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魔鬼作交易

　　　　蓋嫗飯店5樓，一個外表看起來普通的標(biāo)準間內(nèi)，原來的布置早已面目全非，房間里標(biāo)準配備的床桌椅子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眾多大小不一的設(shè)備和顯示屏，兩個人坐在里面。

　　“晚上好，約翰大師，科科特大師?！?p>　　聽著耳機里傳來的問候，共濟會一級大師小約翰表情陰郁，心里不快。

　　“去29號位置”

　　他照著平板電腦上計劃吩咐剛到達的增援的外勤人員，一個詞也不肯多說。

　　這種事本就不應(yīng)該由他管。

　　共濟會的強大源于社員，他們都是各界的精英。

　　社團前行靠的是精英們的集體智慧，執(zhí)行計劃講究分工明確。

　　像小約翰這種金融天才，不應(yīng)該在遠東的偏遠小城指揮外勤任務(wù)，華爾街，國際保險中心才是他的戰(zhàn)場。

　　如果僅僅因為時間緊迫，當(dāng)?shù)氐耐馇陉爺?shù)量不足，聘請可信的外界團隊也未嘗不可，這類事情的先例不少。

　　讓完全外行的小約翰指導(dǎo)特殊行動，簡直是亂來，既低效，又浪費。

　　“沃斯真是一個廢物”摘下耳機，小約翰毫無顧忌的抱怨整個項目的負責(zé)人。

　　沃斯是二級大師，雖然剛剛晉升不久，但也應(yīng)該被尊稱“沃斯大師”。

　　坐在房間陰影里的科科特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不知是認可，還是不屑。

　　科科特的頭被厚布包的嚴實，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身著一件過分寬大的風(fēng)衣。

　　小約翰不知道這個一級大師的底細，只覺得他可能是個穆斯林。

　　“社團的精力不值得被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很明顯，這就是一個無聊的騙局。只有沃斯這個童子軍，才會把幻想小說里的東西當(dāng)真?！?p>　　小約翰根本沒在看顯示屏的畫面，像是自言自語的說。

　　“我再沒興趣陪他玩游戲了”

　　行動從頭到尾都是小約翰自己指揮執(zhí)行，發(fā)假地址混淆視線，聯(lián)系反叛者，截胡家族會議雇傭的團隊，監(jiān)控會議高層的通訊。。。。。。

　　甚至計劃里那個虛擬的“李奇大師”的形象都由他親自扮演，在這個房間里通過面部捕捉設(shè)備操控。

　　科科特只在一邊冷眼看，不指手畫腳，也不評論。

　　小約翰不太喜歡這個悶葫蘆，這個唯一的觀眾毫無反饋，他一點也感受不到獨立指揮的成就感。

　　其實本來留給小約翰自由發(fā)揮的地方就不多。

　　整件事和沃斯的計劃幾乎相同，包括闖入的嚴鋒，被帶走的周遲根本無足輕重。

　　數(shù)據(jù)和ai算法不會騙人，生活在大數(shù)據(jù)下的人類，行為模式都是可以推算的。

　　遇見什么事，有什么反應(yīng)，在制定計劃時便一目了然。

　　但計劃成功，不意味著計劃的制定者一定聰明。

　　小約翰覺得沃斯在脫褲子放屁，遮遮掩掩的在防備一些不存在的威脅。

　　如果讓小約翰來辦，他不會選擇在這些瑣事上糾纏，他會著手摧毀羅德斯家族的鉆石生意。

　　沒有了資產(chǎn)，就算家族會議真的會變戲法，也只能開個馬戲團。

　　馬戲團能威脅到共濟會么？

　　。。。。。。

　　“29號到位，6樓無異常情況”

　　耳機放在控制板上，聲音漏了出來。

　　小約翰重新戴上耳機

　　“保持觀察”

　　經(jīng)歷這次的指揮，他更瞧不上外勤了。

　　社團的力量，是金錢，是技術(shù)，是信息，是世俗權(quán)力。

　　匕首和槍，則隨時都能買到，誰都用能擁有。

　　那只正在北半島領(lǐng)海待命的外勤團隊，龍，平時的消耗與維護費用驚人，

　　在整個項目的關(guān)鍵時刻卻只能做一些水到渠成的收尾工作。

　　只有小約翰在這里通過信息監(jiān)控拿到家族會議的行動方案，那個昂貴的外勤隊伍”龍”才能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并且，他們的收尾任務(wù)并不會多難。

　　小約翰簡單地翻過被家族會議邀請的三個團隊的資料，幾個業(yè)余團隊就能完成的東西，用“龍”豈不是浪費。

　　但現(xiàn)實里，又會有多少“龍”能發(fā)揮全部實力的場合呢？

　　維系項目成功的關(guān)鍵還不是落在了自己這個外行身上。

　　。。。。。。。。

　　小約翰無意中掃過5樓走廊監(jiān)控，一個突兀出現(xiàn)的身影讓他感到奇怪。

　　這不符合計劃設(shè)計。

　　5樓的18間客房，全都被共濟會預(yù)定下來，酒店常駐5樓的工作人也是共濟會成員，會照計劃行動。

　　三個電梯的程序，都被第三號黑掉，做了手腳，不會在5樓停下，防止有冒失鬼闖上來。

　　兩個消防通道的門向內(nèi)反鎖，走步梯也打不開。

　　為了保證兩位大師的隱秘，整個5樓都是封閉的，不應(yīng)該有人。

　　這個人能到達5樓一定不是意外。

　　小約翰開始覺得緊張，戴正了耳機。

　　“8，9，10，11，14，16……”他在通訊中叫了一串?dāng)?shù)字，

　　讓這23個離得最近的社員，到5樓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等這些人到達，顯然需要一段時間的。

　　“這么做違反了社團的規(guī)定

　　”科科特第一次張嘴說話。

　　小約翰無視了這句話，把靠門側(cè)的設(shè)備推到門背，抵住門。

　　再待他看監(jiān)控時，那個人已經(jīng)到達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小約翰調(diào)整了呼吸，簡單地重新觀察了一下屋內(nèi)的狀況，腦中制定了一個粗略計劃，以求能在不速之客破門而入時，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

　　“好像是社團的人”

　　科科特再次開口說。

　　。。。。。。

　　小約翰的戒備，并沒有被科科特的一句話瓦解。

　　但撞開門的巨力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連帶著200多磅的小約翰自己，門口擋著的設(shè)備，被那股怪力一下子推開了。

　　科科特瞬間掏出一把手槍，瞄準闖入者。

　　“砰”開了第一槍。

　　沒打中，不待扳機扣動第二下，那個人矮身沖過來，一腳踢飛了手槍。

　　“這家伙沒武器”

　　那凌厲的一腳反倒讓小約翰心中大定。

　　小約翰翻身猛地撞來。

　　他使了十分的力，毫無保留。

　　他足有6.3英尺高，體重210磅，沒有多少贅肉，因為健身是他精英生活的一部分。

　　徒手格斗一定不會吃虧。

　　那個闖入者好似后腦長了眼睛，轉(zhuǎn)過身下腳去絆小約翰。

　　小約翰很協(xié)調(diào)，維持著前傾的姿勢，揮出一拳。

　　“砰”的一聲打到了那人臉頰上。

　　對方看起來沒什么反應(yīng)，小約翰卻感覺自己的指骨被牙床撞斷了。

　　科科特掄著一個架子，連續(xù)砸那人的后背，小約翰想等那人轉(zhuǎn)身對付后面的麻煩再趁機摔倒他，便壓低了身子。

　　哪知那人不顧后方，吐了一口混著碎牙的血水，一個前伸的大幅度上勾拳打中了小約翰的下巴。

　　小約翰登時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

　　那人隨即回手接住了科科特地架子，科科特感覺架子像插進了石頭里。

　　“我是伊里奇，龍隊副隊長”

　　科科特放棄了架子，倒著后退，眼睛尋找地上的手槍。

　　那人也不阻止，自顧自的一邊說話，一邊背身走到回去關(guān)門。

　　“科科特大師，或者，我應(yīng)該叫你殷儀”

　　科科特撿起了手槍，毫不猶豫朝自稱伊里奇的人的大腿開了2槍.

　　一發(fā)子彈嵌進了他的股直肌，另一發(fā)穿過了他的膝蓋，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卻顫也不顫，走路依然穩(wěn)健。

　　“打我其他的地方?jīng)]用，但這兩個地方打中了我還是會死”他指了指頭，又比劃了一個心臟的大概位置。

　　“你不想殺我，所以別再做沒用的努力了?！?p>　　科科特想控制住發(fā)抖的聲音。

　　“你不是伊里奇，你是個別的什么東西”

　　“伊里奇”停了下來，表情玩味的看著科科特。

　　“你果然是殷儀，梅爾梅爾的‘催眠師’”

　　他的瞳孔在肉眼可見的逐漸擴大，聲音逐漸變得含糊不清

　　“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很簡單，以共濟會的‘科科特大師’的身份，請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保護好周遲的安全?！?p>　　將死之人對喉嚨和舌頭的控制變?nèi)?，“伊里奇”的聲音變得悠長而古怪。

　　科科特根本不在乎這個，剛要張口。

　　“伊里奇”把一根僵硬的手指頭放在嘴唇上。

　　“沒時間了，你需要聽我說，龍隊被我殺光了，現(xiàn)在共濟會還沒察覺，這是梅爾梅爾學(xué)派擴張勢力的最好時機?！?p>　　“伊里奇”的聲音越來越低，卻依然不慌不忙

　　“我的…嗬…報酬先付了，你的……”

　　“它”控制不了這具半報廢的軀體講那么長的句子。

　　停頓了一下。

　　“我會始終看著你”

　　說完了這句話，連嘴唇也灰化變硬，只有眼珠在微微轉(zhuǎn)動。

　　“科科特大師”把剩下的子彈一股腦的傾瀉在這個活死人的腦門上，腦花和血液飛濺。

　　“伊里奇”仰面栽倒，徹底沒了生機。

　　。。。。。。

　　當(dāng)前來支援的幾名社員破門而入時，看見科科特大師正在揭開頭上沾滿了污漬的厚布。

　　藏在科科特大師套子下的殷儀冷聲呵斥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