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空氣中,彌漫開一股香火味兒來。
一束紅光,從村子里沖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紅線,降落到了李故的面前。
這是一位一身戎裝的少女,手持一桿紅纓鐵槍,像極了一位女將軍。瞪著李故,厲聲喝道:“大膽小妖,可知這‘故仙山’不能擅闖!想死嗎?”
“念慈娘娘!”見到少女出現(xiàn)了,村民的士氣,瞬間高漲。
“叮。此女,已香火成神。是這座村莊的香火神,在此地界,以契約者目前的實力,不可力敵?!?p> 香火神?
李故看著這位女將軍的面容,有些僵住了。這張臉,不是唯唯諾諾的,而是一臉的英氣十足??伤?,怎么與穆念慈長得一模一樣?
見李故一直盯著自己猛瞧,少女感覺有些被冒犯了。抄起手中的鐵槍,槍出如龍,寒芒刺眼。
李故此時沒了趁手的兵器,肉身的戰(zhàn)斗力屬實不高,肉搏肯定不是少女的對手。不過,他有一縷煉祭百年的琉璃凈火。區(qū)區(qū)香火神,根本扛不住!
就在他手心準備祭出神火之時,鐵槍的槍尖居然停在了他的面前。少女的狀況有些不妙,她的手微微顫抖著,連著退后了幾步,身子一軟,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叮。檢測到,此香火神生前,與契約者存在契約關(guān)系。受到契約的限制,此香火神,無法執(zhí)行傷害契約者的舉動。”
這股無力感,宛如一記悶棍,打在了少女的頭上。讓她回憶起,某些黑暗歲月里慘痛的回憶。那些,她無法反抗,就連自殺也無法做到,茍活的日子。
可是,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F(xiàn)在能讓她被契約制衡的,只有一個人。
看到平日里神勇無比的念慈娘娘,還未出招就倒在了地上,眾村民驚恐不已。但是他們并沒有落荒而逃,而是鼓起勇氣,沖了過來。
“娘娘快走!您守護了我們幾百年,現(xiàn)在換咱們來報答你了!”
就連村長老太太,也拿著手里的拐棍,惡狠狠的走了過來,誓要在李故的頭上敲上幾下!
“住手!”
李故輕易的閃避著村民的攻擊,這些人都是凡人,就算是他站在原地,給他們打,他也不會被傷分毫。只是,那樣會弄臟衣服。
聽到念慈娘娘的叫喊聲,群情激奮的村民愣住了,紛紛停了下來。
少女淚眼婆娑,泣不成聲,“主人,你終于出山了。屬下……已等候多時了?!?p> 念慈娘娘的主人?那不是…………村長老太太臉色一變,帶頭跪在了地上,她這一跪,其他村民也紛紛跪下了。
“拜見云上仙君,仙君恕罪啊。”
李故愣了愣,啥?云上仙君?誰給他起的外號?他看著少女,眉頭微皺,“你是穆念慈?你,沒去投胎?怎么成了香火神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287年后,還能再見到穆念慈!在他看來,穆念慈就是個凡人,自己出關(guān)的時候,她早就是一培黃土了。
誰知,她居然變成了這個村莊的香火神?
少女站起身來,抹掉眼淚,正色的一禮,“回稟主人,屬下現(xiàn)在不止是這村子的香火神,還是這一帶的山神了?!?p> 李故瞪大了眼睛,小丫頭混得不錯啊,都成山神了。
“主人莫怪。只是主人的樣子劇變,屬下一時沒能認出來……”
“無事?!崩罟手雷约含F(xiàn)在這副小屁孩的模樣,與之前的形象,出入太大,穆念慈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穆念慈恭敬的說道:“主人,不如入村歇息?屬下也好,更加詳細的匯報。屬下這些年也沒閑著,已為主人搭好了地府的線?!?p> 李故挑了挑眉毛,抬起他的小手。跪在地上的幾百個村民,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扶了起來。
他隨手一揮,星光點點。靈力均分,進入到所有村民的體內(nèi)。村民突然覺得身體輕松、暖和極了,一些人的舊傷老病,也在這一瞬間,全好了。
“多謝仙君賜福!”
村民想要再度跪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跪不下去了。村長老太太大喊道:“仙君慈悲,我們快回家,殺豬宰雞,好好供奉仙君!”
老太太精明,帶著村民們散去了。把談話的空間,留給了李故與穆念慈。
“主人這邊請?!?p> 跟著穆念慈,步入村子,李故看著村子后方的稻田,以及每家每戶的牛豬雞鴨等。隨手,又是揮出幾把靈力。
稻田里的莊稼,瞬間成熟,顆粒飽滿。牛豬雞鴨個個變得膘肥體壯,精力旺盛的亂叫著。
之所以這么不要錢的隨處揮灑靈力,是因為李故體內(nèi)的靈力,已是爆滿的狀態(tài)?!墩娼?jīng)》蛋殼的大部分能量,他都沒能消化,只是積存在體內(nèi)了。
而且,他還有一顆畢方內(nèi)丹沒有使用,總之就是能量溢出嚴重。他現(xiàn)在最好的做法,其實是繼續(xù)睡覺,閉關(guān)修煉。
可惜啊,契約者們要過來了。他為了趕上劇情,也只能強忍住困意,出來活動了。
每走過一戶人家,就會有村民,拉著自家老小走出門來,一起鞠躬拜謝李故。
李故也會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他們,點頭微笑,以示回應(yīng)。只是他身形瘦小,宛如七八歲的凡人稚子,又故作成熟之態(tài),看上去有些滑稽。
“到了。主人。”
穆念慈輕聲說道。
這是一座,樸實無華的小廟。白墻灰瓦,香火不息。即使是這樣,這座小廟,也是整個村子里,最好的建筑物了。
云上仙君廟?
李故看了一眼廟門口的牌匾,步入其中。廟里供奉著一男一女,兩尊石像。前面的男人,李故不認識,是個氣宇軒昂、虎背熊腰,手拿雙斧的兇狠大漢。落后大漢一個身位的,是一位手持長槍的女將軍。
女將軍是穆念慈,那這個大漢……莫非是她的相公?李故指著大漢的石像,問道:“這人,是誰?”
穆念慈有些不好意思,“這人,是主人你啊。”
“我?”李故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成這副樣子了?
“屬下從來沒有,對村民們描述過主人樣子。所以,這么多年來,主人的石像樣子也一直在變,少年、青年、老人、龍首,全是村民想象之中的樣子。”
穆念慈看著大漢的石像,解釋道:“十五年前,翻修之際,村民請來了城里的石匠大師,為主人設(shè)計了這個大漢的形象。”
她笑道:“屬下雖然知曉主人會轉(zhuǎn)生成神鳥,卻不知道是何神鳥。故而,沒有理會,便由著村民自由想象了。”
李故不在意,反而很燦爛的笑著,“能有這份心,就已經(jīng)很好了。若是我一身西裝的石像,站在這上面,反而怪異?!?p> 抬手間,李故變出兩張木椅,又一揮手,出現(xiàn)一張茶桌,桌上還有一壺?zé)岵?,兩個茶杯。
看上去這些東西,是木頭、瓷器與水。其實不是,而是靈力構(gòu)成的產(chǎn)物。
李故坐到了木椅上,示意穆念慈坐到他的對面。穆念慈拱手一禮后,這才坐了下來。
“說說,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吧?怎么就成香火神,還成了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