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忠剛喝了一口茶,聽到外面鄭真真的罵聲,一口茶嗆在喉嚨里,輕咳了幾聲。
恰逢樓下吳先生正說到質(zhì)子飛和那位小姐是如何花前月下的,一時間大廳里除了先生的聲音靜謐異常。
鄭真真的這句“郭云忠,你大爺”便讓整個茶樓乃至整條街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向外瞧去。
“咦,這不是二小姐身邊的那個貼身大丫頭嗎?”
“對呀,有些時間沒見過她了!現(xiàn)在好像換了個叫沐兒的姑娘?!?p> “郭云忠是誰呀?”
“不知道呀!她這是在和誰說話呀?”
“也沒看見誰的大爺呀!”
“郭云忠不會是郭醫(yī)官吧?”
“我覺得有可能!”
……
……
郭云忠見大家把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有點坐不住了。為防止尷尬,他忍著想要上茅房的沖動,又喝了幾盞茶。
這個芷兒,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茶樓小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郭醫(yī)官,你看外面那個芷兒姑娘是找你的嗎?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好像是你大爺來了?!?p> 郭云忠看了看茶樓小二
“你大爺”
茶樓小二很是納悶
“我沒有大爺呀!”
“我也沒有!”
郭云忠起身就要往外走。
“唉,郭醫(yī)官,你沒大爺,你出去干嘛呀?”
“出恭!一起嗎?”
郭云忠沒好氣的說道!
茶樓小二看了看茶壺嘀咕到
“又憋了三壺才去茅房……”
自此,郭云忠在男人圈出名了!以至于后來有不少“青年才俊”們慕名而來“尋醫(yī)求藥”。把郭云忠氣的掛了休診牌子,在外面游山玩水了半個多月才又回到大院里!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再看鄭真真這邊,一刻鐘后終于蝸牛般的爬到了鄭二老爺府門前。
二老爺?shù)母‰m然也很氣派,但整體上較著大老爺?shù)倪€是差了點輝煌的感覺。簡單的裝飾給人一股清新脫俗的質(zhì)感。建筑風格非同一般!
鄭真真敲了敲門,給鄭真真開門的是一中等身材的家丁,一身素布衣衫干凈利落,身上少了些莽撞多了些儒雅。
這二老爺府上選這類人做家丁,和擺色有什么區(qū)別嗎?看這身板的,如果真打起架來,估計也挨不了幾下吧!
還是人家大老爺府上的人實誠,沖著那身材,打不過,壓也能把人壓服氣了!
鄭真真正想著,就聽家丁開口問道:
“姑娘何事?”
“哦,我是來給二小姐送東西的。”
“二小姐最近身體有恙,不宜見客,東西放下,姑娘請回!”
家丁伸出手準備接東西。
“呃,那個,都是些女兒家的東西,不太方便……”
鄭真真還想著來討些吃食呢,愛睡懶覺不吃早餐的她今天除了喝水還是喝水,滴米未進。身上又沒帶錢,回去跑不了又得大半天的時間。現(xiàn)在不爭取,那可就是過了這個村沒有那個店了!
不行,說什么也得進去!
“姑娘稍等,我去找女眷出來?!?p> 家丁也覺得女孩家的東西自己確實不方便過手。思考了一下說道。
“哎,小哥!那個,有吃的嗎?我有點兒餓…”
鄭真真眼一閉,不管了,溫飽都成問題,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飯就要飯吧!
“午膳時間已過,已無餐食。”
“哦!這樣??!”
鄭真真有些失落,見小哥就要關(guān)門離去,她立馬拉住人家
“沒有餐食,點心也可以。給一點吧!”
家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把鄭真真的手從袖子上扒拉下去,沒再說話,關(guān)了門進到里面去了。
一盞茶過后
家丁打開門,把一盒點心遞給鄭真真
“給”
“謝謝??!”
鄭真真接了點心盒子,笑得那叫一個諂媚!老天爺,可算有吃的了。不管了,先吃再說。
家丁看著她,搖了搖頭,把門關(guān)上了。
鄭真真正吃著,突然感覺哪兒有些不對勁,她抬頭一看,正對上一雙怒氣橫生的眼睛,眼神凌厲,有怒火,也有殺氣!
鄭真真打了個激靈,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其他人,再看來人,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高挑,一身儒雅,硬朗的面龐已頗有風流倜儻的神韻了,一雙丹鳳眼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人盯著鄭真真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我…給二小姐…送…送東西”
鄭真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莫名其妙的感到驚恐,一時間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的。忽然間想起剛才并沒有把東西交給那個小哥,著急之下立馬把那塊手帕拿了出來。
“我說過,別讓我再見到你!見一次,我打一次……”
“唉,你這人……啊!”
鄭真真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一腳踹了出去,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又被來人捉住前襟
“我姐姐被你害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還不滿意嗎?還想再來招惹她的話,先過我拳頭這一關(guān)再說吧!”
說完,來人又是一拳打在鄭真真腮幫子上,鄭真真只覺得兩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腦瓜一下子不再靈光了。
她被這一拳打在了上馬石上,又彈回地面,驟然間天旋地轉(zhuǎn),胃里一陣惡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祖宗的,這是什么世道!莫名其妙的被人揍了個半死!鄭真真剛想站起來發(fā)飆!卻覺得渾身散架了似的,提不起勁兒來。
她在原地掙扎著,那人還想再上來開打,被開了門的家丁拉住:
“哎呦!三公子,不過是個要飯的,您怎么生這么大氣!”
“要飯的?呵呵……”
三公子被氣笑了!他又在鄭真真身上提了一腳。還想再踢,被家丁拉了回去。
“芷兒姑娘好能耐!怎么可能是要飯的!你還給她點心,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小的剛調(diào)回府里,小的不知?!?p> 鄭真真正在憤怒著,聽到芷兒姑娘四個字,一下子怒氣消了一半,感情是芷兒姑娘惹下的禍患,讓她這個倒霉蛋給承受了。這芷兒到底還有多少冤家?二小姐和這芷兒又是什么瓜葛?
林林總總,鄭真真只覺得自己太草率了。對芷兒姑娘什么都不了解,就想借用人家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呢?
“三公子,我做了什么?”
鄭真真覺得,已經(jīng)被揍了,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你還在這兒裝可憐是吧!”
三公子被這句話氣得重新跑過來,要對她進行再一次的拳打腳踢,被家丁再一次的拉了回去
“三公子,不可呀!在這府邸門口,大街之上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要是讓老爺知道您在外面打架斗毆了,又要關(guān)您禁閉了呀?!?p> 鄭三公子聽完似乎有些忌憚,對鄭真真不再步步緊逼。
鄭真真覺得,已經(jīng)這樣了,再慘也不過一個死字!或許死了之后,她就能結(jié)束這場噩夢,回到原來的世界。死不了的話就更要問清楚了,不然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所以,我究竟做了什么?”
鄭三公子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氣,被鄭真真這么一激,立馬炸了!他見家丁拉著他,動手不方便。一把抓過隨身佩戴的短劍沖著鄭真真直丟過去。
鄭真真本能的想躲,卻動不了,想喊救命,卻發(fā)現(xiàn)身處的并非方才的府邸門口,四周煙霧繚繞,梨花飄揚、香氣撲鼻。
眼見短劍將至,鄭真真心情復雜的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這鄭府二老爺一脈竟然懂周易之術(shù),這是配合了奇門遁的布陣原理,施了障眼法。
難怪連府上家丁都是儒雅之氣多于孔武有力。原來,人家靠的是玄學!
罷了,死在如此景致之下,也算開了眼了!