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閣。正午。
每天就是吃飯的時候,舒泯精神最好,回回都能搶到第一個。
今日耽誤了一會兒,她只得老老實實排在后頭,跟著人群一點一點往前挪。
郝姑姑抱著手站在一旁守著,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余光一瞥,走近舒泯,彎下腰來仔細看舒母給她縫補的褲子,“你娘補得啊?手法不錯,若不湊近了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p> 舒泯笑笑,“謝姑姑?!?p> 郝姑姑順著褲腳打量上去,這才發(fā)覺不知何時,舒泯已經(jīng)高出自己一頭了。
“你這個子倒是長得快?!焙鹿霉么蛄恐f道,“可惜了,怎么只往長處長,卻不見長胖啊?!?p> 舒泯不好意思地笑笑,郝姑姑瞥了她一眼,皺眉說道,“平日里你吃得也不少啊。”
舒泯笑了笑,“姑姑,我還有兩個多月才滿十七呢,還處在生長發(fā)育期呢?!?p> “呸!”郝姑姑狠狠啐了一口,雖然聽不明白這幾個是什么意思,但大致能猜到。
郝姑姑皺起眉頭,“姑娘家家的,怎么不知道個害臊?!?p> 舒泯淡淡笑笑,繼續(xù)安靜地排在人群之中。
郝姑姑仍舊抱臂靜靜看著,忽然不耐煩起來,朝何伯走去,“何伯,照你這么個磨蹭法,吃完飯都什么時辰了,還干活不干了?”
“得得得,走吧。我來。”
郝姑姑一把奪過何伯手中的勺子,不耐煩地給眾人盛起飯菜。
天氣熱,東閣里本就悶,郝姑姑也就允了各人拿自己的食盒盛了飯菜去陰涼的地方用飯。
這條規(guī)矩來得及時,舒泯正好不用每日琢磨今日用什么借口離開東閣了。
郝姑姑性子爽利,動作更是麻利,不一會兒就輪到舒泯。
“有勞姑姑?!?p> 舒泯將食盒遞過去,郝姑姑動作極快,三兩下盛好,蓋好食盒遞回去給舒泯。
動作極其麻利,舒泯都還沒看清,郝姑姑已經(jīng)將食盒塞進自己手里,一把將自己推開,扯著喉嚨高聲喊著,“下一個!”
舒泯接過食盒趕緊朝草屋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食盒,比往常沉了許多。
抬頭無意瞥見南院門口好像站了幾個人。
舒泯匆匆瞥了一眼,并未理會,趕緊提著食盒朝草屋跑去。
小腿上的沙袋隨著步伐起伏,一下一下拍打在腿上。
······
南院平日里不怎么有人來,現(xiàn)下倒是站了三五個少年。
“拿來吧?!辈痰璩皆噬斐鍪?。
方允手心全是冷汗,嘴角抽搐幾下,顫抖著聲音問道,“什···什么???”
蔡佃有幾分不耐煩了,一把揪起方允的衣領,垂眼看著他,”你說拿什么?”
方允瘦小,像一只小雞仔一樣被蔡佃提起,滿頭是汗,腿下發(fā)軟。
“我不想跟你廢話,識相的就自己拿出來,我便記你一功!”蔡佃一把將方允推到在地,握了握拳,骨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
方允嚇得臉色慘白,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我、我真沒錢了······”
“我說了,別逼我動手?!辈痰杈痈吲R下地看著方允,“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
蔡佃還沒說完,后背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蔡佃一下飛了出去,踉蹌幾下站在原地。
蔡佃回過頭來,必欽不耐煩地站在身后,抱著手臂說道,“你怎么廢話那么多,磨磨唧唧,半點不像個男人?!?p> 他居高臨下看著方允,半句話也不說,看著地上癱坐著的方允,抬起腿狠狠踹下去!
方允緊緊抱住肚子倒在地上,臉色漲紫得如同豬肝一樣。
必欽一把將他拖過來,蹲下身伸手朝他身上搜羅去,三兩下便搜出一個錢袋子。
必欽打開荷包看了一眼,皺眉有些不滿,“就這么點?”
方允癱倒在地上,疼得眼睛都睜不開,身體弓成蝦子,兩手緊緊捂住肚子,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哥,攏共就只有這些了?!?p> 必欽皺皺眉,將荷包中的幾個銅板一氣掏了個干干凈凈,將荷包扔在方允身上。
而后正眼都不看方允一眼,大步從他身上跨過去。
必欽搓了搓銅板,抬頭看了一眼蔡佃,“走吧?!?p> “呸!”
方允緊緊攥住錢袋子,捂著肚子站起來,瞪著遠去的那幾個身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
沒有簽約,只能先切了,對不住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