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執(zhí)意要回老家看哥哥。
想到武松此次回清河縣，會招來一場橫禍，趙佶便叮囑道：“一路回家，萬事須三思而行，切不可莽撞，在清河縣也不要多耽誤，接了哥哥就回汴京，禁軍里給你留著位置。記住，沒事不挑事，攤上事了也別怕，天塌下來，有朕給你接著呢?！?p> 趙佶這通話內(nèi)涵很豐富，可此時的武松他聽不懂啊，只一味點頭：“知道了，陛下放心，天塌不下來?！?p> 這次冬獵，趙佶化險為夷，收獲滿滿。
元佑黨在朝廷的中堅份子被一網(wǎng)打盡，又根據(jù)趙諗?shù)热说墓┰~，將地方大員中的元佑黨人悉數(shù)逮捕。
這些人的罪名無關(guān)乎變法與守舊，統(tǒng)一都是謀反。
這個罪名對元佑黨人來說，不算是栽贓陷害。
早朝，趙佶宣布：“趙諗?shù)仁藚⑴c了冬獵陰謀，犯弒君犯上之罪，斬立決。”
趙佶有意一個長停頓，想看看文武百官有什么反應(yīng)。
全場無聲，再無人提起大宋不殺士大夫的話來。
趙佶知道，開了北宋第一殺，自己的暴君人設(shè)己經(jīng)立起。
趙佶便繼續(xù)說：“參與謀反的其余人等，視其情節(jié)輕重，或終生囚禁，或充軍流放，趙諗?shù)仁说挠H族遷移南荒?！?p> 聽趙佶宣判完畢，右仆射章惇提出異議：“陛下，自古謀反都是不赦大罪，必誅九族?！?p> “韓忠彥、趙諗?shù)热酥\反是極其機密的事，絕不會讓家人知道，誅殺親族，有違太祖仁愛的教海?！闭D滅九族趙佶做不到，將親族發(fā)送到荒遠之地，也是防止他們心懷仇恨，在即將開始的變法中搞破壞。
好幾個人同時開口：“陛下……”
趙佶止?。骸按耸聼o需再議。”
還有人忍不住出聲：“陛下……”
趙佶知道，這兩聲陛下聲中，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暴君形象，塌陷了一角。
趙佶又宣布一項新任命：“蔡京為左仆射。”
除了章惇事先從趙佶處得到消息，當(dāng)事人蔡京無數(shù)次揣摩過趙佶的心思，想象過這樣的場景，有了抗震憾能力，其他人都是非常震驚。
滿朝文武都是人精，立即從中嗅出了某種信息。
蘇轍己回汴京，早朝一結(jié)束，趙佶立即召開了變法三駕馬車會議。
會議第一項議程是對蘇轍的任命，趙佶有些為難，職位高于蔡京，不利于蔡京展開工作，低于蔡京，又對不起自己的偶像，權(quán)衡再三，趙佶給了蘇轍一個顧問的頭銜。
“陛下，哪朝哪代都沒有顧問一職?。俊比{馬車都表示理解不了。
趙佶是這樣解釋的：“顧問一職也是我昨晚從一本上古奇書看到的，顧名思義，就是對朝廷諸人諸事，都可以監(jiān)管，發(fā)表意見?！?p> 那就是說，自己的職位還在左右仆射之上，蘇轍立即大喜了。
不是蘇轍虛榮，蘇轍是由衷的感受到了陛下對自己的尊重。
真正要開始變法了，趙佶的心情是凝重的。
歷史上，變法大有人在，但變法成功的卻是少數(shù)，最悲慘的變法者是秦國的商鞅、明朝的張居政、清朝的戊戌六君子。
借助冬獵事情，清除的僅僅是守舊派的代表人物，守舊派力量依然還在，變法過程中，還會遇到來自他們的阻力。
趙佶想考校一下自己駕起的變法三馬車的能力。
趙佶便問蘇轍：“蘇愛卿，早在讓你去洛陽講變法的時候，朕就說了，宣傳變法的目的，是為變法打下思想基礎(chǔ)，愛卿在洛陽宣傳變法已有數(shù)月，愛卿的門生也去了各地宣傳變法，愛卿以為這個思礎(chǔ)有沒有打好呢？”
“陛下的變法法令比之王安石，窮苦農(nóng)戶得到了看得見的好處，但凡聽了變法宣傳的農(nóng)戶，都是贊成變法的。只是能親耳聽到變法宣傳的農(nóng)戶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農(nóng)戶還是不了解變法的，宣傳變法同時也引起了豪門對變法的仇視，臣以為變法宣傳工作還沒有做好，變法的思想基礎(chǔ)還沒有打好?！碧K轍并不盲目自大。
趙佶大感安慰，自己看人的眼光也是沒誰了。
趙佶繼續(xù)考校三駕馬車：“那三位愛卿以為，變法是不是還要再等些時候？”
“陛下，不用等，不論怎么宣傳，都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贊成變法，只要變法是為了富國強兵利民，推行起來，就會得到大多數(shù)人的擁護?！痹诤挖w佶交流變法內(nèi)容的過程中，變法狂人章惇也接受了諸如宣傳、思想基礎(chǔ)這些新概念。
蔡京慢條斯理地說：“陛下，臣參與過王公的變法，關(guān)于王公的變法，臣想了很多，臣以王公變法不能持續(xù)，被守舊黨人反對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沒有做好宣傳工作，打下思想基礎(chǔ)和群眾基礎(chǔ)也是一個原因。陛下，臣還有一個想法，此次變法，不必象王公那樣，一下子就在各地同時推行?？梢栽谝粋€地方的思想、群眾基礎(chǔ)比較好的地方，先行推廣變法，成功之后，再向各地推廣。”
這不就是后世的改革之路：先試點，后推廣，從點到面嗎？
趙佶大喜，在心中給蔡京狂點了一百個贊，同時也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藏好喜悅的心，趙佶問：“蔡愛卿覺得哪里適合先變法？”
“青溪縣。青溪縣水患時，陛下派去欽差大臣，殺貪官，征賑災(zāi)糧，青溪縣百姓對陛下心存感激。臣以為，陛下若是在青溪縣推行改革，百姓必會積極擁護?！辈叹┢饰龅们迩宄?。
蔡京的觀點得到了蘇轍和章惇的支持：“這個辦法好，就在青溪縣先行變法。”
趙佶心中更喜，變法三駕馬車一心只為變法，沒有嫉妒心，真是難得。
蔡京又說：“陛下，臣以為王公變法受挫還有一個原因?！?p> “什么原因？”趙佶好期待蔡京又有高見。
“以青苗法為例，各地官員一為獲利，二為邀功，把貸款的利息層層提高，還強行要求貸款，引來怨聲一片?！?p> “愛卿以為如何才能解決這個問題？”趙佶發(fā)現(xiàn)，蔡京對王安石變法失敗原因的分析非常深刻，希望他不僅能發(fā)現(xiàn)問題，還有解決問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