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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冒名頂替縣令開始

第四十二章 朱家明亮

從冒名頂替縣令開始 一顆甜菜呀 2111 2020-11-26 21:00:00

  周老爺年齡大,身子骨不行,一個人睡的很早。

  他是自然醒的,年齡大的后遺癥。

  一瞅窗外,亮堂堂的,像涂抹了一層銀白的顏色。

  是天亮了嗎?

  他重重出了口氣,靜等著,等了一會兒,無人前來,他清楚,外面是月色。

  太亮了。

  他想接著睡,頭腦卻清醒過來。

  忽然,他發(fā)現(xiàn)外面過于寂靜,連蟲鳴和鳥叫的聲音也沒有。

  窗紙上逐漸透過一個影子。

  有人在?

  “是誰?”他啞著嗓子,“來福嗎?幾時了?”

  窗外依然寂靜。

  影子由遠(yuǎn)及近,在窗紙上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周老爺屏住呼吸,靜靜地聽,沒有腳步聲。

  他揉了揉眼,影子更清晰了,似乎沒有頭顱,只有軀干。

  朱老爺?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朱老爺身首分離,倒在血泊里的場景,他抖了個冷顫,脊背發(fā)麻,汗水直冒。

  忽然,外面刮起了陰風(fēng),絲絲縷縷透過窗戶縫隙吹進(jìn)房里,溫度降下來,他裹緊單薄被子。

  門窗桌椅茶具等一應(yīng)震顫起來,嗡嗡嗡,他有些耳鳴,膽子嚇破了。

  “來人!”

  “快來人??!”

  “來福!”

  他一大聲喊,陰風(fēng)震動連同窗外影子一同消失不見。

  嗯……

  他抑制住躁動的心跳,安靜觀察,一盞茶過去了,什么也沒有。

  他喘了口氣,以為自己老眼昏花。

  月光皎潔,照亮房間,他口渴了,想倒杯茶,蹣跚站起來,扭頭看,霎時瞪圓眼珠子……

  無頭朱老爺站在桌邊,正面對著他,而頭顱懷抱在他臂彎里。

  周老爺嚇得腿抖,雙腿一涼……嚇尿了。

  嘴唇蒼白干裂,顫抖著,他想喊——不是我害你的,和我沒關(guān)系,是新來的縣令,你去找他吧。

  脖頸被鉗住一樣,一個字吐不出來。

  手里一涼,有東西塞給他,俯首去看,是塊玉石吊墜……

  “啊!”

  周老爺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摸了摸雙腿,不濕。

  喘了口氣……剛才是噩夢?

  他下意識往窗外看,月色依然皎潔。

  窗邊,還有只影子……

  ……

  第二日。

  安縣百姓聽藥鋪伙計說,周趙王三位老爺染了大病,昨夜鋪里郎中三家奔波,忙了一宿。

  不知從哪兒,就流出一種傳言,說是四位老爺有聚會飲茶的習(xí)慣,死去的朱老爺并不知自己死了,晚上去找這三位喝茶了。

  縣衙里,方休白田師爺……還有朱老爺正在吃茶,談天談地,好不熱鬧。

  三人一對眼,田師爺?shù)溃骸靶量嘀炖蠣?,這連環(huán)計該我了?!?p>  ……

  距離三位老爺大病過去好幾日了。

  流言褪去,但又一股流言傳起。

  說是周趙王三家,家財?shù)脕聿磺灏?,一同供奉一只愛財斂財?shù)难怼?p>  因而才能白手起家,斂財無數(shù)。

  這些年妖鬼越奉養(yǎng)越是貪婪,有了噬主的跡象。

  據(jù)說,三家近日來頻頻有物品失竊。

  起初只是晚間丟些不貴重的東西,甚至無人發(fā)現(xiàn),還是打掃的丫鬟發(fā)現(xiàn)。

  后來日益嚴(yán)重,貴重的東西不分晝夜,眼皮子底下,只要稍微不注意,一下子消失不見。

  三家謹(jǐn)慎小心起來,有些物品甚而藏起,重重鎖住,但一覺醒來再去看,仍舊丟失。

  奇哉,怪哉。

  王家老爺是粗人,曾經(jīng)當(dāng)過土匪,有幾膀子的武力傍身,且視財如命。

  失竊一事后,整日茶不思飯不想,滿院子亂轉(zhuǎn),尋找蛛絲馬跡。

  他是當(dāng)事人,奉養(yǎng)妖鬼的事是子虛烏有的,那就只有賊。

  動員全府,日夜不休的防備,別提,還真有點用處,起碼比另兩家失竊的錢財少些。

  這日,他大瞪著眼睛,熬著不睡,還真聽到些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

  膽子也大,抽了床榻邊的刀就一通亂砍。

  點燃燭火后,發(fā)現(xiàn)死的是幾只大老鼠,爪子尾巴還纏著金銀珠寶。

  有一只還正往墻里鉆。

  得!

  連夜命人把墻體拆開,驚了一跳,墻體里幾乎空洞,遍布耗子的痕跡和糞便,甚而有些珠寶遺漏在內(nèi)。

  彼時,王老爺臉黑如碳。

  與另外兩位老爺一通消息,明白過來,自己被人戲耍了。

  安縣誰都知道,自家?guī)煚斒侵淮蠛淖泳?p>  這事定是田師爺驅(qū)使的。

  ……

  縣衙二堂院書房內(nèi)。

  田師爺來回踱步,焦躁不安,方休白在桌案擺弄符紙,朱老爺自己擺了套棋局,一手黑一手白,自得其樂。

  “這就是你的連環(huán)計?”

  方休白百忙之中抬頭嘲諷一句。

  縣衙門外,擊冤鼓敲了幾百下,鼓皮都快破了,無奈下只能吩咐捕快讓周趙王三家老爺在外候著。

  準(zhǔn)備狀告田師爺。

  方休白看著好笑,田師爺一腦門的焦躁,時不時偷覷他一眼:“師爺這招驅(qū)使老鼠偷東西是好招,可惜貪婪了,不會見好就收?!?p>  田師爺憤恨的左手抽右手,右手抽左手,懊惱道:“誰能想到這玩意有癮?!?p>  “縣爺、朱兄,你們就別看熱鬧了,可有好主意解危?!?p>  朱老爺落下一子道:“我現(xiàn)在是個死人,能有什么主意?!?p>  方休白提筆畫完一張符紙,笑道:“師爺莫急,咱來一招死不認(rèn)賬就好了。”

  ……

  蒼云山脈。

  一位模樣清雋的青年道士揮舞一柄足有成人高的巨大長劍,劈斬開滿地叢生的荊棘,縱身一躍,比鴻雁還輕上幾分,也不中途借力,一躍幾十丈,輕而易舉翻過叢林與荊棘,穩(wěn)穩(wěn)落在山道上。

  腦后響起風(fēng)聲,一道瘦長的身影在半空撲騰著爪子,“嗚嗚”叫喚。

  年輕道士趕忙轉(zhuǎn)身,身影踏在他肩上,四肢并用牢牢抱住,一個踉蹌,撲通一聲人和身影摔倒在地。

  年輕道士表示朱家老爺?shù)牡诙?,朱明亮,在外修行十年,如今歸來。

  “哎喲,痛死了,嘯月趕緊死開?!本蕹恋膭腿畨涸谏砩希贿^氣。

  嘯月,是只犬妖,通靈性,是朱明亮修行以來最好的伙伴。

  這只犬妖皮毛黑白交雜,又瘦又長,耳朵特長,聳在兩側(cè),幾乎垂到地上,

  犬妖嘯月未化形,不能口吐人言,但能辨聽。

  它四腿撲騰站起,張開口,舌頭膩歪的舔了朱明亮臉頰一口,留下黏黏的涎液。

  舔夠了,牙齒咬上巨劍,拖拽著跳開。

  朱明亮翻身坐在山道上,毫無介意渾身灰塵,摸了摸嘯月腦袋,眼望安縣城池。

  唉,早知道就讓師兄送送了,十年沒回家,誰還記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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