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肯定有人要來?!泵餮栽谧约旱霓k公桌上坐著,舉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往后退了很多的葉桐雨。
“難道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葉桐雨皺起眉頭,“不會是你干的吧?”
“怎么可能,我那親愛的哥哥不會又說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吧。”明言嘆了口氣,“雖然我沒有資格去過問,但是很顯然,曾經(jīng)的東部將軍,一代惡魔圣騎士,終于要突破自己的瓶頸了?!?p> “在人間界突破十八翼的并不多,更何況還是個惡魔,圣騎士惡魔。等成功的時候,會很壯觀的?!?p> 葉桐雨沒說什么,明言自然也沒有再說。只是這家伙哼的歌實在是難聽。
沒過多久,外面開始狂風(fēng)大作,葉桐雨能聽到玻璃窗似乎要碎裂的聲音。
“看吧,這不快開始了嘛。”明言跳下辦公桌,拉開了陽臺的玻璃門,任憑狂風(fēng)吹入辦公室。桌上的文件被吹了一地。
葉桐雨沒想到他會這樣,一個猝不及防被吹了一臉。這里真的是順風(fēng),他感覺自己要被吹飛了。
他顫顫巍巍的掏出了自己的筆,畫了一個透明的便攜防風(fēng)陣。
他頂著狂風(fēng),也走到了陽臺上。
明言正雙臂抱胸,任憑風(fēng)吹著他的頭發(fā)。他整個人就在像是一道屏障一樣,立在了風(fēng)中。
葉桐雨不知道該怎么干,也張不開口,只能默默的往明言后面退了一步。確實擋不全,但是感覺上好了很多。
“來了?!泵餮酝蝗徽f。
風(fēng)的深處漸漸邊黑,越來越快,最終,它像是一道沖擊波一樣,一下震碎了他的防風(fēng)法陣。
他不由得被風(fēng)用力的往后一推,撞到了玻璃上。
明言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張開了嘴。
通過嘴形,葉桐雨大概看出了明言想要說什么。
“要-我-幫-你-嗎?”
他微妙的嘆了口氣,艱難的點了頭。
“早說啊?!?p> 一瞬間,葉桐雨就能自由活動了。他趕緊扶住墻壁以免自己摔倒。
“沒必要勉強自己,真的,這種剛毅而厚積薄發(fā)的圣惡魔突破,有的脆弱的十八翼小天使都撐不住?!泵餮渣c點頭,大概是要安慰他。
葉桐雨大喘幾口氣,抬眼翻著他:“我真是謝謝你啊,我基本一點魔力沒有。你為什么覺得我剛剛能說話?”
明言干笑了一聲,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不過也確實感謝他,這下,葉桐雨終于能夠好好觀賞這風(fēng)暴了。
他從側(cè)面看著明言。
怎么說呢,他并不像是個壞人,頂多算是個有點怪癖的家伙。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當初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明音把自己的,大約是親弟弟,關(guān)在了這個小地方。
而且,雖然他需要離開,但是卻好像是自愿的留在了這里。讓他幫忙送信,倒也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去做什么。
就在他不斷亂想的時候,光芒從北部擴散,將黑暗寸寸驅(qū)散,整個天空恢復(fù)了往日的色彩,只有下方空無一人的街道證明的剛剛發(fā)生的事。
“不愧是圣騎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不過也對啊,這就是他們的職責(zé)。驅(qū)散黑暗嘛?!?p> “那我的傳送陣應(yīng)該好了,我該走了。”
“唉等等,麻煩幫我把這個,交給腓德斯公爵?!泵餮耘芰诉^去,從地上亂七八糟的紙堆中刨了刨,拿出一封信,“我可不敢去見他,禁令似乎比原本看上去的附錄多。”
“好吧?!比~桐雨接了過來,往自己的兜里放,他沒忍住問了一句,“如果我拒絕呢?”
“那就拒絕唄,我不著急,況且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
“好吧。”被這么一說,弄得葉桐雨好像還有點感動。
“既然希....圣騎士在那里突破,那么那位公爵,是圣騎士嗎?”
“怎么可能呢?!泵餮杂帽亲佑昧Υ盗舜禋猓八麄兗易蹇墒翘魟淤F族壓迫罪魁禍首之一,不過也快完了。他妄想挑動我這個同樣被貶謫的人,與他同一戰(zhàn)線,可笑?!?p> “最后一個問題?!?p> “說吧。”
“我看到明音先生和林清眠…先生似乎認識。你認識他嗎?我在想應(yīng)該給他帶什么禮物?!?p> “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明言手里的東西從指縫間滑落,瞪大了眼睛。
“他曾經(jīng)教過我?!?p> “我啊……”明言長嘆一聲,“很,很熟悉?!?p> “送他的話,就這種花,南部基本隨處可見?!泵餮詮淖约旱霓k公桌角落中抱出一盆很繁茂的紫色小花,“他,不,是她很喜歡這種花?!?p> 葉桐雨湊近仔細看,確實是那種在路邊都不會多看一眼的花。花瓣舒展開來,充滿了生命向上的朝氣。
“謝謝了?!?p> 說完,葉桐雨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他不想打擾明言。他看上去很不對勁。
“真是可笑,可愛的大公爵....”明言打開自己一直帶著的一塊懷表,露出了一張照片,“呢上不知悔改的罪人,而我,不過是一個贖罪者罷了....”
他輕輕親吻那張照片,眼淚從眼角滑下:“我永遠愛你,哪怕你原諒了我,我也永遠不能?!?p> 他松開手,其中赫然是他與一位女子的合影,她與林清眠眉眼見有著幾分相似。照片中的二人笑得很開心,也絕不相信未來的造化弄人。
“您好,我想,公爵大人讓我來迎接的人,就是您吧?!币坏胶b彸擒囌荆~桐雨就被人攔住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p> “公爵大人說,是一位很高大,穿著藍色長袍,而且長著胡子的男人?!贝_實,這指向性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先不說身高,在整個車站,連穿“藍色長袍”的人都沒有。
“這不是長袍....好吧,給我看看你的紋章?!?p> “給您?!?p> 葉桐雨接了過來,和信封上的一模一樣。
“好吧,交給你就行了吧?”
“感謝您的配合?!蹦侨耸障铝诵牛狭艘还?,“大公尊貴的客人,請您與我一同前往主人的宅邸?!?p> 葉桐雨并不像得罪這種“貴族”,也就跟著他走了。
貴族,在中央政府負責(zé)管理整個人間界之前,曾經(jīng)是北地的王。
這是北部特有的,直到現(xiàn)在都讓葉桐雨不太舒服的家伙們。
那個神殿的議員說的不錯,他們確實還是干了些好事的,最起碼沒有讓這里成為一個封建王朝。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一群人從他面前跑過。
“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這里。”那閃閃發(fā)光的盔甲昭示了此人的身份,新晉十八翼圣騎士惡魔,希爾正在公爵宅邸里狂奔,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希爾大人!您不應(yīng)該……”
“別攔著我!這就是圣騎士的堅守,哪怕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也應(yīng)該不斷前進!”
他們就這樣吵吵嚷嚷的跑了過去。
“抱歉,讓您看了笑話?!蹦侨颂痤^,輕蔑的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小聲說,“不過是一個低等惡魔罷了,主上還這么慣著她?!?p> 葉桐雨比他高,正好在那個方向,聽的很清楚。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感覺很不爽。
“您的房間在這邊,請跟我來?!?p> 葉桐雨放下東西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臨走時,那人還“貼心”的讓他小心外面的賤民。
外面確實有很多貧民在游蕩。他們身上十分的污濁,各種各樣的的油脂污漬和他們骨瘦如柴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北地,應(yīng)該做出改變了。他很同情他們,但是又好像做不了什么。
一個人從他身邊沖過,撞了他一下。隨著他的經(jīng)過,葉桐雨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你,等一下?!?p> “先生?有什么事嗎?”那人低著頭,“很抱歉冒犯了大公的客人....,請,請不要殺我....”
“夠了,邢初化,別裝了?!比~桐雨一把把帽兜掀開,露出了柔軟的墨綠色頭發(fā)。
“行了?!彼麕Щ亓嗣倍担澳阍趺窗l(fā)現(xiàn)是我的?”
“你的那股植物的味道,還有你的口音?!比~桐雨彎下腰,“你怎么在這里?我一直以為你是在躲著她。還有,我不相信她就是看了你一眼,就一直追你追到這里。”
“哎呀....”邢初化在原地開始了蠕動,“好吧好吧,我都暗示那么多次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吧?”
“很顯然,我的智商是正常的。”
“那就好?!毙铣趸粲兴嫉狞c了點頭,環(huán)顧四周,小聲說,“其實,在當初我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時候,曾經(jīng)一路走到過很遠的地方,甚至已經(jīng)靠近了沙漠地帶。運氣很好,我沒有遇到任何人?!?p> “然后呢,這不是太干了嗎,我就開始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那個家伙?!毙铣趸曛?,“她還很小,當時快要干死了。”
“然后我就帶著她走了一段路,順便給她喝了一點水,算是救了她一命?!毙铣趸瘬蠐项^,“哎呀,就是那個,這好像是她圣騎士的入門考核,對于大部分惡魔來說,確實有點困難過頭了,更何況她年紀當時也不夠?!?p> “我終于明白了,難怪呢?!比~桐雨側(cè)著頭,笑著看邢初化。
“好了,我知道聽上去很像俗套的戀愛故事,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p> “所以,她多大了?”
“啊,記不太清楚了,少說也有六十多歲了吧?!?p> “啊?”葉桐雨的語氣很精彩,“都....六十....看不出來啊?!?p> “喂,這話說的。嚴格來說,你們平均壽命也不短啊,這不也差不多就算是中年而已嘛。”
“沒錯,對于你來說,這已經(jīng)算是吃嫩草了?!比~桐雨擺擺手,往后轉(zhuǎn)身,“拜拜,我就不打擾你們打情罵俏了?!?p> “唉唉!別走啊?!毙铣趸妨松蟻?,“你這話說的,我怎么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