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著急?”
“不然我為什么這個點把你叫來?”葉桐雨一腳把鐵門踹開,“隔壁組有一個要死了,如果我算的對的話,還有十分鐘他就會開始受到影響,你的工作就要開始了?!?p> “就這么點時間,可不夠啊?!彼鹑缳囐~一樣,停下了。
葉桐雨也停下腳步,看著他:“你敢說你沒留下地點標記?”
“好吧?!毖垡娮约呵迷p失敗,黎影月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我到底干什么?”
“監(jiān)視他們身上的影響來源以及影響方式,包括最后消失的部分?!比~桐雨塞給了他一份資料,“你需要了解的都在這里。”
“你對他們的態(tài)度可真冷酷。”
“沒辦法,這是……”葉桐雨沒再說了。他無法那么自然,堅定的說出“必要的犧牲”。
“好了,我不問了。”
不遠處的走廊中,圣靈站在那里等著他們。
“這位就是您說的....”
他不說話了,因為他從黎影月的帽兜中看到了他的臉。他由于剛剛的傳送以及等等原因,夜鶯還沒有完全在他身上合攏,此時正擺著一張裂開的臉,對圣靈微笑了一下。
當然,看起來可完全不是微笑,而是充滿了不明意義的邪笑。
“對。”葉桐雨沒功夫去理會圣靈對黎影月的小誤解,繼續(xù)向前走著,“病人怎么樣?”
“和您預測的一樣,現(xiàn)在很穩(wěn)定,您到之后,大概,十分鐘左右后就會開始陷入瘋狂?!?p> “你也聽見了?”葉桐雨對黎影月說,“馬上就要干活了。”
很快,他們到了那個病房。
藍晞晴空站在窗外,他的臉很臭,但是沒辦法,現(xiàn)在他的藥水不穩(wěn)定,只有葉桐雨能夠在這個狀態(tài)下進去研究。
“煉金組長。”葉桐雨言簡意賅的告知他。
“要是我說,這家伙可真是天真啊。”黎影月僅僅是打量了兩眼就輕松洞穿了他的本質,“我只要多說兩句,信不信他會開始恨你?”
“我算是明白子虛為什么不喜歡找你了?!比~桐雨向下斜瞪了他一眼,“專業(yè)人士,別老多說那些沒必要的東西?!?p> “別這樣,現(xiàn)在他其實沒那么極端,我剛才就是說一句罷了?!?p> “更何況,他還在害怕你呢?!?p> “包括你那位助手,其實對你的敬畏之心都相當重?!?p>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不覺得?!?p> “影法很神奇的。至于原因,最起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對尸體無動于衷的,更別說到處帶著了?!崩栌霸螺p笑了一聲,“我記得你不是醫(yī)學院的,不是嗎?”
“有的東西是沒必要的,甚至會耽誤我要做的事情的進程?!比~桐雨咬著牙輕聲說,“現(xiàn)在你消失就好了?!?p> 他一回想到須彌山和那道刀光,就沒有半點脾氣了。這可不僅僅是定金,他認為,更是一種威脅。
黎影月確實消失了,融化在了原地。由于他在的角落本就陰暗,看上去極其的奇怪。好在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葉桐雨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大,如果我們可以在這個時候讓患者暈過去,直接查看他身體的區(qū)別,是不是就沒他事了?”藥劑組的其中一個組員低聲說。
“閉嘴。”藍晞晴空毫不客氣的對著自己的組員喝道,“先不說對病人尊重的問題,難道你能及時跑出來嗎?我們不能冒險?!?p> “不至于吧?只要能及時跑出來——”
“你沒聽懂我說的話嗎?我們不知道后果!至于怎么樣,那是你沒見過那尸體?!彼{晞晴空已經非常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等一會兒你看看,就知道這東西有多恐怖了?!?p> 病房裝的是單向玻璃,能夠清晰的看到里面。他們說好,等葉桐雨給他們打手勢了就撤。
他走進了病人。那人似乎聽到了聲音,睜開了眼睛。
看到來者,他的眼睛似乎散發(fā)了一絲微弱的光彩。
葉桐雨近來都舍棄了自己平日穿的袍子一類,而身著白色的大褂,看上去像一個真正的醫(yī)生。
他坐在病人床前,傾聽他微弱的聲音。
“醫(yī)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呃,你怎么這么說呢?不要悲觀啊?!?p> “我感覺我有點沒勁,似乎,若有若無能聽到從大腦伸出傳來的聲音?!彼p咳了一聲,“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感覺不太好。”
葉桐雨的內心似乎被揪了一下,沉默半晌,只得點點頭。
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良情緒,只是輕輕的點點頭:“醫(yī)生啊,死前,能不能為我唱一首歌?”
“???”他對這種狀況相當?shù)牟粫幚恚盀槭裁???p> “我唱了一輩子歌,但是自從我用過那個藥之后,嗓子就壞啦。”病人閉上眼睛,“我本來想著,終于能休息一下了,但是許久不聽,還對老朋友真是十分想念啊?!?p> 這屬實有點難為人:“你...確定嗎?我唱的不好?!?p> “您能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很滿足了。”
葉桐雨想起了自己在晨曦之歌那里聽到過歌曲。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至于游吟詩人的,她的歌聲實在是太難以模仿了。
“(古語)唯天際長流舟輕飏,唯夜雪之上映天光.....”
“啊?!?p> 他已經進入了那個狀態(tài),想要掙脫,卻被束縛著,眼中充滿了迷離,口中嘶吼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像只是單純的發(fā)泄他的痛苦。
他現(xiàn)在身上的紋路大約是上一個人的兩倍,因為藥物的失誤,所以才這么快。根據(jù)他們的猜測,紋路越長,代表他們從各種方面侵蝕的效果越好。
根據(jù)他掙扎的力度看,確實給了他很大的力量。而他的語言也更加清晰,只是很奇妙,他的聲音,似乎有著微妙的曲調。
葉桐雨全神貫注的看著他,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感覺他的嘴型與發(fā)出的聲音好像不是同樣的。他的嘴型似乎在訴說痛苦,而聲音卻在歌頌遙遠的“黑羽神”,以及他們的知識。
“該走了?!?p> 葉桐雨眼神沒有離開,只是人在向外退去。
“你現(xiàn)在不過來,是等著感染嗎?”
黎影月這才從他的影子中出現(xiàn)。
外面的人早就收到了他的信號,離開了。
“你寫的猜測是對的,那黑色的紋路確實是勾起了一個小的傳送陣,是從他開始陷入那個狀態(tài)的時候開始進行傳送的。他的身體就是一個提供能量的裝置,他們會吸收他們想要的。”
里面的人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嘯,緊接著黑暗瞬息侵來。
這一次比上次要小了很多,也不那么激烈了。所以自然,退卻的也很快。
黎影月似乎對他們的作用機制很好奇,但也并沒有做出半分出格的舉動。
他們自然還是第一個進去的。
雖然肉體比第一位病人少了很多,還更加干,但是各種靈魂碎片一直在這里飄蕩,其中甚至能感覺到一些思緒。
“怎么剩了這么多?”
“這部分...它不接納,所以留下了。”黎影月的手化作影子,從遺體的心臟部分蔓延著,“這削弱了很多他們得到的能量。”
“唉。”葉桐雨搖了搖頭。這種死前淡然,卻仍然不得不經歷這種瘋狂的,讓他感到各位的悲傷。不過這也同時告知了他另外一種可能:安定的靈魂似乎對于那些東西有抗性。他們需要的是,激動的靈魂。
大概就算他們之前推斷的,用豐富的情感去填充他們空虛的神靈,讓它真正“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