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突然冒出來的師叔
“老爺子您是想要領(lǐng)我去哪里,有什么事難道不能在店子里說嗎?”褚鈺防備地看著眼前的老爺子,并沒有打算聽他的話跟他進去。
今日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褚鈺可能不會太過防備,可是這西松居不一樣,這里又是擺著風(fēng)水大陣,店里又有這么多來路不明的冥器,這一切都說明眼前的老人家身份不簡單,褚鈺自然要小心應(yīng)對,重生后的小命,她肯定是無比珍惜的。
老人家并不介意褚鈺對自己的防備,這是人之常情,他步伐微顫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環(huán)顧西松居一周,眼瞅著自己這么多年收藏來的寶貝,眼中似乎淚光閃爍。平復(fù)許久,老人家看向褚鈺,緩緩開口問道:“你應(yīng)該叫褚鈺吧?”
“老爺子怎么知道我是褚鈺?”
褚鈺狐疑地審視著眼前的老人家,她和眼前的這位老人家應(yīng)該也是第一次見面罷?這老爺子怎么會認識自己。
老人家淡笑著并不回答褚鈺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對褚鈺說:“自古都說卦不算己,我時常想替自己算上一卦,卻無能為力。褚鈺,我聽說你的玄學(xué)造詣非同一般,今日我與你相識也是因緣際會,不如你替我算上一卦,也算是替我了此生遺憾吧?!?p> 褚鈺聞言一愣,沉默地盯著眼前的老人家,實在不懂這老人家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在褚鈺看來,這位老爺子已經(jīng)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要自己給他算什么。
而且還夸褚鈺的玄學(xué)造詣非同一般?這件事怎么連褚鈺自己都不知道……
褚鈺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答應(yīng),心里默默地計較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算卦可以,若是算得不準,老爺子不會怪我吧?”
老者聽后哈哈大笑,揮了揮手不甚在意道:“不妨事不妨事,若是算得不準,我只當你是童言無忌,若是算得準,我就按規(guī)矩付錢,褚鈺,你看如何?”
這老頭,實在是莫名其妙。
褚鈺找來排卦盤用的法器紙筆,走到老人家對面的書桌后坐定,抬頭看向正坐在自己對面的老人家,問道:“老爺子,您想問關(guān)于哪方面的事呢?”
老人家見她坐得端正,一諸器物擺放齊整,倒真有那么點架勢,便不由笑了笑說:“你是算卦的,難道還不知道我想算什么嗎?”
褚鈺無語。
自古,這求占問卜之事,有問生死、問財運、問傷病、問出行、問后代、問婚姻等等,現(xiàn)實還有人問股市和樓盤等等商業(yè)類別,可謂包羅萬象,廣泛至極。
褚鈺心里暗暗嘀咕:算也是你要算的,還要問我算什么,難不成是在試探她的能力?這對于褚鈺并不是什么難事。
于是,褚鈺抬眼,細細看了看老人家的面相,先是一怔,然后表情透著些許古怪,來回又看了幾遍老人家的面相,斷斷續(xù)續(xù)地問道:“老爺子,您這是……要算姻緣?”
話音剛落,老人家大笑出聲地頷首,對褚鈺拋來一個贊許的眼神,欣慰地開口:“不愧是越風(fēng)涯教出來的徒弟,他眼光好,你的確是不俗。”
這句話真如平地炸雷一般,褚鈺驚得當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在外人眼里,褚鈺不想露出情緒的撥動,她定住心神,故意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么知道越風(fēng)涯是我?guī)煾?,老爺子,您到底是什么人??p> “呵呵,你先給我解卦?!?p> 你老爺子還是你老爺子,他故意笑著不去回答褚鈺的問題,非得要褚鈺先給自己解卦。
褚鈺無可奈何,只能先替老爺子解卦,她拿起紙筆開始寫寫畫畫,排盤起卦,接著推演,六壬推斷難度極大,從天盤變化到四課,課式繁復(fù)多變,過程極耗心神。
待褚鈺將結(jié)果推演出來,老爺子也看了過來,看過之后,兩個人都是眉頭深鎖,各有各的表情。
褚鈺皺了皺眉頭,在心里暗道:大兇之數(shù)。
很快她又有覺得古怪,一個都快入土的老爺子,為什么會有大兇之數(shù)的姻緣?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刷地臉色煞白,這位一直儒雅自持的老人,此時竟嘴唇有些發(fā)抖,直直地盯著褚鈺推演出來的卦象,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清癯的身體搖搖欲墜般要跌落,褚鈺剛忙走過去扶住老人,將他扶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好,然后再將先前跌落的拐棍放在太師椅的旁邊。
老人神情悲愴,閉著眼睛喃喃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褚鈺見他面色悲愴,不由得心里一嘆,都已經(jīng)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了,面對死亡沒有恐懼,心里卻還惦記著心愛之人,看來情之一字確實傷人。
但是對于褚鈺這種母胎單身狗來說,她可能還沒有領(lǐng)悟所謂的情。
面對傷心的老人褚鈺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安慰他,只能立在一旁默默地等待老人家情緒穩(wěn)定。西松居內(nèi)一片安靜,老人家并沒有傷心太久,調(diào)整好情緒問褚鈺:“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認識你師傅的,現(xiàn)在跟我進來,你就懂了?!?p> 這個老人家認識自己的師傅,而且目前為止也沒有對褚鈺做過過分的行為,褚鈺想了想,同意和老人家進入后院。
這西松居后院的風(fēng)水比前院還要好,院中石徑清幽,花草繁盛,雖是初春季節(jié),盆景卻以綠色為主,石榴樹、夾竹桃、金桂銀桂、江鵑、梔子,花木扶疏,幽雅宜人,讓人見了眼前一亮!除此之外,荷花缸、金魚池,庭院生趣錯落,屋閣古老雅致。
大略掃了一眼,褚鈺便能夠斷定,眼前的這位老人家,他必是一位風(fēng)水大學(xué)之士,而且這風(fēng)水擺設(shè)竟和她的師傅越風(fēng)涯同出一宗!
老人家徑直帶褚鈺去了一間后院的一間主屋,屋里擺著香案,上面供奉香燭、瓜果、豬頭、整雞、整鵝、三牲齊備,甚是隆重。墻上還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的老者身穿道袍,白須長至胸前,手里拿著一柄拂塵,看上去仙風(fēng)道骨。
可是讓褚鈺震驚的是,這畫像上供奉的人,和前世她師傅越風(fēng)涯供奉的,是同一個人!
褚鈺已經(jīng)大概猜到,這畫像上的人應(yīng)該是玄門祖師李淳風(fēng)無疑!
褚鈺看向老者,怔怔地發(fā)問:“老爺子,若是輪輩分,您是我的師祖還是師叔祖???”
老人家不悅地瞪了褚鈺一眼,正色道:“祖師面前不得胡言亂語,論輩分,你應(yīng)當叫我一聲師叔才是?!?p> 什么?
這么大歲數(shù)居然和師傅越風(fēng)涯同輩?可是從小到大,褚鈺沒有聽師傅說過他有師兄或者師弟。
老者像是知道了褚鈺在想什么,隨即輕聲道:“其實,這聲師叔我也擔(dān)不起,畢竟幾年前我就已經(jīng)被逐出玄門了?!?p> 褚鈺下意識地問道:“為什么?”
師叔沉默著沒有說話,好像并不想提及這段往事,目光落在褚鈺的身上,緩緩道:“等以后你見到你師傅,他自然會告訴你的。”
褚鈺一愣,怔怔道:“只怕我是沒機會見到師傅了?!边@輩子,越風(fēng)涯都不認識自己是誰,自己怎么才能找到他。
師叔背著褚鈺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自香案上拿出一個錦盒打開,將錦盒里的玉佩拿了出來給褚鈺帶上,十分慈愛地開口:“這份拜師禮,我替你師傅送給你吧。”
褚鈺低頭看著脖頸間的這塊玉佩,只見這玉佩潔白潤澤,狀如凝脂,溫潤細膩,被修成六邊形的形狀。最神奇的是玉佩周遭圍繞著一股金色的氣,這是繼灰氣、白氣之后,褚鈺看到的第三種顏色的氣。
金色的氣。
一直不做聲地魔典開口道:【主人,這可是上好的法器,在生吉之地蘊養(yǎng)出來的,可以逢兇化吉,你戴在身上,他日若有劫難,它可以幫你擋一擋??磥磉@老頭是真的對你好?!?p> 這樣的好東西,師叔為什么會給自己?
而且,既然是拜師禮,那為什么當時她拜師越風(fēng)涯的時候,越風(fēng)涯不給自己,反而是師叔給自己?
褚鈺頭一次覺得自己原來的人生過得糊里糊涂的。
褚鈺詢問憑空冒出來的師叔,師叔擺出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來,“現(xiàn)在的事情你想不通,等到以后你都會懂的?!鄙陨酝nD了之后,師叔又說:“今日之后,你就別再來西松居了,這家店我已經(jīng)賣給別人了?!?p> 褚鈺疑道:“那我以后要怎么找?guī)熓迥隳??”問完之后,褚鈺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不對,又問道:“師叔你難道沒有辦法解開你現(xiàn)在的狀況嗎?”
師叔表情淡淡的,“不必了,我偷生至今已經(jīng)夠了。”
交代完這些過后,老頭的脾氣又變得古怪起來,冷著臉將褚鈺趕了出去,隨后將西松居的大門關(guān)上,像是與整個世界隔絕。
褚鈺在門口呆立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趕出去了。
走在古玩街的街道上,褚鈺已經(jīng)沒有了來時獲得青銅尊的開心和快樂,有的只是許多摸不清的頭緒,比如忽然竄出來的師叔,褚鈺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又比如為什么他會知道自己是越風(fēng)涯的徒弟,他到底是什么人經(jīng)歷了什么事,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團已經(jīng)紊亂的毛線球,褚鈺被困在其中滿是困惑。
難道真的像師叔說的那樣,自己以后會遇到師傅越風(fēng)涯,等到那個時候才會撥開云霧見天日嗎?
神明難逃
敢不敢給我留個言,我給你們發(fā)瀟湘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