炊煙自溪邊的房屋升起,他似乎也能聞見那夾在裊繞煙霧中的飯香。
沒有陰森恐怖的氣息,一切都顯得和諧溫暖。
“難道這是水鬼生前的生活”亓官令如是想著。
廣闊的油菜花田里有一塊兒巨石立在中央,此時那巨石下的兩個小孩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個小男孩扎著一個小辮,另一個光頭小孩披著一塊紅色的毯子。扎著小辮的小男孩用一根竹竿挑起一個竹筐給那個光頭男孩遞過去,框里裝著幾個雞蛋。那紅衣小光頭初時一臉敵意的看著小男孩,但見著小男孩給他的是雞蛋,試探的碰了幾下,就一口直接將雞蛋吞了,蛋液弄得滿臉都是。
亓官令盯著他們,覺得他們這種相處模式有些奇怪,不過并沒有多想。他從油菜花田上方掠過,向村中飛去,村里人似乎看不見他,正常的勞作著。
亓官令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除了他被困在這個村里出不去之外,這個村子并沒有其他奇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